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牢狱王

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黑牢”认真来讲并不是一座真的监狱,而是一处位于海上的孤岛,但却比任何高墙铁栅的监牢更加可怕,因为这里囚禁的并非一般犯人,而是武功高强、穷凶极恶、犯案累累的黑道高手,甚至包括魔门叛徒,以及名门正派中的不肖弟子,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归宿”岛上终年气候恶劣、波涛汹涌、暗礁密布,即使是最有经验的船夫也很难靠岸。因为长年不见天日,所以冰冷和阴湿就成了这里的常态,崎嶙岩石上密布的青苔让你走路时随时随地都可能摔上一跤,让后脑直接和突起的石笋接触,随即便往阎罗王处报到。

但比起必须在岛上度过残生的人,这已经是最幸运的死法了。

玄武历三四三年,七月初三。

一种中人欲呕的腐臭尸味,飘荡在白烟袅袅的空气中,天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这里的人心般,“黑牢”禁锢的不只是这些高手的身体,还包括他们的志气和希望。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曾经是质地精美的水蓝色长袍,如今早已破烂不堪,还沾满了汗水血污,可是衣上的尘拍得掉,心上的尘可拍得掉了?

来到这里已有三日,感觉却像过了三年那么久,他的“同伴”并未废去他的武功,却用了另一种更狠毒的方式--修罗天锁!是“修罗不死身”中的秘传绝技之一,以异种真气炼制而成的“天锁”紧紧嵌在他的心脏,只要一动真气,“天锁”立刻化虚为实包围压迫血管经脉,那痛楚足以让铁打的硬汉也要在地上打滚。这几日来他数次想要试图化解体内的禁制,却每每换来如万针刺心的剧痛,到最后只有不得已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虽然早知道独孤冰心对自己抱有杀意,楼雪衣的心机又太过深沉不能尽信,但为大局着想,他仍决定暂时放下以往恩怨与两人携手合作,没想到外敌一除,“同志”立刻倒戈相向,造成他今日成为阶下囚的局面。

之所以放着不杀,应该是楼雪衣的主意吧,以“剑侯”的心机智谋,应该早已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该是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而已。那么,还有什么会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呢?

意料之中的脚步声,落在数丈之外,他策耳倾听,共有四人,微微一笑,对付已不能动武的他,仍用到这般阵仗,可见楼雪衣对他的重视,该说是高兴呢?还是悲哀?

“哎呀呀!看!这不是我们的‘风流刀’萧遥萧大浪子吗?多年不见,怎地变成这般落魄像了呢?萧少怎么会突然跑来这块荒岛,是来探望老朋友,还是在外面感情债欠得太多,跑来这里避避风头呢?”

喧闹声从顶上传来,萧遥仍是盘坐垂首不动,淡淡道:“‘剑太岁’风无尘,你还活着?”

四人为首一个相貌不俗、可惜眉目间一抹掩不去邪气的汉子冷笑道:“托萧少你的福,我虽然被送到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但还好好的活着,抱歉让萧少你失望了。”

“剑太岁”风无尘曾经是“剑楼”中第二代颇被看好的明日之星,在江湖上的名声还一度只在“剑侯”楼雪衣之下。可惜后来误入歧途,不但滥杀无辜,美其名为“试剑”还任意奸淫良家妇女,终于上得山多遇见虎,一次正要成其“好事”时被路过的萧遥撞见阻止,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三百招过后,风无尘惨败在萧遥手下,被五花大绑送回“剑楼”治罪,后来“剑楼”扬言已把风无尘当场问斩,却原来仍是铡下留情,只把他送来了黑牢。

风无尘嘴上虽在笑,但眉宇间却浑然没半点笑意,反而流露出一丝残忍狡狯的邪气。

“四年前萧兄那一掌之赐,风某至今仍不敢或忘,得知萧兄远道前来,小弟不敢怠慢,立刻率众前来为萧兄接风,看看可有用得着小弟服务之处。”

萧遥终于抬头,脸上挂着虽落寞但不失帅气的微笑。

“四年前见你时还不会说出这么文诌诌的话啊,难道黑牢果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吗?”

风无尘脸色一变,似被说中痛处地怒道:“打从我被送到这鬼地方来,脑中镇日所想的便是怎么离开这里对你报复,今日老天开眼让你自投上门,四年前那笔旧账,今天我就要加倍讨回!”

