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即将过年,集市比起以前更加热闹了好几分。
说起来这还是许宝到了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年,也是她走出家门的第一个集市。
以前看红楼的时候知道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而现在,她顿时觉得自己跟是刘姥姥也没什么差别,而且说不定她比刘姥姥更加不如。
“米五个铜板,青菜三个铜板,竹笋九个铜板,青椒七个铜板……”许宝走在三个人的最后面,这边蹭一下,那边瞧一下,有的时候还会凑近到叫卖的人那边去询问两声,不得不说,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在菜场上集市上的叫卖声永远都不会少,而且这样的叫卖还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姐……你在做什么?”许贝坐在恭敬义的肩膀上,双手圈抱着他的头,不经意地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许宝。
三个人这样出门,活脱脱就是一家三口,只是当然了,恭敬义的年龄已经到了那个程度,但是许宝这个新婚娘子还是欠缺了一点,不说年龄小,就连身板也是极小极小的一点。
“许贝!你现在都已经是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坐在你大义哥的肩膀上!”被许贝打断,许宝愣是就开始了发飙,当然,一般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这般,所谓打是疼骂是爱,有的时候被人不理不睬被人忽略才是一种可悲。
被许宝那样一吓,许贝猛不丁就晃动了下身子,也幸好恭敬义反应比较快,一下子就伸出手抓住了许贝。
许贝惊魂未定,伸出自己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姐!”等到安抚住自己不正常的心跳,他才对着许宝开始发难。许宝一时之间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不反驳许贝。“姐!你这样会吓死人的!你是看你这个可爱的弟弟不顺眼是不是?带着我来逛集市,没有被集市上的人挤死、踩死,想要摔死我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身后有人了,许贝这个小萝卜头一下子变得有恃无恐起来,特别是在他搬去跟恭敬义睡了之后,之前对自己的那种敬畏一下子消失不见,反之,多了点叛逆。
这死孩子!这些是谁教他的?
许宝心中这般想着,忍不住朝着恭敬义看了一眼,这人怎么看也不像能够将许贝教成那样的!
“姐……”
“说完了没有?”停顿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再一次听到许贝喊“姐”的声音,许宝忍不住定定地瞧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
“姐……我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许宝习惯性地进行反驳,“又粘牙又酸,吃了还要生蛀牙……”
许宝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猛地往前趔趄一下,自己的肩膀上猛然多了一股冲撞的力量。
“怎么了?”恭敬义连忙伸出自己的手,抓住许宝的手臂,一下子,他一只手抓着许贝,向上抬着,一只手抓着许宝,往前伸着,那样的造型,说不出来的难受。
“有人撞了我一下。”
“撞你还算客气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略显高昂而亢奋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许宝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红色的东西闪过,定睛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插满了糖葫芦的墩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你诋毁我的糖葫芦,影响了我的生意,现在你必须把我的糖葫芦全部买下!”
呸!买毛线的糖葫芦!
那东西能吃饱还是怎么的?
许宝刚准备义正言辞地来说话,恭敬义手上的力量猛然加大了几分。看向他,两人视线对视的刹那,只看到他很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位兄弟,你的这糖葫芦本来就不好吃……”恭敬义将许贝放到地上,让她到许宝的身边去,现在他们两已经成亲,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作为一个男人就必须要在她困难的时候站出来。
一边说着,恭敬义一边走到卖糖葫芦的人身边,顺手拿起一串,将覆盖在外面的薄薄糖衣给撕掉。
现在的糖衣自然比不上许宝所知道的糖衣,现在的这种糖葫芦种类哪比的上自己以前所吃?种类多不说,选择性强不说,还特别干净,所以在许贝说出想吃糖葫芦的话之后她才会有那般的反应。
“姐……”许贝忏悔一般地抓住许宝的衣服下摆,双眼之中闪耀着诚意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恩。”许宝似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她现在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恭敬义的身上,哪还有时间来管许贝?
恭敬义将串在一根细杆子上的三个山楂递送到那人的眼前,那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我家宝儿不会无理取闹,你这样的果子做出来的糖葫芦说酸都已经抬举它……”恭敬义说话的语调一直都是缓缓的,说出那些话的语气全部都是温温的,但就是他说出来的那些话,一句句都是那样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话音落下,三个干瘪得几乎没有水分的果子滚落到地上,没有发出声音,却还能够蹦跶两下。
本来是许宝嘴/贱惹来的祸端,但是现在被恭敬义这样一说,竟然将属于她的责任全部都刨除开去,而许宝更是有了所谓的先见之明。
就算是脸皮厚的许宝,这样想通了之后也羞得满脸通红。
摸了摸自己现在热烫的脸颊,许宝往前跨了两步,将蹦跶到她脚边的山楂捡起来,伸出手递到买糖葫芦那人的面前。
“不管什么东西,想要有好的声音,那就不要以次充好!童叟无欺才是王道!”许宝说着这话,本来向上的手掌倏地握成拳头,向下,松手,手中的山楂顿时掉落。“这样的质量没有名誉可言,也没有诋毁之说。”
“呀呀的呸!”卖糖葫芦的人猛不丁就爆出一句粗口,手中的墩子随即就朝着许宝砸来。
“小心!”恭敬义惊呼一声,立马抱住了许宝,护着她往旁边闪去,只是因为有两个人的关系,恭敬义的手臂还是遭了殃。
杆子擦过他的手臂,竟然应声而断。
“本来还有点愧疚,现在我一点都没有了!”从恭敬义的胸口之处探出头来,许宝定定地看着买糖葫芦的人,眼神之中点燃一丝一丝的冷冽,就好像要将人冻僵一般,只是这针对的人只有一个人,伤了恭敬义的人。“糖葫芦是次品,支撑糖葫芦的架子也是个残次品,我看你从头到脚也就是个残次品!”
“cao你奶奶!”
“我没奶奶!在天国!”许宝一点都不相让,只有现在她在愤怒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来,她是骄傲的许宝,是强悍的许宝,是嚣张的许宝,是不会轻易低头的许宝!“伤我的人,还有理了!”
“死丫头!我看你是活腻了!”
“没呢!我看你才是活腻了!”
“我cao!”
“你给我等着……”
“我凭什么等你……”看着那人离开,许宝嘴角带上了一抹冷笑,略带自嘲地说道。看着那人离开,周边围观的众人也不禁哄笑着离开,这个强买强卖糖葫芦的严阿干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吓跑,年前的谈资,基本上有了,而且还能一直延续到过年也说不定。
“我再也不嘴贱了……”许宝推开恭敬义,扁扁嘴说道,做出一个封口的动作,可爱无比。“这可给咱们带来麻烦了。”
“没事,严阿干他不敢造次,他回家还会有人教训他。”
“姐……我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吃!怎么不吃!”许宝满含着歉意的眼神突然一亮,顿时一个小点子萌生起来。“姐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糖葫芦……”
“姐你会做?”
“保证比这个好吃!”许宝拍着胸脯说道,只是拍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堪堪发/育的小胸脯被拍的一阵疼痛,那疼摸不着碰不到,就好像朝着骨子里面钻。
许宝由衷地感叹道,她终于朝着一个女人的方向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