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了自家当家的话后,连忙追了过去,边追边道,“当家的,咱们要是去找大夫,这偏方一事可就暴露了出来啊!当家的,你慢点儿跑!”妇人说完那话,前头跑着的人渐渐放缓了步子,待自家媳妇追上的时候,神色焦急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顾虑这个?咱们不说,迟早会叫别人知道发现出来的,到那时,咱们的罪过更大!眼下还是救咱娘要紧!”
话毕后,这户当家的男人加紧步子朝镇上奔去。妇人听了自家当家的话,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只能闭上嘴咬着嘴唇,跟自家当家的往前跑。早些时候,这户当家的男人也曾想过,祖辈上传下来的偏方子会不会弄出啥乱子,可是叫自己媳妇在旁煽动的,一下子没了主意,听信了自家媳妇的话,用偏方子救人。
秦朗从张进酒那儿得来偏方有危害后,二话不说回了赵家大宅,见了赵老爷。“老爷,不容张先生所料,那户人家弄来的偏方子果然有问题,张先生说,刚用那个法子,还看不出什么岔子,时间久了,会叫人再度昏过去!”“岂有此理,竟会戏弄镇上的百姓,赶紧叫官,让衙门里头的人处理这事!”赵老爷听了秦朗汇报的话后,立即雷霆大怒。若是没有张进酒,赵紫云还想着用偏方往自家少爷身上试一试,或许会医治好楚少爷,竟不想到头来,还是个不顶用害人的药方子。
秦朗知道自家老爷万般生气,可现下还是赶紧救人才是,秦朗拱手严肃道,“赵老爷息怒,张先生的意思是叫咱们对外散布消息,让众多百姓知道偏方的危害,先着手救人要紧!事后叫官爷插手此事也不迟!”听了秦朗的这话,赵紫云才消了消气儿,“罢了,罢了,就照着张神医说的去做吧!眼下叫他赶紧处理完这事,赶紧把楚少爷救醒,老夫可不想楚辞再继续这样下去!”秦朗得了命令,立即拱手点了点头,答应了自家老爷的话,秦朗退出书房外,随即召来宅子中的几名家丁,让他们四处去散布偏方的消息。
一时间,镇上各户百姓家,果然到处骚动了起来。纷纷找了邻里乡亲探讨了此事,“你们听说了么?那个拿偏方救人的大夫根本不会治病,医治瘟疫的法子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说是会要了人的性命啊!”“真的假的啊?他们那儿不是救活了好些染上瘟疫的百姓?怎的会传出这般的消息?定是有人眼红造谣生事的吧!”“这可不好说,上回有人亲眼见了大夫去了赵家大宅,不知是宅子中的哪位得了瘟疫,大夫去了后啊,根本没听说他把宅子中那位得瘟疫的人救活过来!”“行了行了,大家伙儿也都别瞎猜了!咱们去那大夫家瞅上一瞅就是了。”一众人拿定了主意,决定要去大夫家探个究竟。
“哎?他们家的门锁上了?这家人上哪儿去了?”一众人赶了去,竟不想,扑了个空,大夫家一个人也没有。“是不是咱们走错了?大夫家住这儿么?”另一人不由的担心了起来。“住这,住这,你们闻闻,还有一股子药材味呢!可,怎么没人啊?”说完那话,当中一个走上前走,透过门缝往屋子里看了看,没瞧见一个人影儿,“那可如何是好!莫不是真叫外头人说的那样,偏方子有问题,如若不然,这家人怎的说不见就不见了?”“是啊,是啊,眼下该咋怎么办啊?家里还有患了病的孩子,现下传出这等子消息,家中的药是吃还是不吃啊!”担心外头的流言蜚语十有八九是真的,来此找大夫的众人一时进退两难。
背着老妇人的大夫跟自家媳妇快速的来到了镇上,“媳妇,听闻仁济堂中的张大夫跟杨姑娘已经不在药铺里给人瞧病了,咱们快些去镇上的屋棚处找他们吧!”说话之人知道现下他们只能求助于张神医跟雪儿大夫了,不然的话,身上背着的老母亲定会保不住性命的!这户人家当家的媳妇听了那句话,连忙抽搐下嘴角,正对着自家当家脸儿,沉沉道,“当家的,你可知上午到咱家家门口找事的是何人?是仁济堂中的杨大夫,咱们现下去求助她们帮忙,不是打自己的脸儿么?不去,换家药铺去!”“哎呀!我说媳妇儿,眼下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个,镇上其他药铺中的大夫对这个根本无从下手,张神医跟杨大夫也是知道些医治瘟疫的法子,咱们只能求助于他们!媳妇你掂量掂量,是咱娘亲的命要紧,还是你那不值钱的薄面子要紧?”
