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玉说只要一欣,不要别的丫鬟,大夫人莞尔一笑。她不止一次的听儿子说过这个小师弟是天才,但毕竟年纪还小啊!
内宅之中,丫鬟当然不止是端茶倒水,还可以帮着看人记事打探消息,对于少爷来说,更可以暖床。
可惜陆家军掌管八城二关,为了显示与军同苦,所有将军府都不许用丫鬟,京城陆府和大将军府虽然宽松一些,但也只是夫人小姐有丫鬟,所有男子不论老少都不配丫鬟。
“你大师兄住在卧虎轩,他每次回来都是我的大丫鬟秋月伺候。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她。”大夫人说着,招了招手,一个身材高挑的丫鬟走上前来,对着沈玉蹲身行礼。
秋月看上去十六七岁,梳着双环髻,与后面站着的几个丫鬟一样穿着素白比甲素白裙,一样的衣服最方便比较,秋月容貌不是最美,但胸肯定是最大的一个。
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沉甸甸的,不但有量,还有型。
安一欣听赵子言说过,陆府的男子不配丫鬟,但是赵子言没说陆云深每次回家,他妈都借给他一个。现在看来,这个秋月很可能就是母亲给儿子挑选的妾了。
只是还没有挑明罢了。
也不知道陆云深有没有偷偷地笑纳过?安一欣暗暗在心里八卦,忍不住又瞟了秋月一眼。
胸大,腿长,屁股翘。
真是亲妈啊!自己管家却无视府里的规矩,出手又这么老辣豪放。安一欣记得前世时看过一本小说,叫《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而陆云深今年刚十六。
大夫人只管介绍秋月,完全把陆云达和周氏晾在了一边。儿子的预备妾,比他爹的庶子更重要。
周氏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云柔呢?”和大哥悄悄讨论了一番大将军暴亡是否别有原因,得知大将军五七出殡,而比武初步订在明年正月初十。陆云深回过头来,问大夫人。
“在老夫人院里呢!”大夫人笑着说,“你们过去就能见着了。”
看看时辰还早,陆云深并没有急着去正院,而是带着沈玉回了卧虎轩。
卧虎轩其实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早已打扫干净。安一欣看到东厢房外间暖炕上放着自己的行李,而沈玉的行李放在里间。外间的床帐被褥虽然不如里间奢华,但也是全新的。安一欣很满意。
有老嬷嬷提了热水进来。安一欣帮着沈玉梳头洗脸,又帮他把书箱搬到床头。忙完这些,安一欣顾不得自己梳洗,就要去找林青山。刚才拜见大夫人时,林青山被留在了前院。从正房出来,陆云深带着他们直接穿过二道月亮门来到卧虎轩,安一欣就没再见到林青山。
安一欣刚出房门,秋月抱着一只猫走了过来。
“小雪。”安一欣叫了一声,伸手接过小猫。
小雪用头蹭了蹭安一欣的手。
一身雪白的皮毛纤尘不染,在阳光下仿佛能闪出银光来。
“它叫小雪?”秋月笑着说,伸手摸了摸小猫。
安一欣点了点头。
“管家说你有个吴山镇的同乡一起进京?”秋月问安一欣。
“是的,他在哪?”
“管家说云深少爷吩咐,按进京亲眷的仆从安置。陆府包吃包住,他就住在西路前院第二进旁边的……”
安一欣抚额,其实一路进来,她已经发现陆府极大,可是没想到居然构造还这么复杂,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以免迷路。
秋月看安一欣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显然是被自己的一路解说弄晕了头,不由得嫣然一笑,“你第一次来陆府,最基本的规矩一定要记住,要不然你闹了笑话,丢了你自己的脸没关系,丢了大夫人的脸,看她怎么打你。”
安一欣张了张嘴,秋月却不容她开口,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个丫头听说以前一直住在吴山镇,是因为沈公子要去平江府学琴,才临时雇了她。本以为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可是刚才看她在大夫人面前镇定自若的样子,倒也不能小瞧了她,要让她趁早明白这个院子里谁管事才行。
秋月从小入府,又一直跟在大夫人身边,教训小丫头的事可没少做,此刻成心要在安一欣面前立威,特意板起了脸,神态庄严,一番规矩说得仿佛天下至理一般。
安一欣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每次遇到小姐少爷甚至管家我都要行礼,然后低头避到路边。
小姐少爷甚至管家说话,我都不能插嘴。
一日三餐,丫鬟定时开饭,去哪哪哪个院子吃,没听清。
大夫人严令,长房所有下人不许与别房下人私言乱语。
院子里不许动火,不许私买零食入府……
“秋月,住嘴,一欣是我的丫鬟,不用守陆府的规矩。”清脆的童音,掷地有声。
沈玉走出来,站在安一欣身边。虽然比秋月矮了足足二头,但气势威严,很有小主子训奴才的派头。
安一欣很想捏捏他的脸。
刚才在大夫人面前那一句‘我只要一欣。’已经让她感动,没想到这会又及时的跑出来护着她了。
秋月在大夫人身边,是极得宠的大丫鬟,此刻被个孩子喝斥,一张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大夫人并没叫自己教安一欣规矩,是自己为了在她面前立威,才扯大旗做虎皮的。不过秋月也极聪明,沈玉这么一喝,她既不自辩,更不解释,立刻应了一声,“是。”
叫住嘴立刻就住嘴了。
沈玉扭头,冲着正房大喝一声,“陆云深,出来。”
如乳虎啸林,霸气十足。
陆云深刚刚脱下行装,换了一身素服,衣带还没来得及系,听到小师弟叫,挽着衣带就走了出来。
秋月立刻上前,帮他整理起衣衫来。
贴身而立,鼓胀胀的胸几乎顶进了陆云深怀里。
秋月的动作娴熟专业,陆云深倒没觉得什么,可是看在安一欣眼里,却觉得一男一女站在一起,不管是帮着穿衣还是脱衣,都是赤果果的诱?惑。
果然是现代人更不纯洁啊!
当然,陆云深这么自然地举着双手任由秋月在他身前摆弄,也许只是因为他现在站在院子里,而他的小师弟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安一欣邪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