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终要承受的恶果,将是永无止境。
所以,术法延续至今,还从没听说过有谁试过修练这些阴邪之法。
应该说,只要是还有一点理智和智慧的人,都不会去尝试。
林子里传来一阵凄凉的冷笑:
“你吓不了我,因为我不像你,你有太多牵绊,拥有了太多太多。
所以,你输不起,也赌不起,但我不同。”
说到这里,不远处突然发出一阵朦胧的光芒,如同烛光一般照亮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只见一袭红色长袍的秦越就站在那光晕里。
俊美的五官略施红妆,看起来妖`艳无比。
阴风过处,长发飘飘,竟有种说不出的邪魅,宛如复活的地狱修罗。
“我的身世早就注定了我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善果,那些所谓恶报,又有何可惧?
至少,我可以凭我现在的实力去做我想做的事,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秦越也不靠近,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光晕里,声音空洞得没有一丝情感。
两眼更如深井一般充满了令人绝望的邪恶,直直的望向这边。
虽然离上一次见面才不过两天,但此刻的他给任初静的感觉却已经是叛若两人。
确切的说,现在的秦越,多了几许妖气,让人仅看一眼便不寒而粟。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看眼前的情势不对,任初静悄声在秦冥耳畔说着。
这个秦越,现在看起来比他老`子要厉害得多了。
她怕秦冥会应付不来。
何况,还有她在旁边,他必然会分心。
“不会有事的。”
秦冥轻声应着,手心的热度稍稍抚慰了她心中的不安。
视线却始终放在秦越身上,淡淡的问道:
“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目的,值得让你赌上永生永世?”
秦越冷冷笑着,好一会,才吐出了几个字,道:
“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光芒俱灭,身影消失,眼前已只剩下昏暗。
但任初静知道,昏暗里那些诡异的小孩并没有离去,真正的恐
怖才刚刚开始。
“把眼睛闭上。”
秦冥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在那阵阴森的诡笑再度开始时,手中的血刃已做好了噬血的准备。
任初静来不及多想,眼角的余光瞥见秦玄手里也多了一把利剑护在奉九仪身前。
红光如血袭向那些恐怖的小孩,眼看着就要看到惨绝人寰的一幕。
她赶紧依言闭上了眼睛。
耳边只有“咝咝”的风声,小孩的哭声,刀剑破空的“唿唿”声。
身体被秦冥抱着几乎始终飘在半空中。
眼睛虽然不看,脑子里却忍不住要去想那些恐怖的画面。
那些小孩,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但不管是死是活,要对着这样一群孩子出手,心里总不会是无动于衷的。
任初静心里有如刀绞,却不敢出声,怕自己会令他分心。
然而,那浓厚的血腥味却扑鼻而来。
还有刀刃割到身体时的撕裂声就在耳畔。
她甚至感觉到了热热的液体飞溅到她身上……
他有没有受伤?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不断重复盘旋着,终于冲破了恐惧。
让她不顾他的警告,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
尽管已有了心理准备,任初静还是被看到的一切震憾了,吓傻了。
眼前的景象有如人间炼狱,四周再也不是昏暗一片,入目之处全是血的鲜红。
那些小孩的数量却不知何时增多了数倍,凄厉的哭声仿佛带着诅咒,让人心生绝望。
血刃过处,断臂残肢横飞。
然而,这样的杀戮却并不能阻他们,一只只利爪只轻轻一挥便化作一道白光。
所过之处削断无数枝叶。
周围已经被清空了不少,地上除了模糊的血肉,便是被削断的树枝。
这些小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像是怎么也杀不完。
可若说他们是幻境,地上的血肉却又是那样的真实。
她和秦冥身上早已被血染透,所以,她根本无法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秦冥似乎并不知道她已睁开了眼睛,手中的血刃毫不留情。
甚至,连那双漆黑的眼眸也像是染上了鲜血一般,变成了妖异的红瞳。
那种冰冷与残忍,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
任初静就这样怔愣着,当恐惧到达极点,她反而不知该要如何反应了。
只有身体在他怀中颤抖着,任由那红色在眼前翻飞,热热的喷洒在她和他的身上。
心底的悲凄满溢,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浸湿了眼眶。
这是自莲城那次血案之后,又一次让她痛不欲生的场面。
而这次的恐惧与痛苦远比那一次更深刻,更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如果换作是她,她是否能下得去手。
尽管她知道,如果不动手,死的人就是他们。
可是,这样看似永无止境的杀戮,会在心底留下怎样的烙印?
而这一切,他却毫无选择的只能承受。
秦冥……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替他分担一些,至少,能和他一起面对。
心念一动,手中的戒指已不复冰冷。
幽绿色的光芒在这片血光中逐渐被点亮。
带着她强烈的意念,最终化作月光般的柔华迸向四周。
仿如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心底的阴暗处。
秦冥只觉眼中一阵刺痛,心智瞬间变得无比清明。
整个人瞬间从那无休无止的杀戮中褪出,手中的血刃化作万点星芒飞出。
血光俱灭,鬼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本性,坠入了对方的圈套,险些杀身成魔。
若不是那束柔光惊醒了他,只怕,他会在那无休无止的杀戮中战死为止。
顾不得调整气息,秦冥急忙看向软倒在他怀里的任初静。
她似是已耗尽了全身的气力,连眼睛也是无力的半闭着。
戒指在她指间渐渐隐去光芒,恢复了平时的暗绿色泽。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任初静……”
秦冥一把托起她,探上了她的脉搏。
他是教过她一些术法。
可也再清楚不过,以她的修为,除了布些简单的结界外,其它什么也不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