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湛蓝的天际之上,蓦地闪过一道金芒,宛若雷霆般一闪即逝,瞬息间远去。
磅礴的气息使得下方一众修士惊骇仰首,但见到那金芒落入一处山峰群之中时,皆是不由轻舒了口气,便自顾自的做起手头上的活计來。
在那处群峰上空,金芒闪过之际,一声高亢的鹰啼蓦地传开,华光一敛下露出一头双翅展开,足有十数丈大小的雄壮金鹰,其背上端坐一大一小两道身形,正是王墨与血衣。
“是哪位道友莅临,还望出示令牌,免得有所误会!”
就在三者出现之际,下放群山之中蓦地传出一道雄浑的声音,夹杂着一股强横的气息席卷而來,大有王墨若无法应答,便要出手将之拿下的感觉。
“在下王墨,奉命前來与杨峰明、刘振乾两位道友镇守五岭山矿脉,这是令牌!”
王墨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对于那道在周身肆无忌惮扫來扫去的神识,仿似沒有察觉般的手腕一翻,取出一枚白玉令牌,向下方抛却,神色淡然开口道。
那令牌离了王墨之手,便即直落入下方一座山峰之中,在其还有数十丈左右的地方,蓦地闪烁出一片彩霞,赫然是一道道不弱的禁制光华。
但白玉令牌却是直接沒入其中,那些彩霞禁制也是随之消失不见,在其上方的王墨,看到如此一幕自然是毫无意外之色。
若是如此重要的灵石矿脉,都沒有严密的保护,那这防护之言,可就如信口胡言一般了。
只是令王墨颇为不解的是,如此堪称重中之重的灵石矿脉,竟然只得三名元婴修士镇守,这就有些蹊跷了。
当时那位分派他此任务的云霞宗长老,对其言说,此处原本是颇为富饶的灵石矿脉,但因为数十年前抗魔之战爆发,魔域修士大举入侵下,第三道防线被破之时,曾被大肆开采。
结果使得此处矿脉严重受损,除却零星出产为数不多的灵石之外,只不过相当于上品元石矿脉。
有三名元婴圣者镇守,已然是比较看重了, 毕竟天凤州抵御魔修的边界实在太长,只能着重分派人手。
“呵呵,原來是王道友,因为魔修常來此处边界骚扰,老夫侯云昌,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一二!”
不多会,下方华光闪过,卷荡起一片微不可查的薄雾,继而便听得一声淡笑,潢色光华一闪的出现一名身穿潢色道袍的瘦小老者,正一脸笑吟吟的看向王墨。
说完便将手中令牌一甩,扔向王墨,其目光落在王墨肩头的血衣身上只是一掠而过,看到雷鹏之时,不由脱口赞了一句:“好一头神骏的金鹰!”
“侯道友,在下前來的路上,顺手救了几名修士,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安排他们入住五岭山之中?”
王墨略略一扫下方,因为禁制打开露出的情形,继而随手向雷鹏一招,目光落在老者身上,面色淡然道。
“哈哈,这是自然,王道友身为元婴圣者,自是可以招收些许随从侍者!”
侯云昌老脸上皱纹挤在一处,细小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意味,爽朗笑道:“道友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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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再好不过!”
王墨略一拱手,便与之一同向下方落去。
侯云昌在与之同行之际,随手扔出了一道玉符,便见其激射而去的方向,不多时便有一名修士疾驰出了山脉,显然是按照其吩咐接洽到來之人了。
对此王墨倒是沒有多言,只是探开神识,在侯云昌的注目下,打量起周围山脉來。
……
“大人,矿洞之中,共计结丹修士八十一人,筑基修士四百七十二人,炼气一千六百五十五人,加上我等十七人,共计一千八百二十五人已经尽数在广场集合!”
数月之后,被王墨救下的一行中那名老者刘璐山,恭敬的站在王墨身前俯身一礼道。
“嗯!”
王墨缓缓睁开双目,略一颔首,便即长身而起的向外走去。
刘璐山自然是略微退后一步的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的宛若仆从一般。
自数日前,王墨将其一众救下,言及自身要來此处镇守矿脉之际,这刘璐山便动了心思。
虽然进入天凤州内部可以有一个安稳的环境,但自身宗门败亡,乃是他乡之修,必然会受到排挤。
而这五岭山矿脉,虽然地处抗魔之战的边缘,看似危险无比,但现下修炼界形势诡谲,竟是有一种诡异的平行,虽然有不少魔修四处烧杀抢掠,但矿脉之外有大阵守护,可以说是一处极为安全的所在。
更重要的是,此处因为矿脉的缘故,纵然现在破败下來,但也是一条上品元石矿脉的出产地,比之他之前宗门所在,元气浓郁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如此一來,刘璐山便自告奋勇的强力自荐,要为王墨在五岭山鞍前马后,处理些许杂物,只为自家后辈中人,能有个安身之所。
若是有幸能得这样一位元婴圣者看中,说不得家族还可延续宗门传承,出几个结丹宗师也说不定。
对此,王墨只是略一思量便答应了下來。
对他而言,并非要收什么仆役,只不过也是为这些人寻一个单纯的安身之所罢了,当然,至于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是说的相当清楚。
“拜见圣者大人!”
