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皮氏和柳大成还有安娘等人终于回来了,惠娘也是在这时候,把刚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皮氏等人一回来洗完手就可以吃饭。
从他们进屋的脚步声,惠娘就知道还是没有找到亚芝,不然也不会这么沉默,皮氏见到惠娘母女俩个,还有些意外,一家人正准备吃饭之际,门又响了起来,惠娘连忙跑去开门,一瞧是范铭,赶紧打开门,让他把马车给牵了进来。
一家十来口人,在沉默中把这顿饭给吃完了,惠娘这顿饭也吃的不好,主要是范铭老是一个劲的朝她看过来,那埋怨的眼神,惠娘就有些心虚,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给吃完了,柳娘便与惠娘一起收拾碗筷,那厢亚灵也开口问安娘,亚芝找到没有,安娘红着眼不说话,跟个木楞子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皮氏安慰了一下有些委屈的亚灵,其他人一个个坐在座位上唉声叹气的,惠娘没想到自己一进堂屋是这一幕,除了皮氏关心了一下,安娘等人也都没有怎么在意亚灵和亚文还有小包子三个,也不问他们姐弟三个在家好不好,中午吃饭没有之类的,惠娘下午也只是有些埋怨而已,可如今亲眼见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心里的腾腾怒火当即烧了起来。
走到安娘面前,语气不好的说道:“大姐,亚灵在和你说话呢?你干什么不理她?难道只有亚芝是你女儿,亚灵就不是了吗?你回来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他们姐弟三个人,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找亚芝,也不知道留个人在家陪着亚灵姐妹三个,连她们姐弟三个吃饭没有你们都不关心,就许亚芝被卖了,这件事儿就是最大了?你们就有理由和借口不去管他们姐弟三个了?”
惠娘知道他们心里难受。或许这番话是和拿刀子捅他们的心一般,明知道很伤人,惠娘还是打定主意,把该说的还是说出来,现在不珍惜眼前的,到时候后悔莫及。
安娘等人都露出惊愕的神情,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惠娘发火,张了张嘴,一个个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惠娘见他们是这样的反应。心里的怒火烧的更加旺盛了,“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大姐。难道你没发现亚灵姐妹两个最近瘦了很多吗?要是我今天不来,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我来了,你瞧我看见什么吗?她们姐弟三个饿的肚子咕咕直叫,小包子也哭的撕心裂肺的。我问他们是不是没吃饭,肚子里叫着还在骗我说吃了。”
惠娘说完眼泪哗啦啦的掉个不停,范铭赶紧掏出一块手帕给惠娘擦眼泪,眼里满满的心疼,惠娘擦过眼泪,又接着说道:“现在没话说了吧?我现在觉得庆幸的是。咱们村子里好歹一直都平静的很,要是有歹人的话,他们姐弟三个如今还能这么完好无损的在你们面前吗?”
亚灵和亚文早就哭了起来。求惠娘别说了,姐妹两个一哭,小包子也心有灵犀的跟着哭了起来,苗苗觉得气氛不对,也哭了起来。屋子里一下子全是哭声。
皮氏张了老半天的嘴,擦去了眼角的泪。开口道:“这件事儿是我们的错,让她们姐弟三个受委屈了。”
惠娘这样说也是为亚灵姐妹几个不平而已,说完,当即把头埋到范铭的怀里哭了给稀里哗啦,她知道自己这是无理取闹了,可就是没忍住…..
“是,平安他娘,你说的没错,这件事儿都是我们这做大人的失误,苦了亚灵姐妹几个了。”柳大成叹了口气说道。
惠娘一点都没有说错,如今已经少了一个亚芝,现在要是亚灵姐弟三个再出什么事儿的话,他们悔死都没有什么用。
安娘抱着亚灵姐妹三个撕心裂肺的哭,惠娘不指望他们能想通多少,但只希望能对亚灵姐弟三个能公平点,惠娘自觉这番话有些大逆不道,哪里还敢多呆,当即找了给借口,牵着苗苗和范铭先回去睡觉去了。
惠娘也不知道他们几人说了什么,不过第二日,柳大成和皮氏还有安娘等人再次出去的时候,留了柳娘在家照顾亚灵姐弟几个,他们一家三口出来吃饭的时候,柳大成等人早就走了,走了也好,惠娘如今也不好意思见柳大成和皮氏等人,谁让她心里愧疚呢。
也更不好多呆,吃过饭,夫妻俩商量着要不要跟着去柳叶镇上找亚芝,范铭没有什么意见,全听惠娘的意思,不过他想去找下也是好的,说不定运气好,就找着了呢?
