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诓骗卖身契

是他爹先害了他们一家,他知道木香一定早就得知这一切,可是她不是应该对他冷嘲热讽,再讥笑他一番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跑过来安慰他?

木清扬因为木香的一番话,心里的压抑没那么重了。

木香拖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又命小二上了两坛子这里最好的酒,往木清扬面前重重一放,“今夜你喝个够,明日一早,回去操办你爹的丧事,偶尔的放纵,是必须的,可以缓解你内心的压力,就是别一直放纵下去,懂了没?”

吴青诧异的转头看了看木香,这话像她说出来的吗?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他的想法,跟木清扬相同。此时木清扬搞的颓废不堪,她应该上去踩一脚,这样才对。

一只母老虎,突然变化温柔,真叫人不适应。

木清扬悲凉一笑,“谢谢你今天请喝酒,不过我可没银子付你。”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这还是木清扬第一次对她说谢谢,果然男人脆弱的时候,最容易功破。

木香大方的摆摆手,“咱们之前,说什么谢谢,同一个姓,本就是亲戚,以后合作机会还多着呢,别这么生份,等你老爹丧事办完了,我便让人把老爷子接我府上去,在我那儿,至少每天都有人陪他,没事还能跟我们家太爷斗几句嘴,下几盘棋,这人老了,钱财名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没啥要紧的,咱们常说安度晚年,指的也不是那些,你明白不?”

木清扬真喝的有些高了,看人都是重影,特别是在看木香的时候,一下多了几个。

他抚额作头痛状,一个木香就够他烦的了,怎么又多了几个。

头晕晕的,他也没听清木香说的是什么,只是含糊的点了下头,算是应她了。

吴青静坐不语,待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这会,他总算明白了,主子之所以又是好心的请他喝酒,又是耐着性子开导他,根本就是对他有所图谋。

木香知道吴青就是在看好戏,狠狠的瞪他一眼,又接着对木清扬哄骗道:“既然你明白,那以为你还跟我对着干吗?”

“不了,”木清扬抽着下巴,睁着朦胧的眼睛,半梦半醒的看着她,喝还在灌着。

木香很满意的笑了,抬脚踢了下吴青,“快去准备纸笔!”

吴青一愣,她要纸笔干嘛?

疑惑归疑惑,可还是乖乖的去找店家要了。

拿起笔,木香先是看了眼醉的不醒人事的木清扬,然后她笑了,提笔刷刷刷,写下几个大字。

吴青看她落笔,越看越是无言以对,这写的都是什么呀!

明明是她拖着人家进来喝酒,怎么就成了木清扬无钱付酒账,她代为付款。

不光是这个,竟还捏造一壶酒价值五百两。

这是抢钱哪,什么样的酒要五百两一壶,这不是坑人吗?

木香写到一半,发现吴青正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她,逐停了笔,不悦的道:“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属下哪敢有意见,我就是觉得,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吴青原本是不敢说的,可是在看到她最后在文书上方提了三个字:卖身契。

她有没有搞错啊,人家再穷,几百两银子还是掏的出来,怎么能乘人之危,乘着人家酒醉睡着,就要人家签卖身契呢?

木香甩了笔,身子微微往后仰,一脸不高兴的神态,“本夫人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心甘情愿,好好听着,店家!”

“嗳,来了,客官,您有什么吩咐?”这店家也是个精明有眼力见,而且眼神中透着贪婪的人。知道他贪婪,人品不怎么样,一闻他勾兑出来的酒就知道了。

木香满脸的趾高气昂,指着桌上的酒,问道:“我听人说,你这儿的酒很贵,要很多银子的。”

那店家还以为她嫌酒贵,急忙澄清,“客管您这是听谁胡说的,我这小店做生意最是公道,不说比别家便宜多少,至少也不会贵!”

