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个时辰过去了,此刻天色渐渐黯淡,不知觉间已到了酉时。可场面上,陈稳依旧滔滔不绝的向刘弘讲着他的商业事迹,从一个无名小辈出道,直到混成现在的大户老板,期间的坎坷经历简直是天花乱坠。
期间,刘弘已经对店小二传音,让他趁着陈稳不在商号总号时调查情况。刘某人不断应着陈稳的毫言壮语,陪着他喝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停歇。
就像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知己一样,陈稳可以说是非常的高兴。可刘弘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早就想离去了,毕竟对他来说,时间很宝贵。雨凌琳正不知在何处受着煎熬,光是想到这一点,他便无一刻钟能安心。
“周小友,老夫好久都没有如此痛快过了,来,咱们再干一杯!”,陈稳说话间,又端起了酒杯,那动作像是要和刘某人碰杯。
不过,此刻的他早已面色通红,眼神恍惚,连举杯的动作也有些摇摆不定。显然,他已经喝醉了。见此景,刘某人才终于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
“前辈,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我看咱们改日在喝如何?”,刘弘这样说着,同时向陈稳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保镖也很郁闷,他们很少见自己的老板喝成这副德性。其实他们更怕的是,老板在喝醉之后会乱发酒疯,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而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不仅要向陈应交代状况,还得挨骂。
得到刘弘的眼色,又听刘弘开始劝酒了,两个保镖立刻在一旁附和了起来。
“周道友说的没错,以属下看,改日可以选一个景色舒心的地点畅饮,岂不是更加痛快?”,一位保镖笑道。
陈稳有些迷糊间,听了二人的话后,才半眯着眼睛问向刘弘道:
“怎么?莫非周小友也这么认为?”
刘弘有些汗颜,显然陈稳这次喝的太高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刘某人也不好扫他的兴,当即也做出一副绕有兴致的表情道:
“不错,在下也认为这位大哥的意见很好,等改日,咱们弄些好酒好菜去一个好风好景之地痛饮,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要说刘某人的话的确比那位保镖有用,陈稳听后也喃喃点了点头,喉咙中发出哼唧声,显然对于这次和刘某人喝酒还不够满足。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申时,咱们去坊开创的桃花林内。到时候老夫请客,还望周小友定要准时到场!”,陈稳一脸正色的说着。
“一定一定!”,刘弘抱拳迎道。
这么说定后,陈稳才甘愿放下酒杯,被两个保镖搀扶着向门外走去。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陈稳还特地提醒刘弘,叫他别忘记了二人的约定。刘弘答应后,他才晃晃悠悠的离去。
终于,酒席散了,刘弘也作出一副晕乎的醉样,大大咧咧的问道:
“掌柜的,你今天到底做不做生意了?”
掌柜的依旧很郁闷,他可不敢留刘弘这样的爷,否则定她招来是非。就在刚刚,连店小二也因事外出了,他根本照料不过来,否则出了乱子,陈应同样也不会饶过他。
于是,他满怀歉意的说道:
“实在抱歉,本店因为要重新搞装潢,所以没办法接待客人……”
殊不知,此举正中刘弘下怀,他这么问也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于是,他收起了还未喝完的柳梦酒,骂骂咧咧的走出了迎宾楼。
在众位隐心居弟子的目光下,刘弘消失在了街头。几分钟后,一个隐心居的弟子突然站了起来,道:
“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那家伙应该不会来了!”
“说的也是,没想到陈老爷今天竟会来这里,咱们差点就穿帮了。还有那个姓周的小子,实在很可疑!”,另一个修士也附和道。
此话一出,几人立刻交换起眼神来。在一算时辰,酉时未刻,天色也昏暗了下来。
“就先把今天的事上保给陈少爷吧,到时该怎么办自有分晓!”,众人间,修为最高,也是师兄级人物的修士说了一句。
终于,隐心居的弟子就此散去,离开了这座迎宾楼。他们走了,掌柜的倒也松了一口气。他走回了柜台前,翻着帐簿,苦笑不已。
早已离开迎宾楼的刘弘已经去了另一座迎宾楼要下了一间客房,暂时住了下来。就在他离开那座迎宾楼的同时,走在街道上,隐隐能感觉到暗地里,似乎有无数对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些眼睛有可能在某家商铺中,也有可能是路过的修士,总之是刘某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哪。
就因为这一点,他更加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店小二的消息。只要确定了雨凌琳的状况,他才能应状况下决定。
二区迎宾楼,低等房十五号房中,刘弘正盘腿坐在蒲团上,望着桌上的烛火,心中焦虑不已。
在一旁,小凤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公子,你已经保持这个动作一个时辰了,你到底还要愣多久?”,终于,小凤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刘弘心中却是在想事情,雨凌琳是生是死,他不敢去想。而是在想,明日下午到底要不要去赴陈稳的约定。
看陈稳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很真诚,刘弘也不由得犹豫了。如果能从陈稳着手,救出雨凌琳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因为这样,定会伤了陈家父子二人的感情。
人待我何,我便如何待人。这是刘弘来到这个世界后,心中的想法。他和陈稳虽是一面之隔,可对方却已将他视为知己。
“如果我杀了陈应,陈老前辈会不会伤痛欲绝呢?”,刘弘忽然没闹没脑的问了一句。
这的确是个两难的抉择,陈应一二在在二三的触犯刘弘,此仇不报实在太便宜了那家伙。若只是教训教训他,又难消心头之恨,若是杀了他,又愧于陈稳。
“想这么多干嘛,那个姓陈的老板就是个傻子,教育出了陈应这等败类儿子。你看着吧,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儿子算计的!”,小凤没好气的说道。
可刘弘听了这话却更加烦闷了,正是因为陈应心狠手辣,他就更加担心雨凌林的安危。
终于,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刘弘无心打坐,才狠下心来道:
“不行,我得亲自去调查情况!”
