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闻言倒是没有感到惊讶,他早就怀疑邱知府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大人只管吩咐!”元彬也听说过顾诚玉的大名,知晓这位谋略不低,之前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听说新帝也十分看重他,不然也不会派其来边关查案。
他只有一身武艺,在谋略上就欠缺了不少,还是将这种令人头疼的事儿留给别人吧!
茗墨在屋内没找到顾诚玉,便猜测顾诚玉是去了元彬的屋内,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
他发现元彬的屋子,窗户果然是开着的,便也从窗子潜入了屋中。
顾诚玉凭气息和步伐便知是茗墨来了,元彬听得有人进来,又紧张了起来。
“不必惊慌,你刚才不是还夸他厉害么?现在人来了,你反倒防备起来了。”顾诚玉压低了声音,一脸揶揄。
“哦!是那位小兄弟?”元彬星星眼看着从头蒙到脚的茗墨,将茗墨看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觉得此人的眼神渗人,但茗墨也没将他放在心上,他向前对顾诚玉行了一礼,“大人!”
“就在此处说吧!正好让元将军也听听!”顾诚玉明白茗墨的意思,他需要元彬配合,自然要将邱知府的打算告知元彬。
“是!刚才小人探听到那邱知府想谋害元将军,他派人在元将军的汤药中做了手脚。另外,小人还听他说今晚有个计划,但他没细说。只说元将军若醒过来,将会阻碍他的计划。”
元彬闻言猛咳了一阵,“此人当真是狼子野心,竟然想置我于死地。虎威将军派我来,便是为了镇守武钧府,他想将我除去,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元彬挣扎着要坐起来,他一手握紧了令牌,他知道,邱知府是怕他醒来号令军队。没有他的文书和令牌,谁也调动不了那五万兵马。
顾诚玉命茗墨上前搀扶了一把,而元彬坐起来之时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他不由疼得闷哼一声。
顾诚玉皱眉,之前大夫说元彬伤得极重。短时日内是入不得战场了,最起码得卧床一个多月。
他看了元彬一眼,“邱知府怕是已经投靠了恭王,他们刚拿下华东府,想趁着你还病重,边关的援军还没到,一举将武钧府也拿下。”
元彬冷笑一声,“胃口倒是不小,可惜只要我元彬还活着一日,便不会让他得逞!”
顾诚玉沉思了一瞬,他倒是对恭王的实力有些刮目相看。不知恭王到底有多少军队。若是有几十万,与朝廷倒是能分庭抗礼了。
只是淄封府离靖王的丰庆府这般近,靖王当真没察觉吗?他是不信的。
“这次我回玉门关,便是因为那老东西告知我威虎将军被人偷袭,伤重昏迷。虎威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坐视不理?当时也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多想,便即刻赶去了玉门关。谁知到了玉门关,发现虎威将军只是伤了手臂,根本无性命之忧。”
元彬深吸一口气,脸色比之前更为苍白了些。
“我知道中了计,怀疑有人想将我调开,对武钧府不利。于是我立即转回,谁想还未出玉门关多远,便遇到了第一次击杀。数十名黑衣人围攻我,我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当时身上已连中数剑。”
“好不容易武钧府的城门在望,我却遇到了第二次击杀。”
顾诚玉点了点头,大夫也说元彬伤口极深,腹部和肩部的伤口狰狞可怖,可见当时伤得有多重。
他对此人的毅力还是挺佩服的,伤得这么重,一回到武钧府,没有丝毫犹豫便上了战场,一直坚持到茗墨将他救回来。就这份责任心和忠心,令人侧目。
朝廷有此人是福,就是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不过,此人或许也不是蠢,只是不喜欢弯弯绕绕,典型的直男一枚。
“你如今上不了战场,还要卧床休息一个月以上。恭王既然能攻下华东府,武钧府自然不在话下。武钧府比起华东府多有不如,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过你只需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切勿轻举妄动!”
“多谢顾大人!不过我还是要请大人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我看他本事弱,为人也十分机敏,此等人才不可埋没!”
听得元彬又提起这茬,顾诚玉不由抽了抽嘴角,还有完没完了?
“对了,之前那刘蒙说,第一批刺客不是他们派去的,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此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屑于说谎。当时他以为我必死无疑,也没必要隐瞒!”
元彬想起战场上,刘蒙对他说的话,心中多了一丝疑惑。
“哦?那这么说来,第一次击杀你的,另有其人!”顾诚玉思忖了片刻,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屋内小声的交谈结束,便陷入了沉寂中。
“顾大人,这令牌还请大人暂时保管!即便今日没成事,恭王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说那逞强的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给您一封文书,算是将那五万兵马暂且由您指挥,您看如何?”
元彬说这话有些气短,他说话时一直看着茗墨,其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顾诚玉明白元彬的意思,他这是想让茗墨挑了这担子。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五万军队就多了一分底气。
他到了边关,如今正在这武钧府,瞒是瞒不住的。若是不插手此事,皇上必然会对他不满。
那些个朝臣更是如苍蝇一般,令人厌恶,届时说不得将罪都推到他身上。他还有父母亲人在大衍,一族的性命都系在他身上。
他不可能追随恭王,其实早就注定要站到恭王的对立面。若是恭王早些暴露出他的实力来,他或许当初也会考虑恭王吧?
“这于国法不合!”顾诚玉没去接那令牌,而是直接拒绝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还请顾大人以大局为重。我也知道这是为难顾大人,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等我好一些,自然会担起这份重任。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我愿一力承担。”
本朝律法,不得皇上恩准,这令牌文官是摸不得的。虽说也是无奈之举,可事后若追究起来,顾诚玉也得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