“啊?你这儿的酒是便宜货?可是你知道这位趴着的爷是谁吗?他可是木家粮行的大少爷,我告诉你,他这个人,非五百两一壶的酒不喝,要是让他知道你卖孬酒给他,降低了他的格调,说不定他明儿就来封了你的店!”

“客官……这……这您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您想让我说什么?”这店家也算从她的话里,听出些门道,再不敢说他的酒便宜了。

木香微笑着道:“我不想让你说什么,我只问你这酒多少钱一壶?”

店家略一思索,把她刚才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伸出一巴掌,试着说道:“那是五百……?”

木香满意的点点头,打断他后面的话,“你下去吧,银子我临走的时候会给你,太子府的人,如何能欠你的酒钱。”

“呀,您是太子府的人哪!”

“是啊,你不信,”木香突然伸手从吴青身上把腰牌抽出来,在那店家眼前晃了一下,仅仅是晃了一下,晃的那样快,店家也只看见一个牌子,旁的啥也没看见。

可是他知道,但凡有这样形状牌子的,那可都不是寻常人,他哪还敢质疑,连连点头,又让伙计送了些开胃的小菜,一碟油炸花生米。

木香挑了个花生米在嘴里,酥脆可口,炸的倒是不错。她挑眉看向吴青,“怎么样,你服不服?”

吴青转开脸去,决定不看她,凉凉的回答她,“服,怎能不服,您有高招,属下甘败下风!”

他算是看出来了,刚才的店家,只说了一个五百,主子便打断他,这样的漏洞,只有跟着木香时间久了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可怕。

木香又捻起一个花生米,弹在木清扬红扑扑的小脸上,“今日的酒,喝的可还痛快?”

“嗯,痛快,我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木清扬已经把桌上的两坛子酒喝了干净,这会看人,已经不是重影,而是如同百花齐放,那叫一个美啊!

准确的说,他现在看谁都是美的,看谁都是欢喜的。

木香再道:“既然喝痛快了,那是不是得付账啊?”

“付账?我没带银子,让店家明日去府里拿吧?”就算喝醉了,他也还是知道回家拿银子,这可能是世家公子都有的毛病。

木香摇着一根手指,“不用,今晚这顿饭,算我请你的,这样,你把单子签了,然后就可以回家睡觉觉,这店家也不会说你欠他的钱,如此两全齐美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她将写好的文书递到木清扬面前,“来,快签吧,签完了就能回家睡被窝哦!”

“嗯?这是什么东西?”木清扬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或者说骨子里谨慎的性格,支撑着他,没有听信这个贼女人的话。

他拿着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迟迟不肯签。

木香的耐心渐渐要用完了,咬着牙,噙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到底是签还不是签!”

醉酒的美男,因为坐在这里喝酒,原本整理好的衣裳,又散了开来,神情慵懒又添着几分魅惑,“签什么呀?这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清哪。”

吴青看着木香隐约的快要爆发了,未免殃及池鱼,他好意提醒木清扬,“在这里签上名字就好了,否则你今晚怕是回不了家,有可能被五马分尸!”

木香阴阴的笑,“不不不,我不会让马把他分尸,我会让刚才青楼里的那些女人,将他五马分尸!”

大灰狼脱去了外衣,露出邪恶的本来面目。吴青忽然觉得好冷,小小酒家里的温度,又降好几度。

“青楼?五马分尸?”木清扬被这几个词,惊到了,也有那么一刻是清醒的,可是不知怎的,看见木香那一张脸,他只觉得晕的更厉害了。

“对啊对啊,你不乖乖的签字,我立马就把你扔到青楼去,让青楼里的那些女子,把你扒光了衣服,啃的骨头都不剩,”木香说的很暧昧,眼神是很邪恶的。

木清扬打了个激灵,“我不要去,我签,我这就签。”

还是之前,木香给他整的那些女人,把他吓的,夜里非要把门插上三道,才可以安心睡觉。

今儿他是心情差透了,想到人多喧闹的地方喝酒。

可即使身在青楼,他也没有召任何一个女子陪酒。

这也不全因他有洁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受不了那些女子虚假做作的笑。

木清扬刷刷几笔,行云流水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就在搁下笔时,木香忽然抓了他的手,快速的在他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又在枯木清扬的惊呼声中,在纸上,按了个血手印。

做完了这一切,她高兴了,木清扬因为疼痛,酒也醒了不少,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愤恨加不满的瞪着木香,“你干嘛划破我的手指,还有,你刚让我签的我是什么?”

