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禁锢在冷宫，是你这一辈子，所做的最大的错事吧？”楚怀风嘴角轻咧了一下。
可这句话却像是戳到了萧靳的心窝子一样，脸上顷刻之间被覆上了一层寒霜。
忽然之间，整个御书房内都静默了一会儿，而外面传来的打斗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你说的不错。”萧靳忽然开口，“这是朕这一生，做过最错误的事。可是……朕不后悔。如果朕不那么做……朕，早就失去她了。”
所以就算即便重新再来一次，他依旧会以萧世宁来威胁殷雪姬留下。他爱她，离不得她。
“有些错误，不是用来后悔的，而是，用来弥补的。”萧靳沉声坚定的说道：“朕愿意用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时间，来弥补朕犯过的错。可却不会后悔曾经那错误的决定。
即便……最终的结果，是她亲手杀了朕。”
楚怀风愣了一下，旋即嘴角挂起了一丝淡笑，“你们父子，真是很像。”
都是一样的固执，且从不会回头。
萧靳苦涩的笑了一下，继续着方才的话题，“雪儿和老九，虽然现在见了面，可在他们的心里始终有着一道坎儿，依照老九的性子，只是将雪儿当成了陌生人。而雪儿，心里也十分别扭，她或许想接近老九，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也迈不开那个步子……”
说着，萧靳看向了楚怀风，“雪儿和老九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吧？”
萧靳虽然不清楚殷雪姬和萧世宁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但却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有极为不寻常的地方。当初殷雪姬和萧世宁的变化，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楚怀风浅笑，“可以这么说。”
萧靳这才放下心来，“如此，朕便放心了。”
“殷雪姬……也在乎着萧世宁吗……”楚怀风带着些疑惑清淡的开口，看着御书房外偶尔一闪而过的身影。
即便当初殷雪姬是为了萧世宁被禁锢在冷宫，可是……殷雪姬后来对待萧世宁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亲儿子应该有的。
“当初她离开皇宫，就是估测到你有危险，想去救你于为难。”萧靳声音微冷，“而这一次回来……她来找朕的目的，也是为了老九成亲一事，让朕收回赐婚的圣旨。”
他看着楚怀风，一字一句说道：“难道，你以为，她仅仅只是为了你吗？”
楚怀风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殷雪姬的每一次出现，竟然都和自己有关。
萧靳说的不错……就算殷雪姬再怎么喜欢自己，当中也不可能抹开萧世宁的存在。
殷雪姬，的的确确，心里是在乎着这个儿子的。
“你想跟我说的，不止这个吧？”楚怀风忽然说道。
他可不认为，萧靳单独留下她，只是为了拉拉家常。
萧靳笑了一下，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你的心思果然机敏，难怪能将老九捧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你错了。”楚怀风反驳，眼眸抬了一下，看着萧靳定定道：“他一直很聪明，而且拥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天资。本就是一块蒙尘的璞玉，即便没有我，有朝一日，他也会达到现在的地步。只是……你从未了解过他罢了。”
如果萧靳从来没有放养萧世宁，好好教他，萧世宁迟早有一天，也会一鸣惊人。
萧靳摸了下鼻子，似乎有些尴尬。
“既然你如此看好他，那么，朕希望你能够答应朕一件事。”萧靳语气一改，变得冷沉而严肃。
“陪在他身边，辅佐他，让他成为一代明主。永远不要——离开他。”
楚怀风目光深敛，淡淡开口：“不需要你说，我也会做到。”
随即，她站了起来，“萧世宁是我的夫君，我和他的命运，在从你下旨成亲的那一刻，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她转身看了萧靳一眼，“所以，无论日后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帝王也好，普通人也罢，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萧靳怔了一下，看着楚怀风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从前他想要将他们二人分开是一个多么愚蠢的想法。
楚怀风恰好眼睛扫过萧靳的手腕，却发现萧靳的手腕处的筋脉有着一丝古怪。
“你脉象……”楚怀风开口，“能否让我查探一下？”
萧靳目露疑惑，但还是伸出手，递到了楚怀风的面前。
楚怀风伸手覆在了萧靳的脉搏上，内息探进去查探了一会儿，旋即放下了手。
怎么回事？萧靳是普通人，应该是肉体凡胎才对。
可他的身体里怎么会出现一种不属于他的力量。
而且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身体的机能至少让他延长了二十年的寿命。
“你最近服用过什么东西吗？又或者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楚怀风问。
萧靳不明白楚怀风的意思，但隐约猜测到可能跟自己的身体相关。思索了一阵，还是说道：“特殊的事倒没发生过……不过雪儿回来的时候，让我吃了个白色的药丸。”
白色的药丸？
楚怀风颦了颦眉。
萧靳现在的情况，明显像是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让他的身体发生了改变。
难道说……
那天殷雪姬被追杀手中的云仙居的圣物……就是……
也难怪殷雪姬回特意回皇宫见萧靳一面，除了因为自己，恐怕，还有萧靳的缘由……
“怎么了？”萧靳问。
楚海风摇头，“没什么，只是……皇上看上去变得年轻了不少。”
萧靳皱眉，也不多问。
之后俩人便都站了起来，往御书房外面走了出去。
而御书房方面，宫女太监们都纷纷躲了起来。
只见两道残影不断在空中闪过，速度快的他们肉眼根本看不清。
俩人身边聚集起的力量不断的在周边炸开，御花园中的不少假山都惨遭了“毒手”，到处都是残渣断石。
殷雪姬一个旋身飞到了房顶，冷冷的看着萧世宁，“小畜生，你就是这么对你娘亲的？”
萧世宁容色淡淡，“是你先动手的。”
“哼！老娘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
“呵……”萧世宁喉咙一处一阵没有感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