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捡的白薯干,卖了八十块钱,买布给一家人做衣裳,还是杨柳裁杨柳做的,杨柳只给自己做了一条裤子,还被谷舒兰数落一顿:“你说的好听,给你兄弟娶媳妇,你还给自己做裤子,原来都是假的。”谷舒兰还恨得不行。
杨柳可是从来都不会许愿的,听了这话十分的难受。
钱是她捡来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大山定亲的媳妇都有份儿,怎么她自己就不兴穿一条裤子?真是人老实有人欺负。
后来杨柳经常说自己就是个土坯,被人愚弄的,父母照样欺负老实听话的儿女。
小胖,和小厉害两个挨骂挨打最多,她俩是嘴爱吃,身子懒,谷舒兰对她俩是非打即骂,俩人还研究上吊,恨恨不得离开这个家。
可是她俩就是不听谷舒兰的,杨天祥拿铁锹拍小厉害也不怕,上哪儿找杨柳那样傻的。谷舒兰对女儿确实是不好。
谷舒兰的性子就是使闺女使得狠,大冬天的让杨柳带着小胖小厉害到拖拉机垧的地里搬坷垃捡花生,地里有个豆粒她都要闺女捡回来。她可不管闺女受多大罪。
别人家的妈真没有这样的,都是杨柳的记忆,人家马住子的妈对闺女好得很,来了小日子连地都不下,杨柳可没有马住子的待遇。
小厉害到来身上的时候极多,下地走路慢一点,谷舒兰就骂,只有最后一个老姑娘是得这夫妻宠的,嘴上挂着老姑娘得济。供到了高中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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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挣的钱把家里都养肥了,不需要使唤老姑娘了,不是说老姑娘多得人心,要是站到杨柳的位置,她也好受不了。
到她上学的时候。女孩子的地位已经提高了一大截。有好几个给她干的,就娇上了老姑娘。
杨柳听到喊,招呼了秀萍一声:“秀萍,过去吃点。”
秀萍笑道:“大姐,我晚上找你玩,我现在回家吃饭。我妈会喊我的。”秀萍说完就走,杨柳送了她几步,就回来铲饼子盛菜,太姥姥在拿筷子,谷舒兰在奶她小儿子。这小子胖得很,得有六七十斤十多斤,才四岁岁啊。
谷舒兰对这个儿子最娇惯,就是没有得到这个儿子的一分力,大山还给家里干了多少年活,这小子是一天也没有干过。上完了大专就结婚,搬到了了县城老丈人家住,那时杨柳挣的钱还都寄给了家里。散了社,家里也富裕起来,他三九二八的到家里借钱。就是借了不还,谷舒兰也是愿意让他不还。
杨柳把钱都给了家里,几年里就是为了给家里赚钱,把正式工作都扔了,想搞个个体自己没有钱了,谷舒兰这时有钱。杨柳想借钱买个碼边机,和谷舒兰一说。谷舒兰就不借给。
这时杨柳已经离婚,就是因为她挣钱给娘家。男的不干,就闹矛盾,杨柳嫌他吝啬,越来感情越崩,男的要招聘走,杨柳就不跟他走,其实杨柳每月挣一百五,男的每月只有五十元,他也舍不得杨柳这份钱,他的家人也是成天的要钱,杨柳不是吝啬的人,婆家照样不少寄钱,两头给,就攒不下钱,打斤酱油男的都要记账。
杨柳不敢明着给家里寄钱,得背着男人,给他家就是应该,给她家就得做贼,杨柳说啥也不和他走,你爱上哪儿上哪,我是不跟你瞎折腾,杨柳不走,男的就以离婚要挟,杨柳没有受他的要挟,痛快的和他离婚。
离完婚就回家来看看,她六年没有回来了,就是为了挣钱给家里邮,舍不得耽误工。
她从小就好学,在家时家里的衣裳都是她做,杨柳看到县城的成衣业很红火,就想不回去了,孩子该上学了,自己这么多年推大刨子累得胳膊总肿着,女子怎么有男子的力气大,也就是杨柳是个付苦的,天底下谁见过女木匠?