木香笑眯眯的站起起来,“哦,你说这个啊,是你的卖身契。”

“什么啊?卖身契?”木清扬猛的站起来,动作太大,带翻了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那店家听到动静,慌慌忙忙的跑过来,“怎么了,几位客官这又是咋了,有啥话好好说嘛!”他还以为这几人要动武呢。

木香一脸得意的笑,“不咋,事情办完了,我该告辞了,吴青,给他五百文。”

“五百文?可您不是说,五百……”店家急的都结巴了。这五百两怎么就成了五百文,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刚刚还暗自高兴,今天大赚了一笔,这转眼间,就成了泡影。

吴青从兜里数了五百文,一个子不差的丢给了他,“五百两?你没搞错吧,五百两都能买三家你这样的店了,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做白日梦呢,还是你认为,我们好是诓骗的?”

吴青学着木香的腔调,只用了几句话,便把他堵的哑口无言,只有憋死,生闷气的份。

那店家看着桌上的五百文,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愤恨着道:“你们……你们等着!”

木香嗤笑了一声,“等着什么?你想跟太子府的人过不去吗?别忘了,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今儿心情好,不想同你计较,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吗?”

店家看到她眼里的戾气,腿一软,跪在地上,“小人知错了,还请客官见谅!饶了小人吧!”银子不得也罢,可不能把小命也给丢了,太子府的人,他哪敢得罪。

直到木香跟吴青走出店外老远,木清扬才突然反应过来,歪歪扭扭的冲了出去,在路上转了好几圈,也没瞧见那两人的声音。

他站在寒风里,脑子里总回旋着那一句卖身契,“一定是我喝多了,出现幻觉,一定是这样的,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一路扶着墙壁,回了宅子。

深夜,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还是一片风雪漫天的景像,雪花裹在沙石里,吹在人的脸上,刀割一样的疼。

但凡是出了营帐的人,都得用戴上头盔,把自己裹得的严严实实,不然的话,要不了几天,这脸就得变的又硬又疼,还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壳。

边关南晋国的驻军营帐中,虽已是深夜,但油灯依旧燃着。

从在案几后面的男人,穿一袭青墨色里衣,专注的看着桌上的东西,而在他桌边,蹲着一只眯着眼休息的白色鸟儿。

这是赫连晟的营账,他的将军盔甲就挂在一旁,摆在一旁的刀剑,刚刚擦拭干净。就在今天,他还领着部下剿灭苍澜一千余孽,这剑上沾满了鲜血。

之后,这个白天杀人如麻,挥手断人臂,挥刀斩人头的大将军,却在摸着桌上的一纸家书时,眸中尽显温柔男儿情怀。

木香以为他们还在途中,却不知,他带着人,穿越了一条艰险无比的小路,险送了一只手臂,才提前到的边关,刚刚到达,就遇上苍澜人突袭。

他顾不上休息,带着人,抄了苍澜人的老路,斩杀了几百人。

回到营账,就看见白鹰趴在书桌上,累的完全不像一只鸟的睡姿。

赫连晟轻弹了下它的小脑袋,“你果真是神兽,这么远的路,你近只飞了这么短的时辰,边关风雪又这么大,你竟然还找到我,说吧,晚上想吃什么,爷让伙房好好犒赏你一番!”

白鹰嫌弃的看他一眼,军中的伙食,它才不稀罕呢!

