“只是可惜了十个亿呢!”钱回嘟囔一声,“陆铭辞职了,最近上任的市长提倡节约成本,减少开支。( 云上城工程第一期尾款已经提交上去了好些天了,一直都没有回应,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已经不够我们向里面投资的了。”
“她怎么吃进去的,我会让她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好了,去忙吧。”
关门声响起,我倚在椅子上,转动着手中的笔,顾宁儿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十个亿!啪的一声,我手中的笔断成两截,我将笔扔进了垃圾桶中。
脑中掠过钱回刚刚的话,这个新上任的市长,我还得会一会,云上城是一个大工程,就算是我手中有江墨言留下的钱,我也不可能就这般贴在这个无底洞上。
如我所料。顾炎跟汪浩宇回来时脸色都不好看,顾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愤怒的他不时的蹦几句脏话来。
“这帮老不死的明显就是在躲咱们,我看他们能躲到猴年马月!”
“消消火。”我帮他倒了杯水,“这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我将云鹄刚刚发给我的文件打印出来,递了过去。
“原来是有人请他们去度假了,我马上去把他们一个个给拎回来。” 顾炎一用力手中的文件边缘瞬间出现一圈明显褶皱,喷火的眸子死死盯在手中的文件上面,好似要将上面寻欢作乐的人给活活烧成灰烬。
“去了,你也带不回来。”
江淮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他们去度假就已经想好了面对我们去拎人时的对策。
“我多带上几个兄弟,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帮黄土都买到脖子的人!”顾炎一用力手中的纸直接碎裂,他用力在手中团了几下,钢牙挫的发出渗人声音。
“兄弟再多能多的多人家警察。别天真了。”我扫了眼桌上厚厚几摞文件,只要江淮的总裁的身份还没有被董事会罢免,我签字的文件实属无效,这也是我这般着急的原因,偌大的公司合同文件一天都要有很多份,即便此时处于淡季,文件处理不了。公司也就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
“那你说怎么办?”顾炎火气上涌,直接一拍桌子,对我吼了起来。
“自然是要用点手段了。”我双唇冷冷勾起,眼中寒光翻涌。
“嫂子,没看出来你的心比男人的还毒!”顾炎笑着起身,优哉游哉离开办公室。
“所以不要惹女人。女人爱你的时候可以温顺的如绵阳般,可一旦不爱你,她会不择手段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我轻拨着笔筒中他使用过我的笔,好似上面还留下他暖暖的温度般。
“你这话寓意挺深的。”顾炎关门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倘若戳到了你的心坎。你可以忽略。”扫了眼腕表,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今天早上跟丫丫说过我要早些回去的。
“她跟你不同,是我哥一手将你改变的而她一开始就是毒如蛇蝎。”
砰地一声关门声让我手中的文件跌落在桌上,我狠狠瞪了眼还在不停颤动的门,紧紧皱了下鼻子,该死的顾炎,就你这脾气,非得有个人好好的治一治你!
临下班时,我交代汪浩宇声,预约下温城市新上任的市长杜明凯。
无论顾炎怎样生气,还是挺靠谱的一个人,我刚出办公楼,他的车子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扯开车门,在后排座位坐下。
“嫂子真是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势了,都知道在后排位子坐下了。”不顾我脸上的不悦,顾炎嘲讽出声。
“谢谢夸奖!我觉得我是越来越聪明干练,比某些只长年龄不长智商的人是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气势!”我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想以此来刺激我,未免也太过低估我的承受能力了。
顾炎回头深深打量一下我,紧拧的双眉跟意味不明的眼神让我轻轻蹙了下眉。
不打算理他,我闭目靠在车窗上。
“如果我哥知道你变成如今的模样,不知道该喜还是哭?”
