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颖湄要赶早上班, 她起来的时候杨帆还睡着,他待会直接去拜访客户,时间还早。赵颖湄做好早餐, 跟杨帆打了一声招呼, 没听见他回应, 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故意不理她。
一整天, 赵颖湄的心都是堵着的, 连开会都是心不在焉的,频频看手机,可是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
这算什么呢, 吵架吗?冷战吗?
到了傍晚快下班的时候,赵颖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他:“今晚回家吃饭吗?”
“回。”没有多一个字。
赵颖湄心有不甘地挂了电话。
然后呢, 回到家怎么办, 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还是自己要先跟他低头?可是,昨天虽然她没有控制好态度, 却是他们先事无忌惮地调笑好不好,竟然当她透明啊!
赵颖湄心里正窝着,过了一会,杨帆竟然又打电话来,赵颖湄赶紧接了, 原来是叫她不必自己做饭, 一起到外面吃。
他是要怎样呢, 要道歉请她吃饭吗, 赵颖湄的心又活络起来, 好吧,那就原谅他吧。
两人回家碰了头, 一起去了翠苑,就是上次赵颖湄和崔明珠吃饭的地方。一路上杨帆异常沉默,一点没有要道歉的迹象。赵颖湄好不容易开心起来的心情,又渐渐沉了下去。
两个人坐下,杨帆随便点了两个菜,又沉默了一阵,终于说道:“明珠昨晚哭了。”
赵颖湄抬头看着他,抿着嘴没有做声。
杨帆接着说:“她说你上次在这里审问她,逼她说她喜欢我。”
有没有再编夸张一点,她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吗,怎么现在来秋后算账。那天她不过是直白地问了崔明珠一句她是不是喜欢杨帆,是她自己承认的,怎么就成了她审问她!
赵颖湄冷冷地说:“你就信她啦,我怎么逼她呢?”
“湄湄,我知道明珠的脾气,也许是有她不对的地方,可是她始终是个孩子,还是我妹妹,你就不能包涵一点?且不说那天,就是昨晚,你什么意思,踢台踢凳的,是待客之道吗?”
“我有踢台踢凳吗,我只是不高兴而已!”
“大家开开心心的吃饭,怎么就不高兴了呢!是因为你这个态度,才坏了气氛!”
赵颖湄吞了好几下口水,才把哽咽压下去:“你说她还小,她不小了,够年纪跟你打情骂俏了!我提醒了你好多次,你不注意,还怪我!”
杨帆盯着她良久,忽然长呼一口气:“好了,我以后注意些就是了。你也不必乱吃醋,她只不过是我从小看大的妹妹而已,如果我跟她有什么,也轮不到你。”
是,轮不到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撞了什么狗屎运,最后竟然轮到她了。赵颖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一句:“我吃不下,先回去了。”说完拿起包就要走。
杨帆拉住她的手,脸色铁青:“你耍什么脾气,坐下,我们好好谈。”
赵颖湄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坐下。
这时候菜上来,杨帆不再说话,却频频给赵颖湄布菜。又上来一盘番茄炒牛肉,赵颖湄夹了一块番茄塞进嘴里,却马上又吐了出来。
杨帆问道:“怎么了,坏的?”
“好酸,没加够糖吧。”
杨帆也夹起一块试了试,忽然笑道:“你也知道酸。”
一语双关。
赵颖湄白了他一眼,切,以为自己很幽默咩,但是心里的冤屈火气,倒是已经下去很多,她也不是一个刁蛮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受不了他跟别的女生亲近,那怕心里明白那只是很一般的交往。
杨帆抿嘴轻笑,再开口说话时,话题却转了:“昨天周启明打电话来。”
赵颖湄扬眉:“嗯?”
昨天杨帆刚出考场没多久,就接到周启明打来问情况的电话,杨帆说:“感觉还行,宝刀未老,呵呵。”周启明问道:“既计划去读MBA ,有没有想过自己出来做,好过替别人打工。”
怎么会没有,只是没有这个条件,又怎么自己创业,光是启动资金一条便已难到他。
赵颖湄问道:“他想自己出来做啊?”
“有这个意思啊。你知道他是做应用开发的,市场这两年很好,看见他老板赚的盘满钵满的,他心痒痒的,自己有技术,对行业又了解,为什么不自立门户。”
“找你合作?”
