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埒县东北面,是连绵数里的深山,此时,木讷带领百名亲随,驰骋在山道中,不时会有兔子从洞中窜出,木讷来了兴致,张弓搭箭,向兔子射去。
“嗖••”
兔子被羽箭射穿,一名随从猛冲而去,捡起兔子,朗声大喊:“王子威武!”
木讷大笑,驾马继续向山顶行去,不多时,众人来到山顶,在这里,可以看得更远,木讷此时已看到百里外的埒县,一座占地千亩的大城,城中不时有黑点来回移动,那是巡哨在城中巡防。
木讷指着埒县笑道:“如果想破此城,军师有何妙计?”
须卜图正在凝视远处,听木讷问起,抚须笑道:“王子,此城高大坚固,况王邑麾下的六万北军装备精良,又经严格训练,不能硬拼。”
停了下,须卜图又道:“王邑城中缺粮,必然急着与我们决战,王子不如据城死守,以逸待劳,待王邑城中告变,在大举攻城,埒县必然攻克。”
木讷摇手,笑道:“军师之策虽好,但是太慢,况雲中郡战况吃紧,新军不断派遣援军增援,本王忧虑啊,故此,本王有一个更妙的办法诱骗王邑出城。”
“不知王子有何良策?”
木讷摆手,没有回答须卜图,又观察片刻,木讷毅然转身,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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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木讷负手站在地图前,三军待命,只等木讷的命令下达,此刻,府衙内极为安静,所有人都在注视木讷。
不久,木讷转身,看向大家,朗声笑道:“本王已有破敌之计,众将听令!”
木讷拿起桌上令牌,朗声令道:“黛迪,本王命你帅一万兵马,带五十台攻城车,夜晚悄悄潜入东面的深山中,待王邑军队出城西进,你便挥军前去夺城!”
黛迪唱诺,木讷又道:“森柯,你带五千兵马埋伏在埒县西面,如果黛迪军遇到敌军阻拦,你可出奇兵包围新军。”
“森柯领命,“
这时,木讷缓缓走回到桌案旁坐下,看着右大将军丘林鹄,笑道:“你帅一万兵马屯守善无县,等本**号,出兵袭击王邑后队!”
丘林鹄唱诺,木讷大手一挥,朗声令道:“全军整备,明早起行,向西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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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王邑手扶城垛,看着远方,在旁边,是参谋葛昕和副将窦威,这一战,王邑打的十分窝火,若有不慎,自己的前途将会毁在这场战役中。
轻叹一声,王邑回身看向葛昕,朗声道:“参军可有妙计,助我攻下善无县?”
葛昕也在为这事苦恼,城中缺粮,如果三天内粮食在不运来,王邑所面临的,就是被迫撤军,可一旦撤军,就会给匈奴可乘之机,若回军马邑关,依关据守,虽然可以阻挡匈奴,但局势将会慢慢失控,若是雲中郡失守,匈奴便无后顾之忧,一心南下,那时区区马邑关,就会显得微不足道。
不久,王邑的催问声响起:“参军在想什么?”
葛昕从沉思中醒来,看着王邑,微微笑道:“大帅,我们这次北上,困难重重,若是再无粮食送来,卑职建议,回军马邑关。”
王邑摇头,如果真的回军马邑关,朝廷那头将如何交代?若匈奴从定襄郡南下入太远,自己又当如何?派兵与匈奴一战还是据守马邑?
种种难题就像数块巨石,压得王邑喘不过气,不多时,一名士兵奔上城楼,高声呐喊:“大帅,我军前哨来报,匈奴数万大军带着攻城车和重弩,向西撤去。”
“什么?”
王邑大喜,难道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功劳吗?匈奴撤兵,那么自己完全可以率军攻其后队,一路尾追,此等机会不可错过!想到此,王邑转身看向副将窦威,朗声道:“窦将军,传本帅令,速速集结部队,随本帅杀贼去!”