此刻已是亥时中旬,夜深人静之时。因为这个坊市面积不大,所以营业的时间也比较短,一到晚上后坊市里就没多少修士了。不过,在坊市各个黑暗的角落里,却有不少的修士正隐藏在那里,盯着明亮的地点,动也不动。
这时,望着眼前,一个敌人安插的眼线,刘弘心中隐隐愤怒不平。
“抓住他,然后向他打听凌琳的下落!”,小凤的声音传入了刘弘的脑海中。
刘弘拍上了隐灵咒,正潜伏在一片黑暗之中。而在他的面前,一个仅有炼气前期的隐心居弟子正爬在一块大石的后面,双目紧盯着对面的三区迎宾楼。
这里迎宾楼一共有五栋,分一到五区。一区便是之前雨凌琳所住的,而这三区位置与商铺附近,大多为在商铺做生意的修士所住。
商铺又与商号连接,所以刘弘才会找到这里。却没料到对手安查的眼线如此之多,每一栋迎宾楼附近的黑暗之处都有!
虽然担心会暴露身份,但为了雨凌琳的安危,刘弘也顾不了什么了。下一秒,他快速取出了一张定神咒,抬手便仍向了面前的那个炼气前期的修士。
定神咒脱手而出,如闪电般击中了那炼气前期的修士。那人反应过来时,满脸的惊讶,却发现自己丝毫无法动弹。顿时,恐惧弥漫了他的心低。
“我问你,你们这些家伙躲在暗地里想要干什么?”,刘弘也没有废话,站在那人的身后斥问了一句。
那人惊吓未消,同时无法开口说话。不过,刘某人却趁此机会,将其吸入了血玉狮子中。那家伙毫无反抗之力,转眼间便掉入了一片漆黑茫然的空间里。
这定神咒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将那家伙吸进去之后,刘弘才威胁道:
“我警告你,你现在的处地非常危险,若我随便动一下念头,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论我问任何问题你都如实回答,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那人倒在空虚之中,已是大汗淋淋,满脸的惊慌。就这样被别人抓住了,而且连别人用的是什么手段,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也太他娘的恐怖了。
刘弘的威胁很有效,那家伙开始极力挣扎了起来,口中不时传出呜咽声,那紧张的要命的脸色似乎很害怕会失去了小命。
终于,在他的反抗下,定神咒的效果被消减了一小半,他虽然身子还不能动,但却可以张口说话了。
“前辈饶命,前辈问什么小的都知无不言,求前辈饶命!”,那家伙张口便开始求饶。
刘弘摇了摇头,也不想废话,厉声道: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你将永远也没办法看到天明!”
那家伙几乎已经吓破了胆,面对刘某人恐怖的力量,他很快就交代出了原由。据他所说,他们是奉了陈家商号公子爷陈应之命,在暗地里监视一个叫刘弘的修士。并说明,上保刘弘消息者,奖灵石一百块,捉拿住刘弘者,奖灵石一千块,每人都有份!
听了他的解释,刘弘立刻恼羞成怒,没想到陈应这厮竟如此仇恨他,舍得花如此巨额的灵石来对付他。也怪不得,在这些眼线里,大多还有散修,和一些商人修士。这些家伙也全都是为灵石来的。
要知道,光是上报刘某人的消息就是一百块灵石,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这么说来,你们隐心居也有不少弟子参与了这事?”,刘弘再度接问道。
“是的,我们门派中,有好几个内堂弟子也参与了进来,据说他们最终得到的赏金还会翻倍!”,那家伙苦着脸应道。
听到这里,刘弘不由得紧了紧拳头。看来,陈应已对刘弘动了必杀之心。倒不是刘弘怕他,而是担心雨凌琳落在了他的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那你知不知道陈家公子爷抓做的那个女修士现在何处?”,刘弘又问道。
可不料,那厮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表示自己只负责监视刘弘,最终会拿到一百块灵石的赏金,其他的他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在活的这么卑微了……”,刘弘喃喃念叨了一句,将那厮从血玉狮子中放了出来。
可刚出来的一瞬间,一把碧玉璀璨的极品法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
他倒下后,刘弘不由得冷哼一声,为了一百块灵石而丢了生命,这种人实在是够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