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抽了四个纨绔一顿。
四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如果一开始他们还能怒骂,再后来就只能求饶了。
乔祥还一瞬间害怕李石他们杀人灭口,但见李石虽然抽打他们,但下手并不狠,身上也没杀气,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李石踢了踢乔祥,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宋氏?”
乔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道:“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
李石哼了一声,“宋氏就是宋小菊吧?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身上带了些金银,独身一人,是不是?她现在在哪里?”
纨绔一瞪着李石,“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李石瞟了他们一眼,“你们要是说了,我就叫你们爹来领人,要是不说,我就继续抽你们。”
四人打了个寒颤,但相比第二种,第一种更可怕,特别是乔祥,缩着脖子不说话。
木兰一直在一旁观察他们,见状道:“你们要是说了,你们爹来的时候我们还能为你们遮掩一二,你们要是不说……你们的名声在这集宁县可算不上好,相信不管我们说什么,你们的爹和外头的人更相信我们吧。”
乔祥抬头看了木兰一眼,又忙撇开头去,嘟囔道:“她就在我们的别院里,我叫了人看住她了,你们带着人去就能带来。”
李石眯了眯眼,错步挡住他们的视线,对木兰道:“你先回去吧,这儿我来处理。”
“哎,你别走,我们就是来看你的,你走了我们看什么?”纨绔三叫到。
另外三人纷纷点头。
周春瞪了他们一眼,扶着木兰往后院去,不管他们怎么叫都不停步。
常义跟在俩人身后,现在他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木兰左右。
木兰走了,李石这才看向咋呼的四人。
常松在心里为他们默哀,老爷本来都打累了,偏他们还要挑起老爷的怒火。
当着老爷的面说调戏夫人的话,不是找死是什么?
果然,李石拿起鞭子又抽了他们一顿,然后才叫常松把人给绑起来,又叫周婆子去将钱富贵找来。
木兰在家里,李石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对于安全这一方面,他一向谨慎。
所以去别院拿人的事就交给了钱富贵。
钱富贵看着被绑成一团丢在墙角的人吓了一跳,忙拉着李石到旁边,低声道:“李先生,您怎么绑了这四个人?他们家境不错,乔公子不说了,他父亲是县令大人,另外三人也是集宁县三霸,只怕他们家族不会善罢甘休。”
“钱老爷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的,只是我这儿人手少,宋小菊那里还得您带着人去拿来,至于他们父亲那里,由我解释。”
钱富贵见李石自信的样子,心中不由庆幸,看来他选对了,李石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乔祥也在想李石的身份。
如果只是一般人或普通的过路客商,不说害怕他老爹,至少不会想要得罪他,可李石在他点明身份后还敢抽他,那就说明,李石要嘛太混,要嘛,他的身份使他不用害怕他老爹。
看李石那气质,想也知道是第二种。
乔祥对宋小菊恨得牙痒痒,不是说只是一游方大夫吗?
这是游方大夫应有的气质和能力吗?
另外三个狗友也意识到被宋小菊给坑了。
他们自认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不一会儿就和李石求饶起来,希望他能放了他们。
李石瞥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警告道:“你们要是再叫,我就让人把你们的嘴巴堵起来。”
常松就从桌子底下扯出一块抹布来,四人忙闭嘴。
世界顿时清净了,李石满意了。
宋小菊被人绑在凳子上,嘴里塞着东西,心里恨得要死。
为什么事情总是和她计划的出现偏差,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想跟着四人一起去的,结果他们不愿意带她,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她也会自己走过去,谁知道,那位县令公子走到一半又跑回来叫人绑了她,还堵住了她的嘴巴。
宋小菊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别叫她逃出来,不然一定不放过他们。
宋小菊还在想着以后怎么报复回来,钱富贵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宋小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钱富贵冷哼一声,挥手道:“将人带走。”
宋小菊忙剧烈的摇头,眼里满是渴求哀怨的看着他,情深如斯。
如果不是从宋婆子那里得知了她的过往,而自己也差点被她坑了一道,只怕他真的会心软放人。
钱富贵对宋小菊是有一些感情的,但也仅限于有一些。
他家中有糟糠之妻,那才是他真正敬爱的人。
他常年在外跑商,身边不可能不带个人,但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哪里受得了那个苦,以前他身边也带过一个,但心太大,他妻子不喜欢,他也烦躁,就给卖了。
遇到宋小菊是意外。
她是寡妇,长得还不错,又是乡下人,能吃苦,带在身边正好,最要紧的是她生不出孩子来。
生不出孩子就不会和家里的孩子争家产,家里的婆娘也放心些,虽然宋小菊有时候会不识时务,但这几年俩人相处的还不错,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但他没想到,宋小菊会眼也不眨的给他挖一个大坑。
他的气性要是大一些,信了她的话,真认为李石是骗子,只怕真的会带着人把李石揍一顿什么的。
到时候惹出事来,他辛苦几十年的家业说不定就完了。
他虽然功利心重,但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他就算审问完宋婆子,也没想过要把她推出去,只想着把人先关起来,再讨好李石……
可谁知她竟然跑出去了,他不得不向李石投诚。
她是他的妾侍,她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李石肯定会算在他的头上,他只能先打个预防针,将自己和钱家摘出来。
他以为她最多会冲撞李夫人什么的,没想到她心够狠,心机也够重,竟然引着人去败坏李夫人的名声,对方可是集宁县四害,这不是存心把李夫人往死路上逼吗?