萧遥摇头道:“这么快就翻脸,果然是沉不住气的角色……”

微顿又道:“你会这么有恃无恐,是不是因为从同门那里知道我武功已失的消息?”

风无尘一脸狡猾的笑道:“有关这一点恕我难以奉告,萧兄只好下地狱时顺便去问阎罗王了。”

萧遥淡淡道:“你的主子大费周章把我送到这里来,应该不是单纯只为了让你出气那么简单吧?就这么杀了我真的可以吗?”

风无尘笑道:“有劳萧兄提醒,待会我请人挑断萧兄四肢经脉时,一定会记得请他们留下你一口气,好让我问出该问的事来。”

话语一落,身后的三名同路人,立刻一脸不怀好意的走上前来,会被送来黑牢的人,无一不是罪大恶极之辈,逼供虐杀是家常便饭,萧遥从三人眼中闪动的兴奋光芒,便知道风无尘所言不虚,这三人绝对有本是将他整治得死去活来,偏又求死不能。

只是,他们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萧遥忽然沉静的对三人开口道:“到此为止了,爱惜自己生命的,便不要再踏前一步。”

三人闻言一愣,接着便跟风无尘一起大笑起来。

“你听到这厮说什么了吗?他在威胁我们呢!”

“是啊!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传人‘风流刀’萧遥吗?”

“就算给他一把飞刀,现在的他还能发得出来吗?恐怕连只蚂蚁也射不死吧!”

一边说着戏谑的嘲讽,一边肆无忌惮的继续前进,这样的反应等于告诉萧遥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兵器早在昏迷时已被人搜刮一空,内力也因为“修罗天锁”的禁制而无法使用,换言之,就是跟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没两样。

但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

萧遥摇头叹气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扬手弹出一直紧扣在五指间的三块石头,只见得几道黑影飞过,跟着是数声闷哼,三名欲对他用刑的人,竟然俱都在咽喉处开了一个血洞,脸上写满了不信与惊恐,挣扎了几下,颓然而倒。

“你……你……”

面对情势的抖变,风无尘大惊失色,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握住配剑的手因太过紧张而发抖,他却全然不觉。

根据那人给自己的情报,萧遥该是已经内力尽失、无法用武才对,可是他刚刚射石杀人,又明明是“小李飞刀”的独门手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遥忽然站起身来,面对脸色与之前有天壤之别的风无尘。

“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说出离开这里的方法。”

风无尘闻言,原本泄了一半的气势又忽然回到身上,不怒反喜的道:“还真的差点就被你骗去,如果你真的功力仍在,岂有留我一命之理?而且你刚才起身时下盘虚浮,分明是中气不足,看来刚刚那一击只不过是回光返照,想用空城计来唬我?你还早二十年啊!”

眼看风无尘再度杀气腾腾的走近,萧遥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风无尘拔剑遥指对手笑道:“任凭你舌绽莲花,今日也休想我饶你性命。”

说罢斩出一剑,为怕烂船也有三斤钉,口中虽说的大意,但对于此刻连站立都不稳的萧遥,风无尘仍是不敢轻敌,这一剑是以“君子圣剑”中的“离台三尺”心法而发,剑意中只有三成攻敌,七成用来自守,即使萧遥真有还手之力,他也足以自保。

破风声响,剑劲斩向自己右手而来,看来风无尘仍是忌惮这唯一的“武器”要除之而后快。

“剑招不错,战术运用也正确,看来你的确有几分聪明。不过……”

似笑似叹的几句说话,萧遥身形挪动,速度既不快,亦谈不上什么轻巧灵敏,但偏偏在风无尘原来剑势笼罩的范围内,竟忽然失去了他的身影。

“什、什么?”

举凡高手武功修练到一定层次,都能到达“锁魂”的境界,超越五感之上,纯以第六识的灵觉掌握敌人动静的本能。风无尘的功力虽然还不到“锁魂”的地步,但仍能凭感官掌握到五丈内的风吹草动,而现在萧遥却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消失无踪,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却应该是一个武功已失的废人。这样的意外,怎不让他惊骇莫名了?

