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目露寒霜地笑道:“你这老头好生可笑,居然在生死台上对弟子出手。”
老头?众弟子恨不得把耳朵捂住,不敢听她大逆不道的话。
墨渊笑道:“可对了这么多招,也没见你败下阵来,可见你剑法的造诣并不在我之下,修炼一途不分先后,我看你骨质奇特,便忍不住上来试一试。”
“既然如此,师伯可别怪弟子不留手了。”颜如玉笑。
众人闻言轰的一笑,她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师伯活了几百年,挥的剑比她吃的米还多,竟说什么留手的话。师伯只不过客气赞了她一句,就要上天了,明明要留手的是师伯才对吧。
忽然,颜如玉陡然变得凌厉的攻势,如同雨水打浮萍般劈头盖脸地朝墨渊身上打去,眼花缭乱的,若是方才这般对付丘石,只怕他会败得更快。
这是如同杀舞墨般粗暴的打法,但她自然不会那般简单地拼灵气。
众人屏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好在墨渊应付得从善如流,看起来还有余力的样子。
颜如玉转转眼睛,换了个打法,一改方才的猛打猛攻,剑法竟变得如水轻柔,与墨渊交锋时似乎还动用了灵法。
灵法让她的动作变得模糊,一不留神就要攻到墨渊的罩门。
好强的对战力!
“不打了不打了,咱两平手了,反正也分不出胜负。”墨渊挥手笑道。
颜如玉笑:“师伯在说什么,我这可都准备好了,一招定输赢呢!”所有玄机都布置好了,不出手都对不起自己。
她一剑挥了出去,墨渊忙对剑格挡,只碰了一下,他还以为挡了过去,谁知那却只是个水雾出现的剑影,颜如玉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身后一脚踢来,颜如玉准备把他踹到台下去。
墨渊苦笑一声,赶忙恢复修为消失了,让颜如玉踢了个空。被踹下台去,他还怎么混。
“师伯,这样可就犯规了啊。”颜如玉笑。
墨渊活了几百年,脸皮之厚,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算到的,当即摸着头发,状若什么都没发生地赞道:“你体质普通,不过对剑法的领悟力却极强,不如我将你收为亲传弟子,跟着我混吧!”
众人绝倒,这话里的意思还要收颜如玉为徒?
颜如玉白了他一眼,蹙眉道:“那个叫丘石的弟子呢?怎么一眨眼就溜得影都不见了,出剑要有这么快就好了。”
无影恼怒又尴尬,硬着头皮道:“颜道友都要被墨师伯收为弟子,以后大家都是神剑营的人,何必咄咄逼人。”
颜如玉没这个心思,除了虚灵子,她不会拜任何人为师的,再说以她曾为下仙界第一人的身份,谁有资格做她的师尊?
“我何时答应要拜墨师伯为师了?”她又对墨渊道,“师伯把他放走了,你要赔我才行。” шωш¤ тTk Λn¤ ¢ ○
“放肆,难不成你要师伯赔你一条命不成?”无影怒道。
颜如玉对无影道:“你怎么如此聒噪,我在与他说话,你在旁边叫什么?”
无影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上去揭了她的面纱,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嘴脸。
墨渊却惋惜道:“你不能拒绝我老人家,我老人家百年后还需要弟子继承衣钵呢!你根骨奇特,一定要拜我为师才行。”
众人:“……”
“墨师叔要找人继承衣钵,神剑营弟子多的是,怎么来抢我的徒儿?”
一道明媚俊朗的声音传入人群,仿佛将阴霾打散了,也令墨渊的好戏一下子中断了。
不用看,颜如玉先兀自白了一眼,一身白缎子的人出现在墨渊身后,正是顶着青禾模样的楚寻。
墨渊愣了愣,问道:“你是何人?”
楚寻笑起来一派温雅,颜如玉心里惊奇,他怎么把残余的煞气控制住的,连星辰力都不怎么沸腾了。只听他道:“师叔怎么忘了,五十年前虚灵子的升仙礼上,你睡倒在宗主怀里,还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墨渊眨了眨眼,好像在回忆,默了片刻拍了拍脑门道:“你是青禾!才五十年你怎么从筑基成了金丹修士了?”
楚寻笑:“师叔好记性。都五十年了,又不是从金丹成元婴,有何惊奇的。”
认了人,墨渊死心不改,转身问颜如玉道:“他真是你师尊啊?”
颜如玉摇头道:“不是,我不拜师。”
墨渊眼睛一亮,只要不是抢别人的徒弟,他就有法子让她不得不拜他为师。
却听楚寻笑道:“你这劣徒,怎么闭关三年出来就不认师尊了,真白教你那几招了。原要在你及笈礼上给你发玉蝶,你却连及笈礼都忘了办了。”
他却转身去看颜清修:“你说,你妹妹是不是已拜我为师。”
颜清修张大了嘴:“啊?”
他的目光陡然撞入楚寻的眼里,那里一片星光璀璨,又仿佛空洞得并无一物,他脑袋里却无声穿过了许多画面,真真假假的烙印在他记忆里。
他想了下,道:“好像是的。”
墨渊却道:“什么叫好像是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走到颜清修足前,困顿的瞳孔里似乎有流光滑过,半响后却目露异色,他没有搜寻到幻术的痕迹,还以为是青禾施展了灵法,难道颜如玉真是他的徒弟?
楚寻满意地走到颜如玉身前,笑着弹了下她发热的眉心,轻斥道:“如此顽劣,看来要回去禁足几年才行!”
不拜师,她玲珑道君此生只有虚灵子一个师尊,谁也别想逼她拜师!
颜如玉神识挣扎着,想拿眼睛瞪她,却连眼珠子都动不了了,忽然如遭重击,面色一白,倒在楚寻怀里。
楚寻沉声道:“师叔,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怎么竟气急败坏成这样?”
他作势按了按她的人中,摇头给她喂了丹药。
这一变故如此突然,当真是神转折,台下的人乱成一团,雁慕白和颜清修跳了上来,紧张地查看颜如玉的状态。
墨渊拍了拍脑门,打了个呵欠,道:“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