本来自己就会这个技术,就想做服装了,没有碼边机干不了,就想跟谷舒兰借钱,其实借了两个月就能还上,谷舒兰可能是因为花了杨柳那么多钱,杨柳要是不还账,她没法要。
借账好比三结义,还账好比请诸葛,这是杨天祥长说的话,谷舒兰就是借出去不少钱,也就是高各庄那支子,可是没人还。
没借出钱来就没有办法干,杨柳想把这个技术教给几个妹妹,可是被杨天祥骂了一顿,她画着衣服就气哆嗦了。
杨天祥夫妻都不想让闺女学那个,出外跑野了搞对象跑了,家里二十来亩地谁种,全仗着耍把几个闺女。
可分了地他想过种地瘾,和张士敏一起他没有当过家,入了社他就受气,可轮到自己种地了,谁家也没有几个闺女使着,他可扬眉吐气了,闺女有钱不抵自己有,他不是个不会算账的人。
杨柳赌气走了。
这个杨柳一边吃饭一边翻前杨柳的记忆,饭一吃完马上停止,她要去看书。
杨柳的脚一迈,谷舒兰就喝一声:“撂碗就走,等着谁刷碗?!”吼声很响。
杨柳一个激凌,就是自己读了几年书,至于这样恨她吗?这顿饭哪来的碗,就是几双筷子,至于这样凶巴巴的,有本事和张士敏去使,把受张士敏的气撒到女儿身上,算什么本事。
杨柳没有回头,一直的走出,谷舒兰气的要追,被太姥姥抓住:“你有病?看看闺女和你多生分,就着在家这几年好好的联系联系,哪有当妈的让闺女懒得理的。”
“我就恨她这手,不上学了还抱着个破书看,还什么大学呢?一辈子也别做大学的梦了。”谷舒兰气道,满脸的鄙夷,她现在看不起杨柳,她不是个有好命的,她要是有好命,怎么学校都黄了呢?
谷舒兰庆幸学校黄了,就不显大山文化低了,同龄的都是一个样,大山找媳妇也就不难了。
“妈!,你老指使我大姐,小胖我们都能刷碗,我大姐上班累,她还要抓空看点书,你老盯着她干什么?”杨敏看着生气,插了言。
小胖不乐意了:“有你们为什么让我刷碗?我才不干呢,应该当姐姐的干才对,看那个破书有什么用?心挺高的没那个命,看看都白上了!她没有给家干过活儿,现在吃不上饭了,跑家里来白吃,脸皮挺厚。”
“闭嘴!……”太姥姥横小胖一句:“那是你姐姐,不是你该踩的人,你这样乱说,外人会笑话你,去把几双筷子刷了。”太姥姥吩咐。
小胖顶一句:“我端不动那个盆子!”
太姥姥狠瞪她:“你大姐没等你这样大就搬半袋子面,早就打果子挣钱了,六岁就帮着打鱼卖,上一年小学就考到车轴山,你不够资格踩她!”太姥姥满脸的不喜,眼睛眯起剜小胖。
杨敏就解恨,呶嘴鄙视小胖。小胖气道:“你上不成学也活该。”杨敏晃晃头就笑了,有大姐在,自己不能没有机会上学的。
丢下一个不屑的眼神,走了。
谷舒兰气道:“姥姥你看,我养大的丫头,跟杨柳学坏了。”
“胡说什么,要能学杨柳还行了呢。”太姥姥再瞪谷舒兰:“你的小子也够娇的,都四岁了还抢妹妹的奶吃。”
“姥姥,我的奶好,四丫头吃不了。”谷舒兰强调。
“哼!”太姥姥生气了,谷舒兰赶紧闭嘴,谷舒兰对太姥姥是够意思。
要不前世都说谷舒兰的脾气不好,杨柳现在才深深的体会到,真不是好脾气,可她是分跟谁,这一世就是对杨柳坏脾气。
她为什么不跟张士敏打呢,老嫂倍母小叔是儿,这样的旧观念还能束缚谷舒兰?闺女就是该被她耍着玩的?
她对王振清、大石头怎么那样好脾气,真是理解不了这个人,小弟儿无理取闹她都没有这样横过,以为她有多少钱不给她只有恨着,要别人的不应该,要闺女的就是应该,这是个什么人呢?
杨柳可肃静一小会儿,秀萍又来了,找杨柳去上班。
杨柳这心烦,书也看不了了,杨柳都怀疑她是来给她捣乱的。
到生产队去分派活计,秀萍也上班?杨柳奇怪瓦厂那样的好活姐俩都不去,也真是舍得,杨柳觉得她们不能是被刷回来的。
奇怪!
到了饲养点,陆续的人就到齐了,现在不是农忙,歇工可以提前请假。
队长根据来的人派活计,一帮小姑娘被派去倒粪,队长没有把秀萍算到里。
“表叔,还有我。”秀萍赶紧说话。
队长什么也不问:“你也去倒粪。”秀萍答应就走回家取铁锹。
盯着张亚青的秀珍猛然狠厉的对上秀萍:“你上什么班,还不快点的回瓦厂!”
秀萍微笑道:“瓦厂可是你的名,我去干什么?”秀萍不理她,从容的走了。
秀珍发现这个妹妹竟跟杨柳混在了一起,小弟儿来说了,秀萍和杨柳一起去合作社,她心里气得不行,正想找她算账。
秀珍现在没有品出味儿,自然就恨秀萍搭搁杨柳,等她明白过来,也会盯上杨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