还是府里的牛排好吃,它要赶快完成任务,回府去吃牛排。

白鹰啄了下书信,示意他赶紧回信,接着扑腾着翅膀,飞到一旁的榻上,缩时榻里头,补觉去了。

赫连晟摩挲着纸上的字迹,想像着他的小娘子,趴在案上给他写书信的情景。

朝中的事,他都有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就知道,木香一定能做的很好,不用他担心。

但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皇后的死,及假唐昊,这个假唐昊……

“来人!”

账帘被掀开,进来一名配刀将领,“殿下有何吩咐!”

“传我的命令,集结兵力,攻占幽州,即刻就去,”赫连晟下令。

“这……殿下为何突然兴兵幽州?”那将领疑惑不已。

赫连晟笑的冷凝,“去征粮,听说幽州是燕国前太子分封的地方,想必前太子的库房里存着不少好东西。”

“是,属下这就去办!”

边关寒冷,春天来的迟,不光他们缺粮,苍澜人也缺粮,牛羊没有草料,会冻死,饿死。

牲畜都死了,苍澜人怎能不急。

等到账内只剩他一人,赫连晟又将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想她想的心都疼了,只有打仗杀人的时候,能将她暂时放到一边,除了那个时刻,他站着想,坐着想,睡觉的时候想,梦里也全都是她的影子。

以前没有分开过,不知想念竟也这样折磨人。

现在知道了,他只恨,在京城时,没有多点时间陪着她,守着她。

赫连晟整整在账里坐了一个时辰,写好了家书,本想附上些小东西,又怕白鹰承受不动,只得作罢。

白鹰在营帐里歇了两个时辰,便起程飞走了,坚决不吃伙房里的食物。

木香这一夜睡的安稳,早晨是被啄窗声给惊醒的。

赤貂一个健步窜到窗台上,把窗子打开。

“这么快回了,”木香惊喜的一把将白鹰抱住,要不是碍于无从下嘴,于非得好好亲它一番不可。

白鹰挣扎着从她怀里跑出来。真是的,那么热情干嘛,要不是为了吃的,它才不肯拼上老命的飞呢!

木香兴奋的取下它脚上的竹筒,打开门,冲着外面大声喊何安。

“来了来了,一大清早的,您叫什么呀,”何安小跑着赶过来,一看见窗台上的白鹰,也愣住了,“您不是说,它给主子送信去了吗?咋这样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没到?”

白鹰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这一路,飞下来,它身上这白毛,都快成黑的了,不梳洗一下怎么行。

锦鸡会飞,一大清早的,就飞到屋顶上打鸣,这打鸣的本事,它是跟家鸡学的,家鸡都会的,它肯定也会,就是不屑于干。

结果昨晚木香临睡觉前,特意跑到它窝前,戳着它的脑袋,说她缺个闹钟,府里的鸡只剩母的了,它不打鸣,难道还叫那些母鸡打鸣不成。

虽然它没听懂闹钟是啥个意思,但木香让它打鸣的话,它是听懂了。

本不想理踩她,可谁知这女人竟威胁说,如果它不打鸣,就把它跟那些母鸡关一起。

后院那群母鸡,它是看见过的,比老家的十只,哦不,九只母鸡,还要多,还要可怕,一见着它,竖着两只眼睛盯着它看,那样的眼睛,太可怕了,恨不得把它吃了一样。

为了保住自己的种子,不被那群母鸡榨干。

骄傲的锦鸡大人,干起了打鸣的差事。

白鹰飞到小溪边打理自己羽毛时,赤貂也跟了过来,在一旁玩水。

那群母鸡同样竖着眼睛瞧它,白鹰眼睛危险的一眯,身上的白毛炸开:一群蠢蛋,不知道咱鹰是吃肉的吗?再敢盯着它看,便抓了你们咬断你们的脖子!

“咕咕咕,咯咯咯!”

