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不能铸造战士,战士来自于意志】
霸道虎张法、噬人虎张辽的外号是自己起的,仅仅是为了与巨匪“一条龙”对抗,至少在名号上,平时也就自己嚷两句,小猫两只而已,并没有被绿林承认。
即便如此溪南村的村民还是被吓破了胆,近千号青壮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将村长一家绑缚起来,手拿数十抦兵刃,被二虎像绵羊一样赶着跑。
而且溪南村都是本分农民,哪里耍过刀枪,赶过夜路?
所以,月光虽然明亮,还是有许多人崴了脚,在石头上撞破了头,更有甚者,居然倒拖着刀枪,绊倒了自己人。
就这样,一路蹒跚的走到华西村前的土岗时,溪南村已经疲惫不堪,再被以逸待劳的华西村人一冲,登时大乱,从空中俯瞰,就会看到一条火龙突然在树林中扭动起来,然后逐渐消失了。
更为致命的是,溪南村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副食,所以不同程度的患有夜盲症,火把一熄,便就是睁眼瞎。
华西村的青壮天天一个鸡蛋,平时也不乏肉食,所以体内不缺维生素A,加上月色明亮,乱窜的溪南村人,就像靶子一样,一打一个准。
张法张辽的确是悍匪,但双拳难敌四手,无数的竹枪扎来,任你武功再高,也只有被捅成马蜂窝的份。
随着二虎授首,这场伏击战也就结束了,溪南村的人被颇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十几个拿着竹枪的青壮看着他们,以防有人心有不甘,暴起伤人。
“发了,发了!”石勇兴奋地搓着手,像孩子看到了可爱的玩具一样:“二十多把大刀,一百来支长枪,这要拿出去,谁还敢小瞧咱华西村!”
华庆峰也很高兴,只是笑不漏齿:“石义的伤势怎么样,要紧不?”
石家兄弟合力斧毙张法,立下大功,但石义的右额头,也在战斗中被火把烧伤了。
“不碍的,烧的地方不大,又不会化脓,过上几天就好了。”石勇满不在乎,嘴巴依然裂的大大的:“东家,你说这些东西怎么分?”
“怎么你还想拿回家去?”华庆峰笑道。
“这,当然不能,官府也不让私藏这些东西,不过咱们护村队就几条竹枪,实在是不够看的,要是咱们一开始就有这些大刀,谁还敢欺负到咱们人头上?”
石勇边说边偷瞧华庆峰的表情,就怕这位县令东家,拿刀枪充了公。
华庆峰见他这样不由的好笑,回答道:“刀枪先放在村中,好生保养,如何处置我自有定意。”
见东家发话了,石勇也不好意思再问,倒是温言凑了上来。
“东家,张家父子怎么办?”温言所问的是溪南村村长一家,田六抓来的“舌头”,因为惊惧唯唯诺诺,而时间紧急,华庆峰也没有细问,所以当知道张家父子被拘,也是大吃一惊。
华庆峰摸着下巴,把目光调向花县令,询问他意见。
花县令还在为昨晚的战斗目瞪口呆,恍然间发觉目光扫向自己,才回过神来。
“张家父子毕竟是保长,把他们送到县衙貌似不妥吧……”花晴风思索道:“再说孟庆唯也不可能干看着咱们动手。”
“嗯——”华庆峰发出沉重的鼻音,似乎有些不满,抬头却看到石勇和温言恭立在侧,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华庆峰才意识到,在经过这场战斗,自己的积威已深,如果说自己以前对于流民们,只能算是个能提供住食的东家,一顶不结实的七品保护伞,而现在可以算作真正的首领了。
“既然张家父子有所悔悟,我也不好赶尽杀绝,石勇你带十名民壮,速去溪南村,将张家父子救出。”
“是!”石勇抱拳得令,转身就要走,却被华庆峰一把拉住。
“不要将他们留在村子里,带回来。”
石勇有些迷惑,但还是领命而去。
“老爷是准备招揽张家?”温言思索片刻,眼睛一亮。
“招揽?不可能,但是做个交易倒是可以。”华庆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温言。
温言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却不敢出声询问,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
这个二十来岁的老童生,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即负责村中农务,又奔跑在县村之间,充当传令员,又要为华庆峰出谋划策(虽然没什么用),整个人越发显精干了。
“县尊,此事之后要与孟县丞相处,可要三思啊。”温言对县衙的争斗有些耳闻,出谋划策也是幕僚的职责。
“此事我自由计较,等见过张家父子,你留下处置溪南村的人,上午我会让丁茂才过来,若是敌视我们村的,就交给丁茂才,若不是就此安抚放了吧。”
“是。”温言双手一拱道。
时间未到中午,葫县县丞的府宅中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废物,都是废物!”
啪的一声,一个瓷器随着孟庆唯的愤怒,摔碎在孟六头上。
“我千方百计,不计后果的从军中给弄来二十八把精刃,居然被一群流民给擒了,什么霸道虎吃人虎,都是废物!”
孟六把“张辽是噬人虎”六个字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跪在孟庆唯面前,额头上一片鲜红,头发上是瓷器的碎屑。
见恩主怒极,方世平赶紧安慰道:“赞府,谁知道流民竟如此悍勇,竟然用竹枪打赢了钢刀,真是奇哉怪也。”
其实事情并不奇怪,孟庆唯不通兵事,依他所想,刀比竹枪好,他搞来的钢刀又是军中精刃,而非发给士兵的破烂货,再加上溪南村人数远超华西村,那些流民们自然不是对手。
但大刀虽利,却不是轻易能够用好,如何发力,如何挥舞,皆需时日来熟悉,而溪南村之人拿到钢刀,到被华西村突袭,时间不超过一日,因此在战斗中砍伤同伴,挥刀脱手的比比皆是。
于此相比竹枪使用起来简单,又是贵州农民常用护身武器,而伐木斧、石锤更是石勇等青壮日常使用,熟手打生手,眼明手快的打睁眼瞎,又是以逸待劳,胜败逆转也是常事。
更重要的是溪南村的人,压根就没想跟华西村杀个你死我活,意志本身就不坚定,而其领袖张村长被人所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强人,强行将他们逼迫,更是又怨又惧。
赶鸭子上架,若是顺风仗倒也罢了,可一旦受到挫折,扔掉武器抱头鼠窜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与之相比,华庆峰这边的意志便坚如钢铁,保护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栖身之所,石勇他们就敢拼死。
搏斗中并不是没有华西村的人受伤,可是没有一人愿意退下去,宁可堵着伤口,硬撑着往前刺着竹枪。
一方软弱畏战,一方坚如钢铁,再加上天时地利和武器的优势,这胜负也就注定了。
孟庆唯揉着太阳穴,满脸悲苦。
“我本欲,烧他几间房子,然后威胁他答应接手杨氏的案子,若是不应便将流民村毁去,让他这半年多的努力化为灰烬。”
“可谁知,不仅没有得逞,反而将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这下可怎么了得!”
方世平很清楚这个他是谁,只是不明白把柄这个词:“赞府,咱们有什么把柄落入他之手。”
“张法张辽乃是屯军擒住,送到我这里来,此事花晴风虽不知晓,可是世界哪有不透风的墙,本想此事事成,他必然疲于奔命,我自然可以将此事做圆,可如今此二人落入他之手,这要让上面闻之,我……”
话音未落,外面就闯进一个仆人,孟庆唯大怒,正要发作,却听到仆人禀报道:“老爷,县太爷驾到,正在客厅中等候老爷。”
“啊,他这就来了,来得好快啊,我命休矣!”说完,孟庆唯居然一头向桌角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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