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斋,只有十九娘和一个名叫雀儿的丫鬟在此居住,和一楼二楼高低起伏的之声比起来,这里却显得有一丝清净孤寂。
当当当,苏谦的脚步声很重,显然惊动了屋内之人,待苏谦停步房门之时,魅惑人心的柔声从屋内传出:“门外何人?”
“夫人莫问!我是专程为你而来!”冷冷的声音透过玲珑纸窗。
“你不怕死吗?”娇声跌宕,却显出几分怜悯。
“呵呵,就是因为怕死才来找你。”苏谦冷笑一声。
屋内女子一惊,似乎此话大有深意,随即递了一个眼色,雀儿开门迎客。
“少爷请!”
屋内极为宽敞明亮,轻纱叠帐中,在光亮照耀下,一个女子妖娆之身在苏谦目光微缩中缓缓呈现,十九年未露真容颜,声音却是细腻的如蜂摆尾,如雏鸟鸣啼。
“听你脚步,声声刚劲,猜的不错,应是深山苦修之人,莫非也耐不住寂寞,贪恋红尘女色?”十九娘柔声绕骨,细腻芬芳,若无几分定力,早就迷失了神志。正所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雀儿端上一杯香茶轻轻摆放在桌上,并请苏谦落座。
“都说十九娘美若娇花,在下好奇,便来看个究竟。”见女子健谈,苏谦一边喝茶一边打趣说道。房内俊男美女,苏谦不想煞了风景。
“哈哈……小女子已三十有三,少年还是另寻芳草,免得扫了你的兴致。”十九娘婉言相拒,红尘人有谁会舍得美娇娘,又有谁愿意去另寻残花觅败柳呢?
“哪里,既然夫人名为十九,必有十
九之貌,何必自叹不如呢?”苏谦声音低沉,语言精妙,却如阵阵清风吹入十九娘的心扉。
十九娘微微露出些许容光笑貌,若是凡人见了那一丝笑意,不知会癫狂多少专情之人。
“既然如此,那请公子报上名来,小女子也好奉陪伺候。”十九娘身隐轻纱中,却是对房内这个少年极为感兴趣。二十年,他是第一个敢登楼求欢的,况且还是个少年,只可惜,明日便会暴死街头,想来不免让人心酸。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名为苏谦!”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就像晴空突然爆了一个霹雷,十九娘不由浑身一抖,香汗刷刷淋下。若不是轻纱遮挡,顿能看见她的娇容,已然露出苍白之色。
“夫人,是否认得在下?”苏谦轻声问道。
“不……不认识。”那娇柔声音明显颤抖嘶声。
“那碧霞山庄的庄主,你可认识。”声音冷淡,如飞剑凌空,隐隐散着杀气。
“认……认识。”十九娘喘息急。
“那高靖你可认识?他人又在何处呢?”再次逼问,语气寒如冰霜。
“呃,不……不认识?更不知此人在何处。”十九娘气息微弱。在那股冷言冷语的质问下,浑身阵阵发抖。
“哈哈……连你生养的儿子都忘了吗?夫人!”苏谦语气越来越重。
“你,你莫非就是当年的文状元。”十九娘见无法搪塞,转口问道。
“嗯,好记性,正是在下。”苏谦点头道。
“你是来寻仇的吗?只要你不杀我儿,我愿意死在你的刀下。”十九娘
声音缓慢,近乎哀求。
“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么会为难一个妇人。不过,麻烦你帮我带句话,三年后,我会血洗碧霞山庄。”声音铿锵有力,宛如游龙嘶鸣。
“求你放过我儿子吧!”十九娘隔着轻纱,双膝落地,一串晶莹泪,冉冉坠地。
“放过他?当年,他又可曾放过我,我九死一生到今日,命,仍握在你儿子的手中,我倒要问问你,到底是谁不放过谁?”苏谦正气道。
十九娘无言,只是传来莺莺泣哭之声。那娇柔之声,的确招人怜爱,引人恻隐。
“夫人告辞!”苏谦心如真铁,无暇顾及许多,起身欲要离去。既然这夫人护其孽子,总不能一掌劈死她。
“等等!”十九娘一声娇。
“夫人,还有事吗?”
就在苏谦转回身,出言询问之时,轻纱缓缓落下,一个女人背影在烛光摇曳中褶褶生辉,不见其容貌,光从亭亭玉立的背影,就能辨出,此乃人间极品。
苏谦定了定心神,目光刮起一阵寒风。
“莫非你不想看看小女子的容貌吗?”一声媚断肠音,宛如千年仙狐精。
此时,十九娘心知孽子所为尽是些丧天害理之事,却为了一己之私,用自己百媚之躯,偿还这场仇债。
“啪!”玉霞紫佩落地,雪袍纱衣轻飘,房间内似乎有一股妖风震荡,摄人心魄。
苏谦双目紧缩,从气息中断定,十九娘身体里释放出的,并非修行者的魂力。她分明是个普通凡人,为何会有如此强劲的气势,压迫心脏,纠结神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