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凄惨尖厉,顾诚玉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他正准备让人砸西厢房的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顾诚玉叫哑婆婆时,西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女子从里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来人呐!快来人呐!死人了,死人了......”
顾诚玉一看,这不是王月娘是谁?
王月娘前额发丝散乱,跑得气喘吁吁,好似受了许多惊吓。
她的神情更是慌张至极,满脸都带着惊恐。
“瞎嚷嚷什么?”顾诚玉见院子里还有一些宾客没走,只得先呵斥住王月娘。
既然王月娘嚷嚷着人死了,那肯定不是正常死亡。顾诚玉想到了顾诚义,会不会是他?
“大伯!你带上族中的长辈先替我送客,我去看看。”
顾诚玉连忙让顾大伯先帮忙送走宾客,不管是谁死了,宾客都不能留下看热闹。
“死人了?是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伸长了脖子,向西厢房望去。
“那几间屋子不是顾家老二的住处吗?是谁死了?难道是顾老二?”一位村民连忙问起了身边的同村人,他的话中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成分。
“你快去看看!”顾大伯连忙应下,他知道顾家这是又出事了。
顾大伯叹了口气,怎么就赶在了今日?难道是顾诚义死了?
按说西厢房不止王月娘和顾诚义才对,怎么没见其他人出来?
一说西厢房死人了,顾老爹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手颤抖个不停,想跟着去看看,可偏偏脚不听使唤。他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
当初顾家分了家以后,没过上半年,西厢房就对正屋的方向隔了一堵不算高的墙。
墙上留了一道门,为的是方便去牲口棚。
顾诚玉带上茗墨和茗砚急匆匆地从门里而入,直奔顾诚义所在的屋子。
王月娘已经叫哑婆婆拉着跟了过来,真要发生了什么事,王月娘应该算是知情人。
“啊!”
“啊!”
顾诚玉才靠近屋子,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尖叫。
顾诚玉脚下一顿,这是两道女子的声音,看来出事的只能是顾诚义了。
一把推开门,顾诚玉只看见屋内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扯破的衣裳,有男子的,也有女子的。
炕上躺着一个人,光裸着身子一动不动。屋子的一角缩着两名女子,两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床上的身影,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顾诚玉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一个全身赤裸,身上一件衣裳也无。还有一个只穿了件肚兜,还要掉不掉的。
他差不多已经明白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这两人是个麻烦。
“哑婆婆,让她们把衣服穿上!”
说完,顾诚玉就背转身等两人整理一下仪容。
他是不可能离开的,还不知顾诚义是个什么情况。
按照刚才这么大的声响,顾诚义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估计是真的不行了。
哑婆婆做过大户人家的婆子,屋内的情况她怎能不明白?
这两个女子刚才和炕上那个在干什么,连想都不用想。她虽然觉得脏,但主子发了话,她也只得上前帮忙。
“快把衣裳穿起来,这样成何体统?”哑婆婆脸上带着鄙夷,丝毫没有掩饰。
这种事儿看着都要长针眼,她家五爷还未成亲呢!
这两个小蹄子真是不知羞,有男子进来也不知道穿上衣裳,真是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
“茗墨,你去请李郎中过来!茗砚,你去门口看着,除了李郎中,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李郎中是一定要请的,顾诚义突然死了。虽然死因不难推断,但这事儿必须处理妥当,不然就要被人钻了空子。
茗墨和茗砚也都未成亲,他们乍然看见女子的裸体,都吓得不知所措。
只看到了一眼就别开了眼,不敢再往屋里看。
顾诚玉的命令正中两人的意,两人纷纷松了口气,各自领命出去了。
哑婆婆不停地催促着两人将衣裳穿上,奈何两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这会儿穿衣裳也是抖抖索索的,极不利索。不是穿错了袖子,就是穿错了裤腿。
哑婆婆不敢将目光放在炕上,又见两人不中用,只能上前帮忙。
“大人,已经整理妥当!”
顾诚玉听见哑婆婆这句话,就连忙转身向着床边走去。
刚才屋里就充斥这一股子异味,顾诚玉拿帕子捂着口鼻,走到炕前不到一米远,看向了顾诚义。
这一看,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顾诚义睁大着双眼,而大张着的口中,喷出的鲜血伴着血沫已经流到了耳廓处。
往下看,炕上铺着的被褥已经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
而他全身上下最明显的地方就是私处,只见那处还保持着一柱擎天的模样。
顾诚玉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他确定这是磕了药。
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真是没想到顾诚义将自己给作死了。
原本他还想让顾诚义躺在床上度过剩下的余生,可顾诚义竟然先一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这样的结果并非是顾诚义的本意,但谁叫他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呢?
“哑婆婆!你将这两人带出来,我要亲自审问她们。”
顾诚玉本想转身就走,可他到底还是回了头,将炕上的被褥一把扯过,盖在了顾诚义身上。
死得已经够不体面了,要是还任尸体这样暴露在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人!李郎中来了!”
茗墨微微喘气,到了屋内才将李郎中放下。因为李郎中走得慢,他是背着李郎中来的。
“咳!不知道我年纪大了?被你背着一路颠簸,连刚才吃的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李郎中本也是在顾家坐席的,只是家里还晒着药材,他就想着早些回去。
因此茗墨去请的时候,他才刚到家。
“李伯伯!快给我二哥看看。”
虽然顾诚玉无比确定顾诚义已经死亡,但他不是郎中,再说这样的事儿他不想沾。
因为二郎也是个麻烦,谁知道会不会赖在他头上?
李郎中一看顾诚玉这般严肃和急切,就知道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