王墨与刘璐山甫一出了山顶一处洞口,來到一处宽阔的广场前,原本正交头接耳的众人,赶忙齐齐拜倒在地。
不过在这一片黑压压人群的前方,有着近百名气息不弱的修士,只是躬身一礼,显然是那些结丹宗师了。
“不必如此,都起來吧!”
王墨神识迅疾扫过,略一伸手的示意众人起身。
虽然他至今见惯了风雨,但一向独來独往如他,却是鲜少被如此多人跪拜。
心下一股悸动传出之际,却是蓦然涌起一股寒意。
高处不胜寒!
“谢圣者大人!”
众人闻言,略一犹豫的这才起身。
“今日召集你们到此,某家不想多言,但凡在这三月之内,沒有遵照某家规定之人,自行出來,可免重则!”
王墨目光一一掠过众人,神情淡然的道。
虽然声音颇为清淡,但却稳稳的传入在场近两千人的耳中,令得其中不少人身体猛然一颤,快速的低下头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足足盏茶工夫,王墨的话语早已飘散在淡淡山风之中,却是无有一人站到前方。
“看來,有些人是将某家的话当耳旁风啊?”
王墨双目微眯,周身煞气猛然涌出,仿似就要暴起出手一般。
“启禀圣者大人,晚辈知罪!”
蓦地,最前方那近百名结丹修士之中一名中年人,面色一阵变幻,突然上前跪倒在地的大呼起來。
王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仿似沒有放在心上一般,依旧将目光盯向众人。
“晚辈知罪!”
“晚辈……”
似是感觉到王墨目光之中的压力,几名结丹修士互视一眼,面上惧色一闪即逝的赶忙上前跪倒于地。
有了几人带头,一时间又有十数名结丹修士满脸忐忑的走上前來,口中称罪不已。
在这近二十名结丹修士身后,另有近百的筑基修士,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在炼气修士中,也是只有数十人跪倒在地,身如筛糠一般。
“呵呵,还真有人不死心!”
王墨嘴角微翘,目光中寒芒一闪,袖袍蓦地向周边一处甩去。
嗖的一声轻响,青金色光华闪过,嗡然响动中,在广场边上噼啪一阵碎响,竟是显露出一座不小的阵法來。
众人心下惊诧,这位新來的矿府之主在耍什么花样之际,众人中蓦地有几人惊呼出声。
“不可能,那几个小子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将他门炼化了,连灰渣都不剩下!”
“我亲手把他烧成了灰……”
在其身旁之人,看着那些面色大变,惊呼出声,满面恐惧之人,皆是露出了惊骇之色。
任谁也想不到,在那阵法之中出现之人,赫然是数十名修士,而且筑基、炼气期的皆有,在其中,更有一名怒目圆睁,盯着一众结丹修士的壮硕大汉。
看到这数十人的出现,众人之中传出了一阵怯怯私语,无不是在说,这些人明明消失不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也有人压低声音,与身旁相熟之人,诉说着一丝这些人消失的原因。
无不是反抗矿脉之中,那些头目盘剥,之后便被宣称不听规矩,迷失在深处禁地矿洞之中的修士。
“某家曾言,杀人者,人恒杀之!”
王墨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随着其声音响起,一股山风呼啸而起,这些个个拥有不弱修为的修士,竟是齐齐打了一个寒战,猛然间察觉,眼前之人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手欲暴起噬人的凶兽。
“前辈饶命,晚辈知罪了!”
蓦地,那些惊呼出声的修士之中一人猛然跪倒在地,忙不迭的磕头求饶起來,观其气息,不过是一名炼气顶峰修士罢了。
“前辈饶命啊,小人只是受人指使,还望前辈开恩!”
一如之前,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如那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的骆驼一般,砰然跪倒在地惶恐不已的求饶起來。
听得其中几人的言语,在一众修士之中,顿时有不少人身体微颤,额头之上冷汗顿时冒出。
隐约间,连最前方的结丹修士之中,竟是也有数人面色苍白,下意识的蠕动喉结,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
“很好,你们若有心认罪,那就给某家指出來是受谁指使,戴罪立功!”
王墨缓缓放下举起的右手,面无表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