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听你良言劝,省票子。”杨柳一笑,亚青的心很细,也很贴心。
二人走在了去他祖母院子的路上,张亚青试探着牵住杨柳的手,杨柳就是一震,看了特别一眼,出奇的没有躲避,张亚青心里震荡:她才不抗拒自己,嘴角的笑意漫开来,眼里传递出温柔,看着杨柳的侧脸,心里的甜腻满满的。
身子顿住,杨柳也随着停下:“怎么了?不敢前进了?”杨柳疑问的看他。
“我们站一会,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多美。”柔柔的目光洒满了杨柳的脸,杨柳噗!一笑:“静止在这一刻,你想饿细了肠子?”
杨柳的话逗得张亚青一笑:“你怎么不会忘记吃呢?”
“忘记了吃,就是植物人了。”杨柳笑道:“植物人可得人伺候的。”杨柳怀疑的眼神对他,成了植物人他还有耐心对她吗?那是不可能的,谁有那个耐心伺候人呢?
看着杨柳的眼神怪怪的:“想什么呢?”
“想啥也没用。”杨柳一笑而过:“我们站这儿让人瞩目啊?还牵着手让人欣赏?秀恩爱馋着人家?”
“走,真是的,这是大道。”张亚青头次牵杨柳的手,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有牵到过她的手,又是遗憾又是惶恐,第一次这样,一个大男人也羞涩起来,脸上微微的红晕,前后两世,杨柳也是初次接触异性,也是感觉不自在,不管有多少前身的记忆,总不是自己的经历。只是另外一个人而已。
站在大道上,被人看到,在这个时期,还真没有这样大胆的,牵着手走路的也是寥寥无几。
趁张亚青不备,杨柳悄悄的抽自己的手,可她的手一动。张亚青立即就攥牢了。手没有抽出,反而被攥得更紧。
有些疼了:“哎呦!……”杨柳虚喊一声,张亚青的手松了松。另一只手抚上,拿着柔软的小手揉起来:“这双手干了那么多活儿都没有变形。”
“还是没有干特别累的活儿。”想到前身一辈子干了那么多重体力,手的骨节粗大,小手指因为长年的攥镐头拾捡干活。小手指都是弯起来的。
木工活可是个重体力,干一天活。晨起,她的两臂都是麻木的,双手是僵硬的,自己捡废品也就是两年。前身可是干了几十年。
这具身子,比前世享福得多,手可是柳直的。不胖不瘦的手,尖笋一样的指头。椭长的指甲,秀气耐看。
到了院门前张亚青主动的松开了手,因为杨柳看了她几次,哀求的目光他懂,她怕难堪。
杨柳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正与他温暖的目光相撞,四目相对,温婉情深,绵绵的情义洒遍了对方的心。
“奶奶!……”张亚青一进院就喊起来。
项雨春悠长的声音传出来:“嗳!……”
隔着窗就看到的孙子身后的杨柳,身量就算不矮,到了孙子的耳根,容貌已经粗粗看到,心里好像踏实了不少。
进了老太太的卧室,杨柳粗一瞧,摆设就是不一般,这时期一般人家还没有的大型沙发并排是两溜,写字台的尺码也很大,两边摆放了六把花梨木的软垫靠背椅。
靠窗的一头有碧绿的玉石笔筒,两个美观的红釉彩花盆里的君子兰,被窗外的微风吹的如细波微漾。
床~上铺陈素雅,床的一头就是一排檀木高柜,肃静而古味韵足。跟前的低柜上摆放了蓝花的掸瓶,两根艳丽的鸡猫掸子插在里边,红釉花斛栽种的是月季,摆放在窗台上,随着微风,阵阵的飘香。
很高雅,很不惹人眼的布置,一看这个人就是很内敛的性格,不张扬,不摆阔气。
杨柳没想到老太太这样朴素,身份在那儿摆着,应该比这个豪华得多。
老太太已从沙发上站起,脸色淡淡的很温和,注目在杨柳身上。
张亚青亲切的叫:“奶奶……”
张亚青介绍,杨柳也打招呼:“张奶奶好。”
老太太轻轻地一声:“好!好!”