一群母鸡愣了有三秒,结果就跟炸开锅似的,在鸡笼子里乱窜乱窜。

这动静惊动了赤貂,它好奇的奔过去,趴在鸡笼边看,时不时的伸出爪子,还能够得着一两只鸡毛。

锦鸡从房顶上落到围墙上,看着底下胡乱冲撞的母鸡们,又看了看站在溪边,优雅洗澡的白鹰。

赤貂看见锦久站在墙头,那个兴奋的呀!

又蹦又跳,它身手灵活,几个飞跃窜上去,眨眼间就到了锦鸡身边,照例蹭着它胸口上的羽毛。

白鹰鄙视那家伙的叛变,是个带毛的,它都恨不得舔人家的爪子,趴在那摇尾乞怜,太没节操。

锦鸡仰着脖子,伸出爪子,将这家伙扒拉开。

讨厌死了,就跟个牛皮糖似的,它身上也没啥香味,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非缠着它不可,搞的它这个高贵的神鸡,连拉个鸡屎都得飞很远再躲起来。

昨儿傍晚,曾有一次,它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刨好了坑,拉完了便便,刚把坑刨上,回头一看,这家伙眼巴巴的站在后头,盯着它埋屎的坑,眼睛是放光的,眼神是贪婪的,搞的好像它埋了什么金银财宝似的。

锦鸡把它推开,没过几秒钟,赤貂正要缠上去。

可是下一秒,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香气。赤貂也不管它了,蹭的一下窜出去老远,只几步,就从后院消失不见。

锦鸡可不吃肉,自然也闻不到香气,但它瞧见白鹰也拍拍翅膀跟了上去,这家伙可好奇了。

木香命何安准备了最新鲜,最嫩的牛里脊,她亲自下厨,煎成牛排犒劳白鹰。

急着做牛排,连信都没来得及看。没事,她可以晚上一个人再看。

怀揣着那一封信,是一种念想,就好像他的手,一直拥着她一样。

不过,同样的,木香越来越憎恨苍澜人,最好别叫她看见苍澜人,否则满清十大酷刑,轮番的招呼他们。

这封信直到夜里,她躺要暖和的榻上,一手抚着赤貂软软的红毛,一边细细读着他的信,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要来回看上好几遍,生怕遗漏了哪一句。

家书不问朝上的事,只问木香有没有想他,孩子夜里可闹,若是夜里闹的她睡不好觉,记得警告娃儿,再敢折腾他娘,他爹回来,非打他屁屁不可。

读到这儿,木香笑的在榻上翻滚,忽然想到肚子不方便,不能乱滚,只得赶紧坐好了,拍拍小肚子,“听见没有,你爹要揍你呢,晚上可别闹腾,如果实在闲的慌,娘就给你讲讲另一个时空的事,有汽车,有火车,还有天上的飞机,对了,还有电话视频呢,你说现在要是有视频该多好,这样的话,不管隔的有多远,都能看见彼此,唉……”

木香收起书信,将信藏在枕头低下,拿过赫连晟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只有这样抱着,她夜里才不会觉得寂寞。

赤貂抬头看了看她,然后滚动着自己的小身子,往她身边凑,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你叫个什么呀,整天有吃有喝的,还有几个玩伴陪着你,哪像我,怀着娃,相公都不在身边,怎么办,小貂儿,我好想他。”

本是顺口说出来,可是一旦说出来,她心里的酸涩涌上了眼睛,泪水珠儿竟止不住的往下淌。

“哎哟,真是的,有什么好哭的,你说我是不是因怀孕啊,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不光是傻了,还学会多愁善感了,从前,本姑娘的眼泪珠子,那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现在可倒好,止都止不住。”

她自言自语,抬手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这一幕若是被赫连晟看到,怕是要心疼死了,可惜啊,远在边关,他看不到。

赤貂默默无言的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已经完全挤进她怀里去了。

木香被挠痒了,嫌弃的把它拎出去,“瞎挤什么呀,我的床,也是你能随便爬的吗?”正说到一半,她忽然一咕噜爬起来,“呀,胎动了!”