幸而他亦是应变奇速,一剑不中,立时变招,“君子圣剑”中的“严以律己”使将开来,朵朵剑花成圈将自己身前重重护住,泼水不进,这当年被誉为楼雪衣之下的第二代超卓剑客,确是有几分真实本领,而非浪得虚名。

可惜,他今天碰上的对手,却像是有鬼神之能,几乎就在他剑网甫起的同一刹那,低沉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在他耳朵旁忽然响起。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你现在的写照……”

风无尘大骇中闻声望去,只见萧遥重新出现在自己左侧处,一掌缓缓劈来,脚步虚浮,出手更是缓慢无力,看似不带半点内力,平平无奇,却能穿隙插缝的通过自己剑网,后发先至,一掌劈在自己额头上。

掌劲爆发,风无尘身子剧震,点点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眼前赤红一片,求生的意志压过对死亡的恐惧,他大喝一声,护体神功全力催鼓,竟把萧遥震开。

“只剩下三成功力,果然还是不行……”

萧遥苦笑揉着隐隐发疼的手腕,仔细一看,他的衣衫背后已俱被冷汗所湿透,可见刚才那一击耗费心力之钜。

比起他的对手来,萧遥的处境已算是幸运得多,风无尘给那一掌废了九成功力,一时间又不会立刻断气,只是头疼欲裂,滚地哀嚎,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萧遥摇头叹道:“我已经警告过你,逼虎跳墙会有什么下场,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只见风无尘双目暴瞪血丝满布,似乎不能接受如此的战败,痛嚎道:“不……不可能!你明明给‘修罗天锁’禁制了武功……难道楼雪衣骗我!”

萧遥微喟道:“他没有骗你,正是因为‘修罗天锁’的关系,我只能发挥三成不到的功力,所以必须故意示弱骗你们过来,才有可能一击必杀,你如果一开始便立意逃走,我反而拿你没办法了。”

风无尘呻吟道:“中了‘修罗天锁’还可以动武,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萧遥微叹道:“是有这个可能,你不知道,是你自己见识不够。”

风无尘蓦地瞪大了眼睛,像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惊呼道:“无相混元气?你练的是无相混元气……”

话未说到一半,一颗石头“嗖!”

地一声穿透他的咽喉,血如泉涌,当场气绝。

“果然聪明,只可惜聪明人通常也都活不命长。”

尽毙来敌,萧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因适才激烈战斗而带来急促的胸膛起伏才稍微减缓,一阵晕眩感袭上脑部,让他几乎坐倒地上。

“虽然度过了眼前的这一道难关,但是接下来该怎么离开这里,才是真正让人伤脑筋啊……”

想到自下的处境,即使一向予人开朗乐观形象的他,也只有摇头苦笑的分。“黑牢”号称武林三大禁地,易入难出是不在话下,加上自己受限于“修罗天锁”只能发挥三成功力,在这强邻环伺、弱肉凶食的环境下,恐怕连保命都成问题,更不要想生离此地了。

“你想离开这里?”

悠悠清音传至耳旁,却让萧遥大吃一惊,举目望去,便看见了“他”一阵玫瑰花香飘来,朦胧灰雾中,来人一袭大红罗绮,亮得刺眼,玉面长身,肤若粉扑,黑瀑也似的长发迎风飘扬,发顶还簪着一枚翠绿的凤头横钗,足下未着半分鞋袜,却点尘不染,不禁让人怀疑“他”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这人若是女子,必是美得不可方物、颠倒众生的乱世尤物,可是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却又偏偏是个男子。

那人与萧遥视线相对,浅浅一笑,轻声道:“我问你可想离开这里?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不男不女的怪人连说话也带着阴声细气,听来极为突兀,但萧遥却不敢对眼前人有因此半点轻视,因为这人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形下,潜入靠近到如此近的距离还不被发现,虽说自己受伤后功力大减,但此人的轻身功夫仍是平生仅见。

萧遥知道在这黑牢孤岛上,所关的无一不是罪刑重大、穷凶恶极之辈,眼前人愈是谈笑用兵,愈是不可掉以轻心,毕竟自己就是吃了同一类人的亏,才会沦落到此地。

萧遥朝那人摇一抱拳道:“在下姓萧名遥,未知阁下大名如何称呼?”

那人嫣然一笑,竟美得有如鲜花绽放。

“你倒聪明,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却兜了一个圈子来套我的来历。”

萧遥微笑道:“在下不敢。”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都已经很久不用了,连我自己都记不太得了,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奈落’,你就这样称呼我吧。”

“奈落?”