过了半响,顾炎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我眼睫毛轻动几下,长长的指甲在皮质座椅上无意识的轻划几下,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烦躁。
“喜欢我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不喜欢我的,就算是我照着他指定的模样去改变,去整容,他依旧不会爱上我。”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外面已经下起淅淅沥沥小雨的温城 ,你还能见到我如今的模样吗?
缓缓放下车窗,手伸出窗外,温热的雨滴落在手心中,让我的心头平添几丝燥意。
“嫂子,我这可是全球限量版的车子,你可不要给我淋坏了。”顾炎心疼的将车窗向上升了升。
“你以为是纸糊的吗?如果能淋坏,我看汽车制造厂面临倒闭也不远了!”我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声,“别在这里跟我贫,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别脑子不长,能力不行的。” Wωω▪ттκan▪C〇
“你还能再毒舌一点吗?”顾炎回头瞪了我一眼,不悦的拍打下方向盘,“真不知道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跟你在一起相处不会觉得气的心肝脾胃肾都疼吗?”
“那是你没有休养才会这般觉得。”我低头摆弄下手指,我以前不是这般的,说话总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倘若觉得这句话伤人,就算是憋出内伤,我铁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休养那是什么东西,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才是我顾炎做人的宗旨。”
他嗤笑声,薄唇轻翘,衬得整张俊脸都打着一股邪魅。
“你已经过了肆意妄为的年纪,想一想你的肩上还有多少担子。”我下车时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免费送你一句话,世界上最容易伤的是忍心,最难弥补的也是忍心。倘若真的伤个彻底,你就算寻到世界上最好的补鞋匠,也补不好那颗已经洞穿两头的心。”
刚一进小区,陆铭牵着牧羊犬迎面走来,一身休闲装的他没有打伞,头上和脸上落满了雨滴,柔和了他清冷的五官,见到我,如老朋友般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他这是可以疏离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刚欲跟他错身而过,他身边的牧羊犬热情的站起身子,前提搭在我的胳膊上,伸着舌头轻舔着我的手。湿湿的,软软的,有些不适应,我拍了拍他的头。
“好久不见,他长高了,也胖了些。”
“最近没事总喜欢带着它出去转转,可能它也跟人一般身宽体胖吧。”陆铭扯了扯他脖上的绳子,牧羊犬对着他轻叫几声后,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对我轻叫着,见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落在地上的后蹄向我靠近些许,跟狗这般亲密拥抱,我还是第一次,有些不适宜的向后退了下,穿着高跟鞋,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路况,刚好一脚踩在了下水口上,鞋跟拔不出来,我一晃差点倒在地上,陆铭慌忙将我抱住。
“小心。”
他瞪了眼还搭在我胳膊上的牧羊犬,豆豆知错般的低着头站在我的脚边,还不停地讨好的蹭着我光裸的脚踝,痒痒的、麻麻的。
我对陆铭感激一笑,勉强从他的怀抱中站起身,用力拔了几下鞋子,只是卡的太过紧,连拔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我准备自己动手将鞋子给解救出来。
“别动,我试试。”陆铭缓缓蹲下身子,先将我的脚从鞋子中拿出来,“扶着我的肩膀。”
我轻声应下,蜷缩着腿,目光落在那只鞋跟全部没入下水道盖口中的鞋子上。
“抱歉。”陆铭看着手中鞋跟脱落的鞋子,“只能我送你回去了。”
他没有丝毫扭捏的在我身边蹲下,扯了扯豆豆脖子上的链子,“回家我再收拾你。”
豆豆好似能听的懂他的话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左脚落在右脚的脚面上,迟疑下,还是趴上了他的背,我家在里面,地面虽干净,赤着脚走回去,不会有啥好滋味的。
“最近一直在家?”
“偶尔出去玩玩,会会老朋友,这样的生活很惬意,我很享受。”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我能想着的是三个人的肩膀,一个是江墨言的,宽阔有力,好似他就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慕北川的危险让我心中不由带上几丝惧意。陆铭的如他的人一般如动如暖阳般让人心生安定。
“算是提早退休吗?”