赤貂也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来,可它听不懂什么叫胎动了,只见它的主人,傻呆呆的摸着肚子,一会儿欣喜,一会又要哭了,真是喜怒无常。

木香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躺回床上,轻抚着肚子,低声呢喃道:“宝贝啊,你要乖乖的,爹爹去了边关,隔的太远,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所以呢,你千万别让娘烦心,知道吗?你呢,只管醒了吃,吃了睡,好好的长身体,长脑子,长个子,但也别长的太大,该锻炼的时候,咱还是得锻炼,娘可不想你一生下来,就是个小胖子,若是太胖了,等到生产的时候,你受罪,娘也受罪,你卡着下来,娘卡着生不出来,那咱娘俩可就杯具了!”

她在那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赤貂却当她说的是催眠曲,没听一会,就睡着了。

白鹰落到窗边,从窗子开的一条小缝,挤了进来,然后用爪子将窗户合上了,再一蹦一跳的走到在床榻边。

一爪子将那只赤貂推了下去,然后它老人家悠哉悠哉的缩进软棉棉的毯子里。

今儿一天吃的太饱了,都把它吃撑着了。不过那牛排确实好吃,生熟恰到好处,回味无穷啊。

可是这个抠门的女人又说了,下一次吃牛排,是它执行任务回来,所以啊,要不了两天,它又得飞了。

这一回,认得路了,来去更快在,再快的话,只需一日。

刘二蛋接连去军营两个半日,回来的时候,趴在桌子边上,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可是还有夫子布置的作业,他是个好学生,哪怕手都提不起笔来了,也必须得把作业写完。

彩云看他的样子,心疼坏了,想让他休息两天再去,可是刘二蛋不同意。

以他的话说,只要开始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开头都会不适应,那几个新来的,还不是一样,累的爬不动在,他还算好的了。

彩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眼见劝不动他,只能让陈妈每日多做些好吃的。

听大姐说,男娃长身体的时候,会缺钙,她虽然不晓得钙是个什么东西,但听大姐说,鲫鱼、虾子和大骨头最能补钙,从那之后,襄王府的饭桌上,再没少了这三样东西。

木香在怀孕初期,营养也得跟上,每日的食谱都是她写好了,让陈妈去做。

又过了几日,皇后的丧事还是密而不宣。

朝中的形势,有了她的恐吓,百分之九十的朝臣,都没敢质问什么,唯有那百分十,不怕死,更加不知死活,成天跪在外头,要求见唐皇,皇帝见不到,就去见太子。

南晋又不是没有太子,朝中的大事,怎能由她一个女人做主。

不用说,这百分之十,肯定是太子的死党,为太子所用。

他们有没有用,木香可懒得管。

眼下,她的英皇卫队,选人阶段差不多已接近尾声。

刨去中间被淘汰的,最终只剩下五十个。

但这五十个人里头,只有二十个人可以留下。

不是她要减人,而是其中大部分的人,肯定受不了后面的训练。

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木香准备去军营一趟。

石头刚套上马车,还没来得及出门呢,一辆马车慢不悠悠的晃到襄王府门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康伯从府里匆匆跑出来,他认得过来的马车,是四皇子府的,于是赶忙上行礼,“奴才见过四皇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听说您在宫里侍疾,不知皇上的病情可有好转。”

唐焱挑了车帘子,露出一张苍白,却又不失俊俏的脸儿,“皇上龙体尚可,本王是来找襄王妃,不知她可在府中,咦,这马车……难不成她是要出府吗?”