窦威唱诺,准备离去,却被葛昕拦住,半响,葛昕大急道:“敌军忽然撤退,其中必然有诈,大帅切不可出兵追击!”
停了下,葛昕指着西面道:“末将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解释匈奴撤兵的原因,况且我军缺粮,不日必撤,这样紧要关头,匈奴忽然撤退,大帅不认为蹊跷吗?”
见王邑不为所动,葛昕急道:“大帅,回兵马邑关是上策,派人催粮,固守埒县是中策,出兵追击是下策,望大帅三思啊!”
王邑沉吟半响,仰看天空,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将匈奴放跑,恐怕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想到此,王邑依然决定,出兵追击匈奴!
“传本帅令,全军集结,留兵六千驻守埒县。”
窦威唱诺,转身向城下走去,不久,王邑冷哼一声,不理葛昕,大步离去,只剩下葛昕依依然伫立在城垛旁,愣愣出神。
“不听谋士言,此战必败!”
葛昕沉思半响,疾步向城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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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数十骑从埒县南门夺出,急速向南驰去,为首之人,乃是葛昕,他已对王邑绝望,如此昏庸之人,怎堪大任。
想到此,葛昕长叹一声,寥寥中华,自己当何去何从?
伴随车尘土,葛昕越奔越远,渐渐消失在驰道上。
半个时辰后,埒县西门缓缓打开,最先奔出的是骑兵队,两万骑兵头戴钢盔,手拿长剑,紧随王邑身后,向驰道上奔去。
不久,城楼上战鼓轰鸣,军号呜咽,副将窦威率领三万步兵,缓缓向城外行去,刚出城,窦威愣住了,王邑居然不等后队独自离去了吗?
想到此,窦威不敢怠慢,若被参军葛昕说中,王邑被围,自己无法向朝廷交代,想到此,窦威回身令道:“全军加速前进,若有迟缓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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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樂县城内,一家不起眼的药铺里,一名伙计躲在角落,书写情报,准备将匈奴情报送回朔方,忽然,门被踢开,伙计大急,刚要起身,一把冰冷的弯刀架在脖子上,耳边传来陌生的男子声:“敢动,杀了你!”
同样,在成樂县北街,一家酒馆内,掌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今天的客人异常的多,三名伙计正在忙碌。
不久,数十名匈奴士兵冲入酒馆,掌柜大惊,三名伙计暗叫不好,想要逃跑,数支军弩齐齐射出,将伙计射杀,血流一地,客人们惊慌逃窜,刚刚还在欢喜的掌柜此刻一脸惊吓,不知所措。
牢房内,耶尔多手拿钢针,看着刚刚抓来的数名新军探子,心中暗喜,嘴上却冷语道:“说,许亮什么时候到成樂县,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探子们紧咬钢牙,不肯言语半句。
耶尔多冷笑一声:“嘴够硬的。”
片刻,耶尔多向身旁一名士兵递个颜色,士兵拿起烧红的铁钩,向探子胸膛刺去,一声惨叫,伴随着焦糊味,探子晕死过去。
另一名还没有行刑的探子看到此景,心中大骇,这一幕被耶尔多看到,他知道,想要彻底掀掉新军的刺探机构,此人就是突破口。
耶尔多向士兵递个颜色,士兵将煮沸的食油端起,向那名已经汗流浃背的探子走去,探子紧张喊道:“我说,我说,别杀我!”
夜晚,匈奴派出大队游骑,对十家商铺和药铺进行搜查,一举将新军的刺探点端掉,并安排自己的人混进刺探点,只等许亮到来。
按照情报显示,许亮前几日一直在雲中郡停留,这几日便会来到定襄郡,第一站便是成樂县。
刘睿在定襄郡和雲中郡布下大批斥候,这使耶尔多忧虑,只要木讷挥军西进,刘睿会第一个知道消息,这样可怕的强敌若不铲除,必是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