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缝补的不仅好看,而且有些破洞的地方有时烬雪还会适当的绣些图案挡着,价钱又不贵,所以生意是十分好。虽然生意好,可她们也只是会干到戌时便上床休息了。
如此赵芸家有三两半的进项,而且缝补还能有一两,所以一个月能存上四两。瑞雪走时给他带了三两,现在家里共有十两的存款了。
看着桌上的碎银子,娘三个都激动的眼睛含了泪,似乎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开衣铺做老板了。天已冷了,想着家里做了那么多的新被还有冬天的新衣服,于是休沐这天,娘三坐牛车回去带被子。刚到村口就看到金龙河上立起了一座新桥,是用青砖垒的,桥头还雕了石狮,十分威武。自己家就在桥边,如雪开采的菜地也被修成了路,十分宽敞。
娘三看到桥,便有了喜意,不约而同的要上桥走走,看看对面的金龙庄。三人上了桥,河上吹的风便迎面扑来,夹杂着河面的湿气,让人神清气爽。这桥有十多米,并不长,可是她们第一次上桥便十分的贪恋,不舍得走的快了,几乎是一步一挪的。
不仅她们这样,金龙桥刚建好时,河岸两个庄子的人几乎都跑上来欢呼,有事没事的都要绕几圈。龙头庄的去河对岸的金龙村参观,回来都闷了。人家那村真是漂亮啊,几乎家家都是青砖瓦房大院子,家门口还都种了花,村尾都看不到村头,住户多而且住的工整,都是一排一排的。
金龙村的人来到龙头庄一参观,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个个趾高气扬的回了村,逢人都议论龙头庄真是又穷又破,那土坯房子,他们村好久没人住了,早都推倒盖青砖房了。这么明显的对比,龙头庄这边的人气息蔫了下来,连新桥也没什么心情去踩了,这桥才算安静了下来。
娘三个看到面前的金龙村也是这种想法,真富裕啊。一行行的青砖房,整齐工整,而且还铺了青砖石路,路边还种了花,这简单是个漂亮的田园仙境。三人只是站在桥头看了看,并不敢去人家村里乱走,便赞叹着回了头。走上桥中时,便听到后面马蹄声响,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便让开。
一匹白马拉的蓬车正驶过来,车上驾车的穿着青色的短打劲装,看起来十分的俐落。车厢顶铺了红尼布料,四个边角还垂了流苏。一眼便是富贵人家。
三人主动向桥边让了让,车厢上的人掀了帘子大约是看河的,便看到娘三,微一愣笑了一笑,还说了声:“多谢。”
赵芸,烬雪和如雪便呆了一呆,这人露出的大半张脸简直跟神仙一样,白皙俊美不双,那神韵简直让人不敢逼视。江烬雪下意识的侧身行了一个回礼,动作娴熟而且大气。那人看她这行礼的样子颇有些意外。因为烬雪行的根本不是普通农妇行的谢礼,而是贵女小姐们行的正经答谢礼,动作自然毫无做作之感,不是她现在这种农户人家
的样子。
这边只是一错,便就行过去了。车上的美男也就放下帘子,继续赶路了。赵芸和如雪还没有回过神来,不住的赞叹:“乖乖,娘活了半辈子了,可从没见过这样神仙似的人啊。”
如雪也一脸的羡慕,望着远去的马车,“娘,这人真是好有修养啊,咱们就让一让,人家还掀帘道谢啊!还有,还有,他声音真好听啊!”
看着赵芸和如雪那花痴的模样,江烬雪忍不住笑了:“这应该就是建桥的白家人。”“咦,是吗,你咋知道?”
江烬雪无语的说:“他车厢上不是写了个白字吗?”“呀,有吗?没看到啊。”敢情赵芸和如雪劲发痴的看人家了,别的都没注意。不过娘三个回来站在桥上便被一些村民看到了,连忙又拉帮结伙的来看热闹,为啥?因为香香还没走哪!这回终于等回正宫娘娘啦,东宫大战西宫,这种戏码,农村最爱看啦,多刺激,多有看头啊!
三人刚下桥便看到自家门口堵了好些人,都有些无语。但是也跟在家打了招呼,尤其江烬雪认出几月前打架时抢下瑞雪又拉架的几个汉子,便上前道谢。她这一道谢,几人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他们是看热闹的,而且刚开始都没拉架,让娘几个被打成那样,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这也不怪人家,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事情外人一般插不了手,能帮忙拉架也都算是热心人了,江照春这种脾性谁敢多管闲事啊。
赵芸上前拍了拍门,便听一个发嗲的声音响起:“谁呀!”说着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露出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的脸。
她看到赵芸,便甩甩手帕:“你谁呀,有啥事?”