端详了杨柳一刻,心里的气顺了不少,难怪亚青等十年,值得等,老太太叹息,孙子比儿子的眼光高,没有像他的爹妈,遗传了祖父母的细胞,看外表就比朱亚兰胜十筹。
样貌清秀且端庄,隐隐的贵气让人看着熨帖,明眸善睐蕴满了灵气。
个头高低恰到好处,举手投足是那样让人顺眼。
自己的孙子没有在那个乡村人家养歪,以为朱亚兰生的儿子眼光不见得好。
万幸孙子遗传了祖父母,老太太津津自喜起来:看来这个孙子自己要重视了,还是老头子眼光好,说这个孙子是有用的。
总盼着自己选的媳妇能生个孙子,可是至今没有了希望,看来就得指望这个孙子挑起张家的大梁了。
孙媳妇随心很好,幸好朱亚兰格路反对,儿媳妇不如意,自己就抢过立来孙媳妇,狠狠的给那个不孝媳一顿响亮的耳光,她抢走了自己的儿子,气了她半辈子,这回就让孙媳妇狠狠的气气她。
老太太心里想报复那口气。
老太太眼神闪烁的想着,杨柳以为她看自己不顺眼,在做思想斗争。
老太太再反对,自己就不敢登这个门了,让他拉手占了便宜,回去多打几遍香皂好了,没有改变自己什么,就当没有这回事就完。
杨柳想的是南辕北辙,与老太太是同屋异梦。
老太太很快回神,指着沙发:“杨柳,快坐下说话。”老太太的笑容深了一层,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杨柳感到心安了一些。
老太太刚才的表情为的是什么?
项雨春坐到靠背椅上,张亚青拉了杨柳坐在沙发上,正和老太太是斜对面,老太太还在审视杨柳,眯着眼很仔细地看。
杨柳脸上是浅浅的笑,不卑不亢的坐在那里,对老太太的注目还是那样坦然。
老太太投来赞许的目光,随即就聊起来家常,问家里几口人,兄弟姐妹几个,有什么亲属,实际老太太已经知道个清楚了,就是以此探看杨柳的思维与敏捷度,和她的头脑。
老太太就是好操心,恐怕唯一的孙子上当。
觉得这人还是比较满意,究竟自己心里认为好的那一个是什么样子?她也想不明白。
这个身份低,她是不如意,要是身份高的,能寻找到这样的吗?
世界上没有完美……让她迷茫。
正聊着,进来一帮,张玉曼,她的女儿廖红梅,丈夫廖成才,一家人走在前边。
张亚青招呼着:“姑姑!姑父!”廖红梅柔柔的眼光看张亚青一眼:“表哥!……”她的眼角酸涩,她将失去一个最亲近的人。
张亚青哎了一声,他们见面很少,只有在过节的时候,他对这个表妹不怎么注意。
随后就是张玉华夫妻,张玉华的丈夫姚喜庆,女儿姚彩琴。
前一家看杨柳的眼光,张玉曼夫妻的神色是平淡的,廖红梅的眼神是哀怨的。
张玉华一家三口把目光全都放在杨柳身上姚彩琴的目光是憎恶与嫉恨,在杨柳的身上射了万把小飞刀,恨恨的一咬牙,低头换上了和煦的阳光,照向了张亚青。
杨柳看得真真的,又是一个思~春的。
张玉华满脸的不屑,目光散发着凛凛的威风和鄙夷,姚喜庆木木的脸,见了杨柳就是一动:好一个喜人的女子……他犯了合计。脸子倒是有了表情。
姚彩琴看了张亚青几眼,张亚青正在和张玉华夫妻打招呼,她赌气的叫一声:“表哥!……”
张亚青看她一眼,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坐吧。”
杨柳觉得这个女的很好笑,近亲结婚的现在几乎没有,特别是有知识的家庭根本就没有,结婚证都起不出来。
还想表兄表妹,做得太明显了,张亚青很招人儿吗,两个表妹都惦着。
后边的就是二叔张天宇,二婶高耿琴,和他们的女儿张雅,高耿琴可是天字一号的高贵头颅,脖子抻得直直的,脸扬得高高的,眼睛根本没有瞅杨柳,朱亚兰养的儿子有什么眼光?高贵的他不要,看看这个贱丫头在这里能不能拿到通行证?
张雅自是和母亲的性气差不多,张天宇和高耿琴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熏染了很强的豪门气,自己的家族地位也高,惯得了母亲娇宠,他的傲气也是不轻,木着个脸也是没瞅杨柳,张雅瞥一眼杨柳,就像见到朱亚兰一样不屑。
等看清了杨柳的模样,她不禁惊呆,这人……她陷入了沉思。
张亚青等进齐了,就给杨柳介绍一众人,杨柳一一的打过招呼,三个女孩的脸色都在变化,廖红梅的神色渐渐地淡了下来,眼里含满了羡慕,看人家长得不管是脸盘和身段,都是找不到毛病的,自己怎么能及,亚青哥真是有眼光。
看她光彩照人的眸子,一定是很聪颖,听说她是自力更生上大学,她是怎么办到的,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