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傻话?你都叫我姐了,布就是给你买的,你说衣裳太贵,我就给你买布,我退了一步,你是不是也要退一步?以后不要捡四婶家的衣服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到处捡的衣服,都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病,万一有病,传染了大壮和豆芽菜怎么办?”
陈柔知道,自己不说重话,傻丫是不会听的,所以她干脆吓吓傻丫,让她以后不要捡四婶的衣服。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陈柔和傻丫才走了几步,就遇上已经回去一趟的沈卓,他手里拿着大棉袄,很显然是给陈柔穿的,陈柔一下子就觉得不那么冷了。
陈柔穿好棉衣,一家人才赶着往家里走。
陈柔和沈卓回了家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之前走的乡间小路上晃悠悠的就出现一辆牛车,牛车上坐着三个人,赫然就是白天陈柔见到的姓沈的人家。
沈孺觉得此刻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十几年前离开村子,如今孑然一身,又重新回到了村子,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人取笑,但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根。
他爹、他娘还有他两个侄儿沈青、沈卓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沈孺的思绪飘得有点远,直到一旁的葛氏用手肘撞了撞他,他才回过神。
葛氏指着沈孺背上的褡裢说道。“老爷,赶紧的,把牛车钱给付了。”
一旁的沈凝心在整理自己的发黄的衣裙,要不是走投无路,她才不要来这个破村子,一点也不好,又脏又臭的,还离镇上这么远。
“车夫,多少钱!”
赶车的车夫早就不耐烦了,这一路上,只载了三个人就算了,偏偏还有两个臭娘们,一个嫌她的牛车臭,一个嫌他的赶车技术不好,娘的,也不去瞧瞧自己那样儿,都脏成那样了,还好说别人。
所以车夫一点也不客气,他手一伸,便道。“十五文,一个子不能少。”
听到十五文,沈凝心立马就炸了。“十五文,你咋不去抢?之前那马车也才十文钱,你这破牛车又慢又臭的,凭啥比马车还贵。”
赶车的见多了人,可没见过神凝心这样的,说话尖酸刻薄不说,嘴也那么臭。
“娘的,你是不是以为我赵阿四好欺负,你去打听打听,附近几个村子,谁敢欠老子的车费?今天不给,老子就把你们两个卖到怡红院去,专供男人骑。”
车夫手对着沈凝心和葛氏一指,之前还如斗鸡一样的两个女人立马吓得缩成一团。
“爹,爹,把银子给他。”沈凝心吓得叫沈孺。
葛氏也是,哆嗦着身子,呼着沈孺拿钱,可沈孺哪里还有银子,他褡裢袋子里总共就省下五文钱,还是省了中午和晚上的饭,才留下的。
赶车的见沈孺磨磨蹭蹭以为他不肯给钱,站起来对着沈孺的脸就是一耳光,把沈孺打到在地之后,直接上前,夺过褡裢袋子,把里面东西全部倒腾出来,结果地上就倒出了五个铜板。
其实一趟牛车,到刘村五个铜板是够了的,如果不是沈凝心和葛氏嘴太臭,他哪里会动手。
“贱人,没钱还敢坐车,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们。”说完,还对着沈孺的肚子补了一脚,才赶着牛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