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义跟许贝两个人在抛弃她离开了之后,前一秒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许宝一下子安静下来,在他们走了之后,她的心突然之间变得安静了,安安静静的却又带了点格格不入的感觉,总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以往过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也是这个样子的吗?只是随着自己的记忆涌进来,原主的那些不是很清晰的记忆,都已经被冲了出去,所以只能够说——她好像记不太清了。
瞧了瞧自己的脚,其实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因为被那个捕兽夹陷阱所伤流了点血,到后来的时候根本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充其量也只是伤了点毛皮而已,根本就没有说伤到了筋骨这样一个严重的情况。再说了,她自己才是这一个受伤了的有发言权的当事人好吧?难道说作为一个当事人,有没有受伤,受伤到什么程度她还会不知道吗?
想着,束缚着自己的两个人应该现在还回不来,趁着现在她突然想出去一下,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发现了一样好东西,瞧到那东西的时候真的是好大一个震惊,当然这只是作为许宝灵魂里面那个吃货而言的。但只是因为自己之前受伤了,又被家里面那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给盯上了,所以一时之间就没有出去,也没有去瞧那些东西。
既然现在闲的出鸟,又是想到了那件事情,许宝便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拖着自己那条不是太利索的腿就往自己的后院走去,虽然伤没有多少大碍,但到底受了伤,就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皮外伤碰到了也会疼不是么?于是乎,许宝也只能够小步小步地走着,小心翼翼。
之前她注意到了,从家里的后门出去,就有一个比较低洼的地方,那边长着一簇一簇的东西,说起来她也不是太确定,但那一块低洼地就是给她异样的感觉,如果她没有看错也没有记错的话,那一簇一簇的,已经接近于黏在土地上,颜色已经接近于枯草的东西,就是自己以前很喜欢吃的荸荠。
许宝会认识这东西还得碍于自己曾经跟着一群假小子去人家的地里面偷荸荠,想起这事情她还是觉得有点汗颜,因为她那个时候已经十五岁,而跟着自己出去的都是一群小屁孩,都是十岁左右的一群孩子,也只有她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会跟着,而且还是打头阵的那一种,也难怪同班级的同学会说在她的身上没有一点小女儿的情怀,的确,十五六岁还围着一群小屁孩在转悠,她怎么培养起属于女孩子的修养?思想上根本就达不到那个高度。
“我来看看……应该是没错的。”许宝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铁锹,在她一路上行来的时候那铁锹已经成为了她的拐杖。但是在她下到那低洼地里面去的时候,却恰恰又因为嫌弃那铁锹太重,所以就丢在了一边。“我来看看。”
嘴上念念有词着,晃晃悠悠地朝着那低洼地走了过去,尽量降低着对于那只伤脚的压力,更是努力地保持着自己身子的平衡。
蹲下身子,许宝就伸手扯住了一把枯草状的玩意,大力地进行着拉扯,但是上头的那玩意到底已经枯了,所以也就承受不了重负地断掉,只是也幸好,在断掉之前将下面的果实往上提了提。
许宝的感应能力一向很强,各项感官也都是十分地灵敏,在手中的枯草状东西断掉的时候,她已经百分之九十这的确是荸荠,只是看这样子,应该只是野荸荠。
荸荠是怎么长出来的?
才刚有了这样一个念头,许宝便大力地摇摇头,她又没有种过什么荸荠,怎么知道,她只知道荸荠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以前偷过人家的荸荠,还不知道这样一个情况的存在,这样一番相比之下,许宝顿时心中充满了安慰,她始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成功了。
“动手。”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许宝越来越变得絮絮叨叨起来,自言自语,很是怪异的一个感觉。其实许宝自己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铁锹已经被丢弃在老远的地方,她是不会返回去拿的,起身行动这些个动作非常考验她这个伤员,但是也幸好她在来到这里的时候顺手就牵了一截不长也不短的树枝。
捡起树枝,许宝就挖了起来,按照自己的判断,在周围那一小块的地方进行着挖掘。也幸好有这一截树枝在,不然留给她的将是用自己的手指进行挖,那样的感觉,她想想都忍不住战栗一下,试想一下,十个手指全部都塞满泥土,那是怎样的一个感觉?应该是跟被那水蛭吸附感觉是差不多的吧。
“出来了!”许宝高兴地喊了一声,丢下手中的一截树枝,将一个小小的荸荠给扒了出来,没想到这玩意长得还挺深。也到底是野生的东西,记得之前她出去偷人家种的那荸荠几乎浮在了表面上,只要随便扯扯就可以出来,而且个头几乎是这个的两倍还多点。
许宝稍稍想了一下,便拿在手中进行了把玩,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怎么下雨,这荸荠上面黏着的泥土也不是很多,许宝拿着荸荠在地面上摩擦几下,就将泥土擦得差不多了。
“野荸荠啊,这可是很好的东西!”