萧遥拊掌笑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奈落’吗?好美的名字。”

奈落笑道:“没有你说得那么美,这里的人是因为一旦被我缠上,就会无可奈何、直落黄泉,所以才会封给我这个‘奈落’的名号。”

萧遥听得暗冒冷汗,他武功虽失、眼力不减,看出眼前人之所以会变成这副半男不女的模样,多半和自身修练的武学有关,恐怕还是与魔门中别出径途的各种功法脱不了关系,换言之此人很可能是魔门弃徒,自然是以少沾惹为妙。

自称奈落的美男子似乎是能看穿萧遥此刻的心意,轻笑道:“你不是想要离开吗?我可是这里唯一能帮你的人罗。”

萧遥心中一跳,忙问道:“你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岛吗?”

“不是不知道,不过……”

奈落说着边抛给了萧遥一个媚眼,却让后者冷汗直冒。

“告诉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萧遥道:“只要在下能离开此岛,到了外面必重重酬谢。”

奈落晒道:“纵有金山银山,在这荒岛上又有何用?”

萧遥愕道:“这……”

他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总不能叫他“以身相许”吧!

幸好奈落对他的身体似乎兴趣不大,不等萧遥咬牙作出“牺牲”便自己开出条件道:“这样好了,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吧,如果他也愿意帮你,那就是你的福气了。”

萧遥问道:“见谁?”

奈落道:“狱王。”

“狱王?”

“对,便是这孤岛的岛主,黑牢的牢头。”

奈落道:“大家都叫他狱王。”

萧遥沉吟道:“能够让岛上这群傲慢不羁的高手供奉为头领的人,这个狱王一定是个相当了不起的角色。”

奈落点头道:“事实上,打从你来到岛上的第一天,狱王就注意到你了。”

还未等萧遥的惊异之色现在脸上,便又道:“不必惊讶,在这岛上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狱王的耳目。”

“从刚才你对付风无尘那四个废物的手法,就知道狱王他没有看错人,我也才会出来和你见面。”

萧遥听得冷汗直冒,原来打从自己来到岛上的第一天起,所作所为便落在别人的监视下,而自己竟一无所知,如果对方真要对自己不利,早就不知道死上几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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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收起笑脸,诚心诚意的道:“狱王既然有这样大的神通,又何必须要找在下,我看不出来我有任何可帮得上你们忙的地方?”

奈落微笑道:“在这岛上,任何一个人有没有生存的价值,不是由他自己决定,而是由狱王决定。”

“好霸道的家伙!”

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诉诸于口,萧遥只是苦笑道:“这样说来,我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选择时机做最适当的决定吧。”

“奈落兄确实是一流的说客,请带路吧。”

萧遥爽然应允,一方面他的确也想见见这神通广大的狱王;一方面是以现下的情势,也不容他有说“不”的权利。

“跟我来。”

奈落说完转身便走,连一点考虑的空间也不留给萧遥,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始终是提起略嫌沉重的脚步,跟着眼前这神秘莫测的男子,走向吉凶难料的未来。

“只叹流年不利,命途多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个模样生得十分俊美的布衣少年躺在河堤上,口中唠叨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忧愁,两道剑眉蹙成一把难解的锁。

“要从三大禁地之一的黑牢把不知生死的一个人救出来,难度恐怕不在登月摘星之下,这一次可真是惹上大麻烦了……”

轻喟叹息中点破少年自己的身份,会惹上这么大麻烦的,除了我们多灾多难的主角还有何人?

劲风破空声响传入耳旁,暂时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站起身来逼目一看,远处正有数人战成一团,看情形还是以寡击众的战局,不过有了上次帝释天那次观战的前车之鉴,君天邪已经深深地体会到池鱼之殃的可怕,总之是非之地离得愈远愈好,别没来由的惹祸上身。

心底虽如此想,却仍忍不住朝战圈多看了几眼,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掌风凌厉、刚中藏柔,尽管围攻他的二男一女都有一定实力,但白衣男子的武功显然远在敌对众人之上,纵在兵凶战危的杀局中,仍能隐隐占住情势的主导权,不使自己陷入不能翻身的险境去。

“那穿白衣的人看来好眼熟……莫非!不会吧……”

疑惑的喃喃自语中,对面的局势再生变化,即使合三人之力,仍是抵挡不住白衣男子双掌之威,被逼得节节败退,往君天邪的方向移动而来。

距离拉近,君天邪这次看得真切,白衣男子英姿焕发、神武非凡,不正是他的新任拜把义兄“天敌”龙步飞还有谁?

君天邪大喜过望,笑颜逐开的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最佳靠山兼挡箭牌,救萧遥一事就交给他搞定,不就成了吗!”

全力展开轻功往战圈射去,边发出连串的大笑道:“大哥!愚弟来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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