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逢春回想着入宫以来的恩爱,就象是受了魔法一般,身上也不疼了。屋子里暖暖的,迷漫着一股子醉人的香气。是迷香吗?一进屋就倒下了,好奇怪。
对面墙上挂着四幅画,有一幅很新,象是昨天才挂上去的。画上是一个长衣飘飘的女子,双眉紧蹙,手举着一杯红得象血的酒,斜卧在榻上,好象是睡着了正在做恶梦。画上有首诗,写的是:通透杯中酒色艳,甘露沾唇不忍吞。良宵醉卧早忘南,道远山高水漫漫。
这么暖和的屋子,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他们都睡得象死一样。我醒之前也是人事不知。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看公主呼吸均匀,面色红润,一副心安理得理当如此的神态。有她在,应该无事。无人打更,也不知这漫漫长夜到了何时。
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姚承水和刘若寒蹭的一下蹦起来,警觉的查看着四周。
“黄施仁,你看,这四幅有些怪异。”
“通透杯中酒色艳,甘露沾唇不忍吞。良宵醉卧早忘南,道远山高水漫漫。”
“今晨风吹狂,思你衣还单。一别秋已凉,见时思影双。永生人皆愿,绝处亦盼逢。妾喜裁新装,心清天下旷。”
“呵呵,若寒,你念的这是什么诗?和画上这首也不搭调。”
“我念的是首藏头诗,这画上的,应该也是。”
“通甘良道?”黄施仁面上一喜,“甘良者,干粮也。通干粮道,画后面有机关!”
“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人家睡得好好的,给吵醒了?”孟境儿忽然一跃而起,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对迷蒙的双眼似睁非睁,眼角几滴泪痕未干,颇是惹人怜爱的样子。见黄施仁真盯着画上的美女,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摘了画,随便一扔:“就为了看这个美人,不让我睡觉?”
花逢春、刘若寒、姚承水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原来挂画的墙上,同时惊呼。孟境儿听得众人惊呼,也顾不得再赌气,回头一看。呀,这画后面竟藏着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刘若寒抢步上前,拿起人头定睛一看:“天啊,高手!真象真的!”
“假的?我看看。”孟境儿伸手要接,姚承水先就拿到了手里,“还是我先看看吧。”啪的一声响,人头裂开了。众人不由向后一退,随即一阵大笑。
“天啊,把个放东西的小箱子做成这模样。”孟境儿边笑着边要打开看看。
“别!危险。”花逢春急忙阻止。扶柳传说中的人头箱,原来还真有此物。那可不是说打开就能打开的。小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打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暗格上没了人头,一张小字条静静的呆在那。刘若寒顺手取下,念道:“境儿:等着你过关归来,人头箱现在不能打开。听话。”
境儿的注意力全在箱子上,猛听得刘若寒阻止她,口气竟与父皇一模一样,心道:在这里总算不听父皇唠叨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来?管我?既然知道了我是公主,还敢管我?我偏要打开看看,有什么了不起?
嘴上没说话,行动可加快了。什么破箱子,半天打不开!情急之下,拿起来狠命一摔。人头分成了两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天啊?里面还是只小箱子?”
“有一张纸条?”彻底分开的人头里除了一个小箱子,还有一张纸条。纸条落花逢春附近,她一弯腰拿在手里,念道:“境儿,你真是不听话!这里面的箱子,别再开了。”
境儿夺过纸条,还真是孟贤的笔迹。
“你们三个,这箱子帮我打开看看。”
“公主,万岁既然说不能开,……”
“姐姐,任谁都知道扶柳女儿过关,不分身份的。四十九天过了才算是成人,若是我听了父皇的话,而凑巧的是最终没有过得去,到死也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若不听,说不定里面是咱们一起生的希望。死中求活,不能以常人之态,何况不过是个小箱子,开开看看呗。”
“好,帮你。我黄施仁,在你们扶柳都死过两次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你们向后退,万一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咱们全军覆没。”
“不行,我来吧。你还是带着她们离得远一点。”若寒抢过箱子,不客气的吩咐着姚承水,见她们都还听话的退了几步,双手一用力,小箱子开了。
里面还是一张纸条。
众人不禁泄气,这扶柳皇帝是玩的什么心跳啊。
纸条上写着:境儿,就知道你会这样。暗格上方是地道入口的机关。
“这?”
“画上的诗!”
“不,大家都别轻举妄动!”
三个人同时说,孟境儿也没听清楚。按着自己的想法凑近暗格,用手在暗格上方摸动。
花逢春耐着性子劝道:“公主,咱们先商量商量,昨晚一进屋,大家就都睡着了,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嘛?”
今天一醒都在心理琢磨,怎么进了屋就睡了?再累,也没那么快。现在花逢春一说,都觉得有必要讨论一下,这别样醉小筑还真是怪异。
孟境儿舍不停了手,妩媚一笑:“咱们走了一天,突然发现可以休息,别的哪里顾得上?人不吃东西可是会死的。咱们要不分头找吃的,要不就找地道入口的机关,说这些无聊的事,还不如找找出路。”
“境儿,画上的诗。……”
“酸文假醋的,都这样了,还诗呢!”
“公主,那诗……”
“你们有完没完?那诗我听你们念过了:‘通透杯中酒色艳,甘露沾唇不忍吞。良宵醉卧早忘南,道远山高水漫漫。’知道是通干粮道,还不快找?有闲功夫时,再谈个诗下个棋什么的。”
嘭的一声,地道的入口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
刘若寒在前,黄施仁第二,孟境儿第三,花逢春断后。
四个人下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