背着老妇人的男人知道自家媳妇还是知晓孰轻孰重的,待他们没把事情搞太大的时候,想出法子应对才是最该面对的事。“可,罢了,我知道了,当家的说的是,快带娘亲去找张神医,定是要求张神医跟杨大夫把我娘给救活过来啊!”说话的妇人清楚当务之急要做什么,既是叫自己惹出了事端,那她也就得承担事情的苦果。妇人跟自家当家的,一路往屋棚处赶了过去。
秦朗给自家老爷带去话后,又出了赵家大宅,往杨如雪那儿赶。竟不想,在半路上遇见了手持偏方的俩夫妇,看着妇人跟她家当家的急匆匆的往前头赶去,不由的加紧步伐跟了上去。“当家的,快点,快点儿,眼前的那个就是了!”妇人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屋棚子,对自家男人说道。秦朗跟着眼前夫妇俩的身后,见他们是要往雪儿姑娘那边去,不由的开口道,“前面的二位留步!”妇人听见了身后的叫喊声,不知是何人,随即转了头,看到秦朗后,心不由的慌了起来,驻足不前。
“媳妇,你怎么了?赶紧的走啊!咱娘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妇人家当家的见自家媳妇停住了脚,不由的着急道。背着老妇人的男人不知秦朗就是自家媳妇口中找事之人。发愣的妇人听了自家当家的话后,才回过神,“当家的,你先去,我随后过去。”妇人想跟秦朗单独说说话。背着老妇人的男人听了他媳妇的话后,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跑了去。
“这位小哥,(你可知道),”二人几乎同时开了口,秦朗见妇人有话说,随即沉默了起来,示意眼前的妇人说完她要说的话。“这位小哥,还望你跟杨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的原谅我吧,不久前那会儿,我不该把那样不中听的话说出来,伤了你跟杨大夫,眼下我家当家的知道偏方出了问题,家中老母亲因着用了偏方上的治病之法,已经昏了过去,还望小哥帮忙向杨大夫求求情,叫大夫赶紧想法子救救我娘亲吧!”
妇人悲伤的抹着眼泪的求着秦朗,想叫秦朗忘了上午他们之间发生的不快。秦朗本打算费一番儿口舌让那家妇人立即收手,听了妇人的话后,竟不想眼下的形势扭转了过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随即想想觉得现下妇人认了错是件好事,省的他们暗中提防着妇人耍弄什么阴险手段。秦朗点头回应了眼前的妇人,“既是如此,那快随我过去吧,雪儿姑娘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她定会跟张先生全力救着身染瘟疫的病人!”妇人破涕为笑连声道,“哎!哎!咱们这就过去!”
背着老妇人的汉子跑到屋棚门口后,立即撩起门口的布帘子,钻进了屋,“杨姑娘,张神医,快救救我岳母吧,她用了偏方后,没两天就昏了过去!”杨如雪还在跟自家师傅想对策,怎的调制解药缓一缓偏方上面药材的毒性,谁知,下个时辰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救急声。“你是?”杨如雪并不知眼前的男人就是上午那家妇人当家的,瞧着眼生,不由的好奇的问了出来。秦朗跟妇人随后也进了屋棚内,杨如雪见秦朗同妇人站在一起,不由的惊讶了起来。“秦大哥,你怎么?”秦朗瞅见了杨如雪脸上的神情,随即解释了起来,“雪儿姑娘,那偏方上头的副作用怕是已经开始了,他们此番儿过来,就是来求着你跟张先生想法子救人的!”秦朗话中并未挑明妇人及眼前男汉子的关系,但杨如雪是何等心思,她自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张进酒让男汉子放下背上之人,同自己徒儿走了过去,为深陷昏迷的老人家瞧看了瞧看。
张进酒给老妇人摸了摸脉,没过多久,紧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道,“已经没了脉象,她是何时用了偏方上的法子?”张进酒的这番儿话,话音刚落,妇人立即嚎啕大哭了起来,“娘啊!娘您快醒醒啊!您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让当家的用那法子给您医治,是女儿害了您啊!”杨如雪见眼前的妇人哭天喊地没由来慌了起来,“师傅,这是?”“雪儿稍安勿躁,待为师问过他们话后,才能做下断定啊!”
张进酒抬手示意自己徒儿先安静下来,随即杨如雪沉默不语的站在了一旁。站着老妇人身旁的男汉子隐忍着悲痛,回了张进酒方才问出的话。“张神医,估摸着两天前,待我把偏方重新拿回来的时候,就给岳母治了病。小人祖辈上都是从医治病的大夫,怎料小人没那天赋,荒废了祖传下来的医术,偏方也是祖辈上传下来的,小人不知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啊,还望张神医赶紧想法子救救岳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