“应该算是吧。”陆铭莞尔一笑,不用我跟他说地址,他走的方向全对。
我心中五味陈杂,不管我跟他怎样说,他的心中还是有我。不然,也不会将我的住址打听的这般清楚。
他把我放在家门口,帮我按响门铃。
“我就不进去了。”语落,他摸了摸豆豆的摇晃的脑袋,“它刚才的意思是让你抱抱它。”
能听的懂主人的话,豆豆又开始在我的身上蹭着,好似希望我再抱抱它,我刚伸出手,豆豆轻叫着抬蹄,站在我旁边的陆铭,将他的爪子接到了手中。
“脏死了。”
“陆铭······”对谁我都能硬下心来,说一些伤人的话,可对于一个全身心对我好,还不要求回报的人,我终究是做不到那般残忍,我紧抓着手中的包,想着怎样开口。
“我的家在这不远处,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带着丫丫一起过去。”
陆铭对我轻笑下,对着豆豆一招手,小跑起来,这样的他,好似年轻了许多。
“谢谢你。”
“你说什么?”以经跑出十几米的陆铭回头看向我。
我对他摇了摇头,安晴儿帮我打开铁门,循着我的视线看去,脸上笑意盎然,我知道她应该是弄错了我跟陆铭的关系。
见我的鞋子坏了又匆匆忙忙回了客厅,给我拿出一双鞋子。
“送你回来的小伙子是谁?”餐桌上,安晴儿一脸灿笑的问道,眼中还多了几分光彩。
“陆铭,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你应该是想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缓慢的吃着饭菜,给了安晴儿你多想了的眼神。
“普通朋友相处多了,也可能会改变关系,小溪你······”
“妈,这个红烧茄子味道不错,你多吃一点。”我现在只一心想着经塑阳给弄得好好地,照顾好我在乎的人就行,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恋爱婚姻,我已经不再去想。
这辈子,我的心中除了江墨言,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你刚才给我叫什么?”明显被我这一个“妈”给震得七晕八素的,安晴儿已经忘记了刚刚的话题,筷子中的糖醋排骨落在餐桌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共阵夹圾。
“妈啊,虽然我跟墨言离了婚,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声妈不该叫,但我觉得之前就这样叫你,再改口不习惯。”我一直没有去看她激动地都已经落泪的脸颊。
“这样叫挺好。”安晴儿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墨言不在我身边,我又多了一个女儿。”
高兴的安晴儿一直向我的碗中夹着菜,直到我碗中的菜都冒起尖来,想必她也是高兴坏了。
夜深人静,我坐在窗边,雨过天晴的天空中格外好看,璀璨的星河,群星闪耀,月光轻洒在窗外叶子上的水珠上,一颗颗水珠犹豫珍珠般轻晃着,我扫了眼手中的电话。
这顾炎办事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差,都过了七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我困意来袭,打了几下哈欠的时候,手机终于响起。
“搞定了,我已经接到这群老家伙向机场赶去的消息。”
“恩,把所有痕迹都给抹掉。”
“这你就放一万个心,我顾炎脑子没长多少,但还是知道留下这种东西是要吃牢饭的。”
“能认清楚自己的缺点,这是一个好现象,可以继续发扬。”挂断电话,我攥紧手中的手机,脸上浮现笑容,清冷带着一股寒意。
江淮,看我们谁是笑的最后的人!
带着燥意的风吹进房间,带走一些冷意,我回头看向正在熟睡的丫丫,拖鞋上床,将她揽在怀中。
一声不真切的呓语声让我的身子一僵,我起身顺着月光看向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丫丫,她长长浓稠的睫毛上沾染着泪痕。
“爸爸,我好想你。”
我眼眶一热,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我的好女儿,妈妈也很想他,江墨言你能感受到我们对你浓浓的思念吗?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回到我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