康伯不敢怠慢他,直接讲了真话,“您来的很巧,我家夫人正要出门,您若再晚来片刻,只怕就遇不到了。”

“哦?那可是真本王的幸运了,”唐焱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他本身就是个长相极美的男子,加上天生的病态美,看上去不禁风,却又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康伯在他走过去之后,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满眼的惋惜,如果不是从小得了这个怪病,这一位,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唐焱不是头一次走进襄王府了,但是每一次踏足这里,都别有一番风景。

就比如此刻,院里百花齐放,修剪的整整齐齐,打里的井井有条,主厅的大门敞开着,院里的阳光,洒进厅里,照的屋子暖洋洋的。

主厅的门前,摆了张摇椅,上面铺着大红的厚披风。

康伯见他盯着摇椅看,还以为人家是觉得这东西摆的不合宜,于蝇赶紧解释道:“我家夫人就喜欢在这里晒太阳,说是院里空气好,又正对着大门,有什么人进来,她一眼就能看见。”

其实木香把椅子摆在这儿,不过是图个心理作用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个远在边关的男人嘛!

唐焱点点头,没有多做评论,也没有应康伯的邀请,进厅里去做,就站在院子里,盯着那椅子,以及满院的花草瞧。

康伯命喜鹊泡了茶水端到院子里来,过门就是客,更何况人家还是皇子,怠慢不得。

唐焱盯着院里的梅花,状似不经意的问康伯,“你家夫人最近过的可还好,襄王不在府里,她又怀着身孕,本王听人说,女子怀孕的时候,最希望夫君在身边了,如此一想,襄王妃倒是十分的可怜!”

第12章 番外结局第1175章 置办年货第1155章 得剑第1072章 番外野外遇男主(2)第1064章 番外强卖弱买(3)第67章 找虐第1072章 番外野外遇男主(2)第1173章 杀光了第1104章 脑子有病第173章 宫宴之争(二)第22章 受伤(二)第1100章 菜园地里忙活第63章 爱心包子第53章 商量着上山第154章 诡秘第1175章 置办年货第246章 抓捕司空瑾(四)第98章 农家有喜第146章 吃饱了撑的第219章 胖妞的春天第252章 算计护国公第13章 意犹未尽第1155章 得剑第8章 长满疙瘩的小脸第148章 阴你没商量第3章 原来没胸第13章 命定之人(三)第229章 灭老家伙的威风第127章 夜半鬼心第10章 温泉共浴(二)第144章 阴招第57章 锦鸡第1107章 你想的美第40章 整治极品(二)第250章 几个娃?第207章 气到吐血第218章 报应不爽第21章 受伤(一)第145章 以一敌四第185章 北门之乱第198章 夜色朦胧第284章 后续(三)第1137章 伤口缝合第273章 出世喽!腹黑or阴险第4章 放火烧荒第1186章第4章 放火烧荒第202章 宫内决战(二)第1114章 挑哪只?第3章 谁的命贱第31章 买菜种第69章 大梅的春天来了第1180章 准备开店第38章 如何放手第282章 后续(一)第1079章 番外盖院墙(1)第29章 黑宝第1119章 村子闹腾了第25章 去菜园第86章 小毛贼第46章 采菊花(三)第83章 近身斗战神第167章 船行江中第20章 打架(一)第164章 如此美人第114章 起程第1070章 番外丰盛的一餐(2)第55章 打猎(二)第83章 近身斗战神第259章 夜宴第242章 开超市?第4章 放火烧荒第1067章 番外炖兔子(1)第8章 长满疙瘩的小脸第1133章 七夕之约第140章 赏花灯第1093章 操麻的女人第35章 受欺的唐大少第47章 采菊花(四)第105章 刮骨驱毒第31章 买菜种第238章 真正的阴谋第1172章 大雪封山第272章 要生了第1191章第58章 野鸡蛋?第1165章 雨中来客第1072章 番外野外遇男主(2)第152章 惩罚恶奴第1140章 捡到石板第115章 夜袭第253章 贼心不改第1113章 小驴子第1128章 开店赚钱?第148章 阴你没商量第40章 整治极品(二)第1109章 他不肯?第23章 打架(四)第1182章 通房丫头第1120章 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