赵芸看到她便猜到是香香了。这二年来,江照春天天的嚷着香香,自己还从来没见过。今儿总算见到了。有十ba九岁,头上戴了明晃晃的金钗子,身上穿着大红的薄纱,里面的白色肚兜若有若现,而且脖子下露出一大片的雪白肌肤。
一些汉子都眼睛发光的死盯着那片雪白流口水。香香不仅不遮掩,反而故意侧了侧身,露出了乳沟。
“谁啊!”江照春也出来,一看到赵芸就拉下来脸:“你来干什么?”
赵芸对江照春再怨再恨,可是毕竟也有过感情,看到他领了另一个女人住进自己盖的房子,而且还一脸看外人的表情看自己,就有些发酸,眼眶也红了。
江烬雪连忙扯扯她的衣袖,输人不能输阵,这时候千万别掉泪。“天冷了,我们回来拿几床被子。”
“哎哟,你谁啊,凭什么来拿我家的被子啊!”香香嗲声嗲气的讽刺。
江如雪忍不住了,“什么你家的,这些被子全都是我一手一手缝起来的,没一件是你的,让开!”
香香咯咯笑了起来:“你个丫头片子还挺凶的啊!告诉你,这
家现在是我的,里面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我的,别说被子了,就地上的一根树叶都是我香香的。”
“扑,……”江烬雪笑了起来:“香香姑娘恐怕还没弄明白,这院子房契写的可是我的名,别说里面的树叶是我的,就是你脚下踩的地都是我的!”
“你说什么啊?”香香听了她的话,侧头看江照春:“什么房契是她的啊,什么意思啊?”
“意思很明白唉,你听不懂啊。房子是我娘和我姐姐挣钱盖的,地契房契都是我姐的名字。明白不?”江如雪翻翻大白眼:“没文化真可怕,这样明显的话都听不懂。”
“哈哈哈……”周围的村民都笑了起来。
香香脸便气红了,扭着手绢抬手扭起江照春的耳朵:“你说,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江照春唉哟的捂着耳朵:“香香,你别生气别生气啊。”江照春不顾耳朵疼,谗着脸哄她。
这模样娘三个看了都一愣,没想到江照春这样凶狠的人竟然对香香千依百顺,还一脸的谗媚样。尤其是赵芸嫁了江照春这么多年,不是打就是骂的,哪有什么好脸色,可是现在他当着自己和孩子的面对香香这幅样子,置自己何地啊?赵芸心一酸就要流眼泪,江烬雪握住了她的手,使了使劲,赵芸强忍住眼泪:“你们爱住就住吧,我们拿几件衣服就走。”
说着便侧身进门,江烬雪和江如雪也进去收拾衣服。
香香一见三人进去了,便提着手绢嚷哭起来:“江照春,你个没良心的,你就看着别人欺负我啊!你个没良心的,你接我来时咋说的,说让我住新房吃新粮,睡新床穿新衣,如今算是咋的?房子是别人的,被子也要被人家抢走啦!”
江照春连忙拍着她的背哄着说:“你别哭别哭,有我在,她们啥也别想拿走!”赵芸和烬雪各抱了一床被褥,如雪提着三人的衣服便走了出来。江照春堵在门口恶狠的嚷道:“东西放下,人赶快滚!”
赵芸看着他丑恶的嘴脸,冷冷的道:“这些衣服被子都是我和烬雪挣钱置备的,凭啥不让我拿!”江照春捋起袖子,“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再不放下老子揍死你!”
江烬雪看着他,“你打吧。上回我和娘被你险些打死,我们已经告到官府了。官府受下了案子,如果我们再挨打,官府便来人抓你。”
“你哄谁啊!”江照春虽然不信,可还有些害怕。
“是我亲眼见的。”那边吴郎中的妻子端着一筐药材正好过来。她本来是采药的,谁知老远就看到这里有人围着,便想着可能是赵芸回来了,就过来看一看。
“赵芸和烬雪的命是我老头子和济世堂的大夫花了三天才救回来的,花了好多的银子,后来报了官府也是我和老头子做的证。上回就差点出了人命,官府说了如果你再打她们,就来抓你吃牢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