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竖起耳朵听的方县丞等人沉默了下来,所以生育男女虽是男方这边的血脉决定,但生男生女却是天注定的?
方县丞没忍住,好奇的问:“大人,生儿生女之间可有概率吗?”
“大体上来说,一半一半吧。”
出了巷子,满宝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白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绿色官袍,决定还是回县衙,于是他叫住郭里长,“我们同回县衙用饭吧。”
郭里长心中一紧,就知道接下来轮到他了。
也是,连一条巷子的街坊都被罚了,他这个里长怎会一点事也没有呢?何况他和郭大财还是亲戚。
郭里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连声应下,弓着身子和白善去了县衙。
白善要在这里县衙里吃工作餐,满宝想了想,她也有事和他说,干脆也留下了。
县衙里养有厨子,官吏们可以在县衙里吃工作餐,只不过为了节省花销,县衙的工作餐实在是称不上好吃。
白善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没少吃工作餐,但生平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所以这一顿饭他吃的极为优雅。
倒是满宝吃得津津有味,白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觉得胃口也好了许多。
但坐在对面的郭里长就没有白善的这份从容了,他只觉得如坐针毡,白善一直不开口,他这心就一直提着。
白善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擦了擦嘴巴和郭里长道:“百姓愚昧,很多人行事全靠着一口气,并不知道自己行事会带来多坏的结果,也不知道触犯了律法。所以这些事就需要里长去关心注意。”
郭里长连连点头应“是”。
白善道:“县是乡里组成,本县虽是县令,但政令通达还得靠诸位,尤其是里长,一里之内,各家各户的情况你是最了解的,出了事情,本县会问你,百姓们也是仰仗你,所以里长要公正呀。”
郭里长抹着额头上的汗连连称“是”。
白善继续道:“以后郭吴两家那边郭里长要多注意,尤其是吴家,他们才遭逢打击,短期内只怕很难振作起来,而如今正是春忙的时候,都是乡邻,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郭里长连连点头,见白善没有训斥他,高高提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
白善的话也只是到这里,等他吃完后便让郭里长退下去了。
他一走,白善就扭头问周满,“你选好地方了?”
“选好了,”满宝道:“就在前门大街的后面,距离百草堂和仁和堂不是很远。”
她道:“两进的院落,勉强算宽敞吧,但北海县小,并不用特别大的地方。”
白善疑惑道:“百草堂和仁和堂不是在前门大街上吗?那一溜儿前头都是店铺吧?”
“它不在前门大街上,它在后面,”满宝给他比划了一下,
道:“大门开着的那条巷子还挺宽,零星有些小摊位,但租金便宜,一年十三吊钱。”
白善惊讶,“你连价钱都谈好了?”
满宝叹息道:“没办法,房东太热情了。”
白善总觉得她被坑了,“那也太快了,那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满宝道:“问题不是很大,除了偏僻点儿外没有其他太大的毛病了。”
方县丞认真的想了想周满比划的地方,总算是想了起来,不由道:“那地方不只是偏僻点儿吧?”
那是相当偏僻了,宅子在前门大街下去的一条巷子里。
巷子的确不小,但需要一直下去,一直下去,走到尽头是一堵院墙,临着那堵院墙边上的一个院子才是周满他们要租的宅院。
但其实那条巷子是斜着往里的,那座宅院的后门也有一条巷子,要小很多,巷子的对面就是百草堂,斜对面则是仁和堂。
嗯,两个堂的后院。
穿过整个百草堂和仁和堂就是北海县最热闹的前门大街了。
直线距离特别短,但真要走到前门大街,他们需要走一刻钟往上。
听着花费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北海县就这么大,最热闹的前门大街逛起来也就两三刻钟的事,一刻钟对这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不过京城来的满宝不觉得,她觉得那个位置挺好,不仅出入方便,便宜,地方够大,还闹中取静。
很是适合贫穷的病人来此治病。
方县丞张了几次嘴到底还是没说下去。
白善看了看方县丞的脸色,当即起身道:“走,我与你去看看。”
满宝愣,“不休息吗?”
跑了一天了,她有点儿累,想休息。
白善就拖着她起身,“累什么累,我们先去看房子,真的定下来医署再休息。”
他道:“我明天就要下乡去巡视了。”
满宝精神一振,蹙眉道:“不等我吗?”
白善道:“你后头再来追我?我给你做好笔记,回头你把问题写出来,我给你问一问也行。”
科科就适时的叮咚了一下,满宝一听立即道:“不必,我自己去,嗯,早日定下宅子和规程,我和你一并下乡去看看情况吧。”
白善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方县丞跟在他们身后,正迟疑着是不是要跟上,便见宋主簿站在办公房门口冲他招手。
方县丞皱了皱眉,还是上前了。
宋主簿立即和他行礼,笑问:“方大人,白大人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看医署的房子,”方县丞皱眉问,“粮种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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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清点好了,这不是刚从库房里回来吗?”宋主簿笑眯眯的道:“刚才郭里长一头汗的从里头出来,我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过来,看样子吓得不轻,怎么,我们的县令大人罚他了?”
“也是,听说一整条巷子的人都被罚了呢,”宋主簿笑哈哈的道:“白大人也太小题大做了些,不过是两家的矛盾,怎么还把整条巷子的人都牵扯上了?”
方县丞皱眉道:“今天白大人处理这桩案子处理得极好,宋主簿合该去听堂才对,可惜了。”
说罢转身就走。
宋主簿被噎了一下,扭头问端着饭出来吃的董县尉,“方大人这是怎么了?”
董县尉吃着饭道:“方县丞这话却是没错,白大人的这一桩案子处理得极漂亮,就是升官前的路县令都做不来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