所以他看到宋小菊后,干脆没给她松绑,也没拿开堵嘴的布条,直接把人抬到李石家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洗掉一切嫌疑,不沾上一点是非。
宋小菊恨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剧烈的挣扎着。
只是别院的下人绑的挺紧,一点用处都没有。
别院的管事送钱富贵出来,拱手道:“这人我们就交给你们了,不过我家老爷方正,你可别随着我家少爷胡来。”
钱富贵是拿着乔祥的手书来的,别院管事只以为钱富贵是奉命拿人,还不知道自家少爷被绑被打的待遇。
钱富贵自然不会主动提起,忙应下了。
这是李石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宋氏。
说真的,即使看到真人,李石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是大夫,不算上义诊,光每天看的病人就有不少,其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病人当着他的面闹的也不少,几乎每一天都会面临着生死别离。
所以宋氏的事情还真不出挑,但记仇记到这个份上的她算是独一份。
她有心要害他和木兰,他自然不可能姑息,何况,她还挑拨着乔祥四人做那样的事。
宋氏对李石怒目而视,心里又爱又恨。
她对李石有些执念,一直都不放不下。
她有过许多男人,也勾引过许多人,也有难的,但不管多难,多相遇个三两次也就成了,李石是第一个不买她帐的男人,所以,她一直心心念着。
看着苏木兰过得那样好,她就忍不住嫉恨,忍不住想要去破坏。
看着宋氏眼里的嫉恨,李石顿时明了,这种人也没了问话的需要,问了,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妄语。
李石扭头对常松道:“你拿着帖子去请乔公子他们的父亲来吧,叫乔县令带上两个衙役。”这才扭头对钱富贵解释,“我打算将宋氏交给乔县令处理,钱老爷以为如何?”
钱富贵忙道:“宋氏犯了律法,理应由乔县令判决。”
李石打算把宋氏交给乔县令来处置。
宋氏的罪名说大也大,说小也能变小,可以是引诱人犯罪,也可以是谋害当朝二品诰命夫人……
而不管是哪一种,以宋氏引诱乔祥做的这些事,乔县令就不会放过她。
李石就算厌恶她,也不想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李石叫人把宋氏丢到一边,这才看向堆在墙角的四个人,咧嘴一笑道:“听说你们四人都是集宁县一害,我在想,要不要为民除害。”
乔祥瞪着李石,张嘴想要骂人,眼光瞥到常松手里的抹布,又闭上嘴。
李石觉得他们足够老实了,就挥手道:“你们现在可以说话了,但不准大声嚷嚷,更不许骂人。”
“你到底是谁?”这是乔祥的第一个问题。
李石也干脆,道:“在下李石,不过是个大夫,到北边来是游历看病积累经验来的。”
乔祥不信,“一个大夫敢这样对我们?”
“哦,忘了说了,”李石很恶意的笑道:“我亲二弟是太原知府,我妻弟是河间府知府。”
“……”
谁能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
不过乔祥心中也微松,虽然是知府,但好在不是他们这一片的。
李石没等他们那口气松完,又道:“对了,我还有个妻兄是当朝吏部尚书,这次出行却是受安国公保护的,拿的也是安国公府的帖子。”
四位公子哥直接呆滞了,没有语言能述说他们心中的感觉。
李石这才满意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