“嗯。”
“你又没有开发经验,是看中你的市场和销售经验吧。你们俩倒是互补,一个管技术和开发,一个管市场和销售。”
“你也赞成我出来做啊?”
“你自己喜欢啦,我无所谓。”
杨帆沉默了好一阵,才说:“看MBA考成怎么样再说吧。”
话题转移了,两个人又慢慢融洽起来,来的时候一前一后,沉默无语,回去的时候则是一双孖公仔,杨帆的手一直搭在赵颖湄的肩上。
晚上两个人水乳交融,情到浓时,杨帆喃喃自语:“湄湄,我爱你。”
赵颖湄情迷之时,还保持着一分清明,听见他的话语,心中一动,问道:“你到底爱我什么?”
杨帆吻着她的头发,额头,眼睛,一路下来:“我爱你头发,你的眉毛,眼睛,嘴巴,波波,肚脐,那个……”叽叽咕咕,含糊不清。
赵颖湄却不饶他:“你不爱我的耳朵,手臂,指甲吗……”
杨帆摩挲着赵颖湄的全身,忽然下身一挺,把头埋在她的颈项,情意绵绵地说:“我爱你身体的每一部分……”
他的湄湄虽然没有艳丽的脸孔,却有诱人的身材,每次都令他好生迷恋。
杨帆正意乱情迷,赵颖湄却觉得还是不对,心里想道:“怎么是身体,难道不是我的灵魂吗……”才要责问,那边已经吻了过来,杨帆噙住她嘴巴:“湄湄……”,舌头卷来,呼吸粗重。
咳咳,那个不行了,透不过气来,没法说话了,等下次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很快就是新年假期,他们来了北京已经一年了。假期只有那么几天,要得匀开分别回两个家,所以行程不是一般的紧,直到临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才来到G市,约了一班同学出来见面。
周启明与杨帆一见面,便拉他到一边嘀嘀叨叨,把别人都撇在一边。朱婉明看着他们,无奈地对赵颖湄说:“周启明想出来自己做,想拉你家杨帆搭档呢。”
赵颖湄早听杨帆提过,所以也不吃惊:“我听他说过。”
“你家杨帆好像挺犹豫的。”
“嗯,他说要等MBA考成怎样再说。”
“读书是为什么呢,也不过是想为了将来成就一番事业而已。”
赵颖湄瞥了朱婉明一眼,笑道:“你想我做说客啊,我可不管他的事情,随他自己决定。”
“我也不管周启明的事情啊,来,我们玩骰子。”
侍应上了两扎啤酒,却给了朱婉明一杯热奶。赵颖湄不依,拿走她的热奶笑道:“怎么回事,我们难得回来一趟,不醉无归,怎么你要喝牛奶,都不像你的性格!”
朱婉明抿嘴微笑,凑到赵颖湄耳边耳语几句。赵颖湄听了,哇哇大叫:“真的啊,真的啊,太好了!恭喜恭喜!”赶紧把热奶推回她面前。
旁边有个男生问道:“什么啊,这么神秘,说出来大家分享一下啦。”
李庆冬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不用问,怀孕了。”
大家听了,一起起哄,纷纷拿起杯来恭喜朱婉明和周启明。杨帆和周启明两个人本来正专注地讨论开公司的事情,听见起哄,杨帆挑眉看着周启明,拿起酒杯说:“恭喜啊,要当爸爸了!”
周启明笑得合不拢嘴,拿起酒杯和他一碰,呵呵笑道:“你要加油啊!”
杨帆嘿嘿讪笑几声,忍不住看了赵颖湄一眼。
赵颖湄注意力却在朱婉明身上,忍不住去摸她的肚子,朱婉明笑道:“才两个月,哪里就有肚子。”
嬉闹过后,朱婉明悄悄问赵颖湄:“你打算什么时候造人啊,年纪太大就不好了。”
赵颖湄说:“也没有什么计划,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很稳定,想稳定下来再说。”
“那你们决定在北京安家了吗?”
“不一定啊,要看工作怎样。我其实是希望在G市多一点,好歹离我家近些,照顾父母也方便。但是现在两人工作都在北京,很难说啦。”
“依我见,你也甭管在哪安家,生了娃再说,倒时背着走就是了!现在的人,把家整天满地球的搬,也是很平常的事。”
赵颖湄嘴里说着:“看吧。”却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