之前去过了这边的集市,许宝也很清楚这边卖水果的亦或者是卖零食的都没有这一个品种,也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可以吃。
搜索过自己的原主记忆,这边普遍有那么一种认为,水果都是长在树上的,根本就没有长在土地里面的水果。
既然这样……说不定这还能成为一个小小的契机。
许宝想着这些,整个人忍不住地就笑了起来,在偶尔路过的人看来,能够看到的就是那样一个非常诡异的状态,在一个低洼的田地里面,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里面,有一个人蹲着,呵呵地笑着,在这里常用的话来说就是中了邪。
“四哥!你看那边的地方……”安宜倏地一把扯住安然的手臂,指着许宝所在的那一个方向说道,声音显得无比高亢,“四哥!四哥!那边有个疯子在!”来到了这个南山村,安宜始终都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这里的人说的话是一方土话,那叫一个土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那叫做一个落后!要不是四哥在这个地方,也要不是她还要倚靠着四哥这一棵大树,她才不会留在这个地方,这完全就是找罪受。没吃的没玩的,特别是这里看她的人,完全就是看外星人的一个态度,她这是漂亮好吧?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她一点都瞧不到“惊艳”这个词语,有的或许只是不同于这边人的一种排斥。
“我们过去看看。”安然顺着安宜的视线看过去,停顿了一会儿的时间之后便向许宝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四哥。”安宜一跺脚,但是显然人家四哥安然根本就没有要询问她话语的意思,只是兀自朝着许宝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安宜无法阻止,在她恨恨地跺完脚之后,发完了小小的脾气之后,还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你们好啊!”在两人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许宝就看到了,现在两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近前,她也便主动打了下招呼。“两位,好有缘啊,咱们又见面了。!”只是她希望没有看到安宜那个女人,这样还不至于碍了自己的眼睛,使得自己的耳朵也可以清静清静。
要知道那个女人的眼神很让人不舒服,虽然她年纪是小,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年纪小就有一切的特权。公主又怎么样?她是不是没有听过那样一句话,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到了这样偏远的地方上,身份永远不是最主要的。想着,许宝很不给面子地一个白眼抛了过去,堪堪就被安宜接了个正着。
被许宝一瞪,本来站在她四哥安然身后的安宜一下子站了出来,朝着许宝就一个反瞪丢过去,许宝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安宜,别闹。”安然扯住安宜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四哥,这回你看到了吧,是她先挑衅的。”安宜顿时不依了,恼羞成怒之下声音陡然就升了两三度。“我以前就没这样窝囊过,现在竟然栽在一个村妇手里。”
说这话的意思很简单,还不是想要人帮着去算账么?只是她显然找错了人,安然这样注意自己影响的人,也或许是心中放着远大理想与抱负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安宜,而去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话音落下,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本想跳下去到许宝的身边,却在他的动作趋势出来的时候及时被许宝给打断。
“下面很脏,你们在上面跟我讲话就可以了……”许宝伸出手,顿时截断那可能有的情况,笑话了,她可不是没瞧到,安宜那要喷出火来的两只眼睛,根本就是与牛眼有的一拼。
“那好吧。”安然转念想了一下,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往后退去,只是兀自蹲了下来,减少他对她的压迫感。
都说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压迫感,这个跟两人之间相距的高度距离以及远程距离是有关系的,所以安然这样一个动作,也显得无可厚非。
“你在干什么?”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将土话,就算不是土话,也是那种带有浓重乡土口音的通用官话,而许宝以及恭敬义他们,交流起来却一点都不费劲,标准的官话从他们最里面说出来就好像是浑然天成似的,一点点都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