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赵芸脸都红了,被这么多人看着指点,真是浑身都难受。如雪偏不怕梁氏,“嫁不出就不嫁,嫁的爹那样的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个小蹄子还要不要脸!”梁氏跳起来,冲着如雪便打了一巴掌,烬雪和赵芸连忙拦住了,梁氏又是跳又是哭,“你们教的死闺女啊,故意要气死我啊。肯定是你教她的,你不好好教孩子,怪不得照春揍你!”梁氏将矛头指向赵芸。
“咋的了,咋回事!”正吵着,江照春回来了,他看到梁氏哭成这样就过来问。梁氏看到江照春那就扑上前给了一巴掌:“你个不孝子啊,娶了这么个媳妇,存心要气死你老娘啊!拉个柜子都不给啊!我白养你这么大啊!”
江照春一听便大手扯过赵芸的头发,照着脸煽了起来:“你个臭娘们,想气死俺娘啊!你想咋地,不过啦,不过赶紧滚蛋!”“滚就滚!”赵芸推了他一下:“孩子我都带走!”
“带走?我好不容易养大了都得给我挣钱,我能让你带走!”江照春一脚踹在赵芸的肚子上。江烬雪扑上去挡在赵芸面前:“你打吧,打死我们吧,没我和娘还钱,你啥都没有。”
“你敢跟老子顶嘴!”江照春揪着烬雪的头发,将她一把推开了,摔出去好远。江烬雪被摔到石头上,耳后和脖子便流出了血,她摸了一把血,冷冷的看着江照春:“我告诉你,房契写的是我的名字,你打死我,房子就被官府收回,看你住哪!”
“什么,房子写你的名!!”江照春一听就跳起来,拉起赵芸左右煽她脸:“我日你娘,老子的房子你竟然写她的名!你算计老子!你偷老子的财产!”
“呸,什么你的,一个砖头也不是你的,全是我和烬雪挣回来的,我偏要写她的名!”赵芸吐出一口的血水。
江如雪上前咬江照春的手腕,瑞雪也哭着用手去推江照春。江照春急了,把赵芸掷到地上,踹翻了如雪,提起瑞雪左右开工煽起他的脸:“娘西皮的,老子养的白眼狼,竟然敢打老子了,反了天了!儿子敢打爹,这还了得!”
瑞雪转眼被左右煽了好几下,江烬雪连忙冲过来,赵芸爬起来就去抢瑞雪。江照春一手提着瑞雪,一巴掌又把赵芸打翻了。
有几个男村民便看不下去了,过来抢了瑞雪:“你和孩子作什么劲,大人有事打孩子干啥?”瑞雪早被煽的两边脸都肿了,嘴唇也破了,全是血,张嘴大哭,嘴里全是血沫子。
这是人看的心里那个酸啊。赵芸心疼的直捂胸口,顺手摸起一块石头就朝江照春砸过来:“我给你拼了!”江照春被石头迎面砸破了头,那火啊立刻就翻了几倍,咬着牙瞪着眼,旁边几个男人都没拉住,冲上来就朝着赵芸劈头盖脸的打起来,提着头发就把头朝地上摔!
江烬雪和江如雪冲上来挡人,江照春扭着烬雪的脸腮把她朝一旁扯,朝着院墙
就扔过去。烬雪被扔到墙上砰的一声滑下来,当时嘴里就哗哗的流血。看热闹的村民这回都吓呆了,连忙全上来拉架,四五个男人才分的开江照春拉赵芸的手,把他拉的离开几步。江照春还不住挣脱,腿不断的往前踢打。
瑞雪哭着叫娘,扑过来趴在赵芸的身上,几个村妇都赶过来,有的扶起赵芸,有的过来照看烬雪,眼见烬雪是出气多,入气少,都叫嚷起来,有人赶紧去请吴郎中。
村长也闻讯赶来了,朝着梁氏就破口大骂:“你好好的日子不过找什么事!有吃有喝的你缺什么非得搅和的出人命才算完?”
梁氏也有些害怕起来,这烬雪和赵芸都是面如金纸,随时要断气样子,这要是怨她头上,她可咋办哟,于是不管锁在屋子里的江照明,拔腿就逃跑了。
“你要打死人啊!我告诉你江照春,就算是你的老婆孩子,你打死了一样得偿命!”江照春一听偿命就有些怕了,不敢这么闹腾了,安静下来,一抹头上的血,但仍然硬着嘴嚷:“我打老婆孩子是我家的事,官府管不着!”
