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变

“圣上驾崩了。”

“胡说!”

看到下朝回来的爷爷,颜青迎上去,一开口就是圣上驾崩了五个字。颜环山吓坏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别胡说,小孩子家家的,这事也能胡说?”

“爷爷,是真的。”

“真的?我才下朝回来,都没听说,你在家里倒能听说了?”

颜青叹了口气。

“爷爷,信不信由您。再过个一时半刻的,宫里就会有人来宣旨。”

“准又是你二叔教你的。那个什么窥天机的邪术!”

“爷爷,激流勇退。圣上是被人下了毒,来不及立遗召。七位皇子,势如七星高照。国中分争将不是一日。”

看着十三岁的孙子,颜环山满目惊喜。就是他在官场上混了多半辈子的人,也说不出这话。颜家兴旺有靠。如今年近花甲,耳聪目明的时候早已过去。新君当朝,无论是谁,都不会启用自己,加上当今,厚待有加,就算启用也是闲职,掩人耳目罢了。不如就此告老还乡,还可勉强怡养天年。

“颜青啊,这事不能乱说。没有宫里的消息,乱说是欺君。何况你说的是当今万岁驾崩。退一万步,就算是真的,你这么说,咱家大小七百余口的命全在你这一句话上。”

“爷爷,我只和您说。”

“看我这大孙子,哎,隔墙有耳朵。你以为没人知道?你说出来时,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再被别人听到,府内的心腹倒也不算什么,怕就怕是府内别人派来的心腹。正愁找不到你爷爷的错。”

“爷爷,左右您要告老了,何必这样担心。卢府的惨事,只是万岁下手晚些,倒成全了卢老一世英名。若真是待到万岁动手,有冤也难昭雪。爷爷,我二叔说,只要遍观天下事,淡泊之心一日胜似一日,在朝处处惊心,步步陷井,不如采篱东南。”

“颜青啊,人各有志,你小小年纪,还没出来做些事,就这样想隐居,我颜家世代为民,请命,你,……哎!还没为中土做事啊!”

“世事循环往复,如果颜家一个不存,就是想为中土做事,也是枉然。”

“会这么狠?”

“爷爷,打蛇不死会怎样?”

“想不到你的见识比我还高些。是这个道理,如若打蛇不死,蛇是会报复的。如果斩草不除根,你说的有理,我明日上朝就辞。”

“爷爷可能来不及了,事到临头,您居中也可。”

“你才十几岁,颜家将来有靠啊。”

“爷爷,当今万岁只是想让继位的皇子坐得稳一些,顺势而行,无祸。中土建国一百多年,现在却也正是盛至及衰之时。”

“你越发的胡说了,有些话不能说,上意更是只能体会,不可言传。你虽聪慧,毕竟年小啊!”

爷孙俩,意犹未尽,还想继续说一会话。外面家人来报:“老爷,丰公公来宣旨。”颜青一笑:“爷爷,此旨不能接。”

一家人跪倒一片,丰公公认真的宣读圣旨。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一声惊呼,打断了丰公公。正想发威,一见颜环山脸色发青,气息不均,身体**。颜府只这一棵大树,在场的全都慌了神,还是颜青机灵,向着公公深深一揖,“有劳丰公公,如实回复圣命,颜氏愧对君命,宽容则个。”皇帝也不能差派饿兵,何况重病之人。丰公公摇头退去。

颜环山,病发突然,竟从此称病不朝。

第二天,天刚亮,国都大街小巷,就帖满了告示。

百姓们,街谈巷议。一时间茶余饭后,都在议论告示上的事。

“摆擂台,七位皇子决雌雄。胜者立于国之储君。万岁病了?这么着急立储。”

“我想应该是近来扶余小儿欺我中土,万岁要亲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不象,可能是皇子长成,圣上有意让他们切磋。互相取长补短。”

“不知道了吧,这是皇帝有意让八方臣服,显显儿子们的本事。”

“这比试不公平啊,七位皇子,学艺时间不同,教的老师水平也不同。”

“看你们,不往大处着想,咱中土的皇帝,一生只许有一后,不得纳妃,失后则皇位不保。我看是皇后身体有恙。”

众说纷纭,越传越悬。各种版本不段的花样翻新。卢府灭门惨事,也被这一新闻替代。

皇长子府。

“家有长子,国有忠臣。传位应该就是您的。万岁一定是知道殿下,学冠古今,有意让众人见识一下,心服口服,才摆下此擂。您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负重托!”卫夫子身前身后的在皇长子边上转,苦口婆心的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论点。

“卫师傅,过誉了。请回吧。”

皇长子姚继成今年三十六岁正值盛年,娶妻将门虎女,章佳华,生育两女一男,长女姚如涯,次女姚如清,长子姚如兰。中土并不限制皇子皇孙结交大臣,姚继成爱书如命,府内藏书楼,很多的珍本,孤本。人称他学冠古今,倒也不全是拍马屁。只是一心读书,难免有些呆,不谙世事。他的长子,倒是不同,虽说才十五岁,与皇七子同岁,行事为人却极具王气。听到摆擂一事,这位皇长子,有些纳闷,卫夫子在他身边一直打转,来来回回的说那几句话,他早就烦了,一句请回,总算让这位授业恩师告辞。姚继成,快步走到姚如兰的小院。如兰正在练字。听到脚步声,停了笔,见是父亲,忙过来行礼。

“如兰啊,擂台一事,你怎么看?”

“事蹊跷,父亲慎重。”

“怎么讲?”

“若言是真,应先有恩旨到府,若言是假,能帖得满城也是功夫。”

“真?假?”

“只怕是皇爷爷出事了,旨意权臣代拟。”

“此事干系甚大。”

“父亲,皇位可得,管他真假?”

“如兰,我虽是长子,但不能父宠,与储君之位无缘。”

“此擂台若赢,直达帝位。”

“怎么说?”

“万岁不能颁旨,必是死地。权臣代拟此旨,是无叛逆之心。父亲国有长君是福。”

“哎,我是真无心啊。”

“父亲,争储,就是争国本,不由人。”

“如兰,若我有此日,必当众传位于你,你尊我为太上皇,如何?”

“父亲若愿置身世外,如兰决不是窥皇位的人。”

……

皇次子府。

皇次子姚继明三十一岁,娶妻韩氏,也是仕家大族,生有两子,长子姚如冰,次子姚如贤。他此时正得意的吩咐着:“机会,哈哈。快速召乐土四剑、春亭刀笔吏、天下智算师来中京。只说比试,没说不能请帮手。治国,在于用人,不在自己的修为有多高,能有多少本事。”

“是。”

皇三子府。

皇三子姚继庸,二十六岁,娶妻张氏,却是个小家碧玉。未曾生育。

这里一切如常,看不出什么动静。

皇四子府。

皇四子姚继才,二十三岁,娶妻吴伊水。生子姚如民刚刚周岁。

此时府内人头攒动,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皇五子府。

皇五子姚继德,十九岁,尚未娶妻。他如今满心的疑惑却只放在了心理,正和他的老师田薇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老师,最有取胜可能的就是大哥,三哥。我心只在诗词笔记上。父皇总不会让兄弟七人一起吟诗写海外见闻吧。您看,能不能禀告他老人家,弃权不比,无论谁胜出,都一定拥护。”

“哈哈,五皇子心系海外,与世无争。怕只怕,由不得你不争啊!”

皇六子府。

皇六子姚继中十七岁,正是少年气盛。此刻歌正浓,舞正欢,长醉客忘归。

皇七子府。

七子姚继贤十五岁。此时窗前影成双,红袖正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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