和柳娘说了一声,一家三口便坐了马车,和柳大成一行人分头找,这次回来住了一夜,就这么离开了,惠娘还有些遗憾,本询问下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怕是没有机会了,只从亚灵姐妹几个口里得到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信息。
范铭和惠娘一家三口到了柳叶镇,先是去了一趟罗燃哪里,想问问他哪里,近段时间有没有买下小女孩,罗燃听完就笑了,“范兄弟,你在说笑吧?你是知道的,我是办买地的这类事儿的,买人的事儿,我很多年前就不干了。”
“哦,那谢谢罗老板了,我也是这么一问,不瞒你说,我媳妇大姐的女儿被她爷爷给卖了,如今找了很多天,却还是没有找到,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就想到你了。”范铭解释了一番。
“无碍,不过我不买人,但你上次见过的那赛宝贵就是做这买卖人口的事情的,要不…..你去哪里问问,我就不去了,我和他是对头,去了,你们更加问不出什么,说不定把你们给打了出来。”罗燃好心的提醒,毕竟这赛宝贵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这种事情当然也只有他做的出来。
从罗燃哪里出来,范铭一家三口就直奔罗燃说的宝贵牙行,这一次见面,赛宝贵显然是不记得范铭了,见范铭一家三口上门,当即问道:“这位兄台,你是想卖人,还是买人啊,你要是买的多,我就算你便宜点,买的少,也没关系,也能给你优惠。”
赛宝贵不用说,一看就是给很会做生意的人,等赛宝贵说完,范铭就开口问道:“赛老板,我想问下,前些日子你有在赵家村买了一个小女孩吗?”
赛宝贵脸上有些僵硬,一改先前恭维的模样,表情僵硬道:“没有,这位兄台,你要是不是买人的话,那么请你离开。”
赛宝贵说完,手一拍,屋里立马出来两个小厮,“赛老板,如果你能说出来,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范铭当即把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桌子上,赛宝贵在心里平衡了一下,道:“这我得好好想想,你先等等。”
赛宝贵边说,手脚很快的去拿那五两银子,却被范铭一把给按住,“赛老板,你这事情还没说呢?要是说的消息有用,我自然就给了你,要是说的没用,或者瞎编的话,那么真不好意思,这银子不能归你。”
那两个小厮范铭自然看到了,不过他可是不会怕的,他一个人就直接把他们给搞平,还怕这些?再说他又不是软蛋,这五两银子可不能白白的给了赛宝贵。
赛宝贵尴尬的笑笑,很快的收回了手,又扫视了惠娘和苗苗二人,惠娘警惕的看了他一样,抱紧了苗苗,并没有说什么。
“好,那可说好了。”赛宝贵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又开口道:“十七那天,我的确在赵家村买了一个小女孩,不过至于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小丫头很倔,多次要逃跑,所以我就用了一点手段。”
说道手段,赛宝贵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那她现在在哪里?”惠娘着急的开口问道,心里把赛宝贵骂了半死,不用说,赛宝贵肯定对亚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可是听说过,那些被卖的小孩子不听话的话,人牙子为了要制服他们,不是打就是骂的,当然这伤外人却看不出来,因为都藏在衣服底下。
“也算那女娃运气好,好好的调教了两天,本想把她带去卖了的,谁知道半路的时候,就被一个男人给买走了,至于那个男人是谁,我就不清楚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只管银子,可不管别人的住处。”赛宝贵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在说一件小事一样。
惠娘的眼神像把刀子一样,恨不得此刻就把这赛宝贵给射穿,这人真真是冷血,赵牧也是给畜生,这两个冷血的人凑合在一起,亚芝不受苦才怪呢。
赛宝贵说完,好像没注意到惠娘看他的神色一半,张口去问范铭要银子,“这位兄台,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把银子给了吧?”
范铭这会儿听完,就要反悔了,把银子收了回去,道:“你说了没错,可是没一点有用的信息,不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所以这银子不能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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