那边吴郎中和吴妻被人拖着奔着来了,还没到门口就冲人叫:“别乱动人,快去点灯。”
这时天已黑了,只能看的清人影,有些看不清脸了。如雪爬起来哭着进屋去拿灯,结果跑的太急,到门口便跌倒地上,她这一跌心里难受的劲都冲了上来,哇的就哭起来。/
吴妻就上前抱起她,隔壁邻居回自人院子提了油灯过来。
吴郎中就着灯光看了看两人的伤,吴妻便端了水湿了帕子给二人擦擦脸。二人头上都撞伤,血不住的流。吴郎撒了许多药粉都止不住,于是便给二人包扎好,回头说:“快去叫李伯牵车,赶快送到镇上。”
江烬雪迷糊的半睁眼睛,递上钥匙,对如雪低声道:“去……让二叔……马车送娘……”她说的断断续续,如雪却明白了,赶忙跑过去开了门,冲着里面哭叫:“让你抢,让你抢,我娘要死了!你高兴了吧,你高兴了吧?”
江照明在屋里将外面的事听的清清楚楚,当下也不敢说什么,哆嗦着答应:“我去拉车,我去拉车……”
吴郎中用尽了全力,才止住了江烬雪头上的血给她包好了,可赵芸是被摁着朝地上砸的,这一头几乎都是伤口,这个止了,那个流了,二瓶伤药用完了,纱布还是红的。吴郎中便只好用手死死摁住她的头,不敢松手。
那边李伯闻声架车来了,江照明也来了,众人帮着把赵芸抬上了马车,她的伤重要先行。吴郎中也跟着坐车上捂着她伤口。瑞雪拉着赵芸的衣服哭着坐在车角。
江烬雪被抬上了牛车,如雪也哭着坐上车,吴妻也不放心的给烬雪按摩胸口。
两辆车都消失在黑夜中,众人看不到人了,便相继离去,也没人去理江照春。村长恨恨的朝江照春唾了一口:“你个混帐玩意,真不是东西!”
江照春看着人都散了,就剩他自己,家里也黑漆漆的,额头也流血,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江烬雪这辆牛车到镇上时,赵芸才算刚包扎好。她这回被送的也是济世堂,而且那二个伙计竟然还记得她,因为江照春这号人实在太少了,所以作为他的老婆,也是十分让人难忘的。
吴郎中医术比济世堂的大夫高了许多,但是也不敢在人家地盘上拖大,便商量着,两人联手把赵芸的血止住了,立记得又煎了药用参片救命。
江烬雪送来时,已是气血微弱了,吴郎中便掐开她的嘴先塞了参片让她保住气。两人又是手忙脚乱忙了半天总算是保住了命。
不过人伤的狠了,肋骨断了三根,内脏怕有瘀血,二人商量着换班守着,怕有恶化。
赵芸被掐嘴喂了药仍是昏迷不醒,江烬雪也是一样。
忙完两个重病的,二个大夫又分别给如雪瑞雪包扎了,瑞雪的脸肿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碰就吃吃的疼。不过他也算是伤的最轻的了,如雪被江照春扔了几下,腿伤了,大腿小腿划了好长的口子,吴妻给她擦了,上了药包好,忍不住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么大的伤口留下疤咋办呀。”
吴郎中道:“留着命都不错了,有个疤算啥啊。”
济世堂的大夫姓刘,在镇上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比吴郎中年轻了十多岁,今年才四十初头。这几个病人总算收拾好了,这也半夜了。,
他伸伸腿脚这才有空说话:“这是咋弄的,大人孩子都伤成这样?”
一旁的伙计便接口:“师父,这就是去年砸腿的那家人。我还给师父说过来着,姓江的。”刘郎中想了想,“喔,是那个男人啊……”然后瞟了一屋娘四个:“都是他揍的?”
吴郎中叹口气。吴妻忿忿的说:“可不是吗,这简直没人性,不是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会打女人!”她这话可骂尽所有的男人了。刘郎中和吴郎中都不约而同的咳了咳。
吴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这四人怎么着?都住在我这也住不下啊?”刘郎中有些为难。
“我家有地方住。我娘在镇上有租房子还没退。”如雪连忙回答。刘郎中一听就有了喜意,“这样好。今儿先别动,明天看看你娘和你姐要是没大事就移回家,我每天都去看看。”
说着他又皱了眉:“你姐和你娘可是用了金参吊命的,而且伤的这么重,医药费可不少啊!”
“要,要多少钱……”如雪小心的问他,脸上满是害怕。
吴郎中便开口:“这家人全靠这娘两挣钱了,你就发发好心,多用好药,少要的钱。”
刘郎中呵呵笑了笑:“医者父母心,我也只收个本钱就好。这价格你也懂得,这里里外外的,直到他们病好,也不了四两银子。”
吴郎中点点头,他说的确实是成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