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老三这次退役时因为战事胜利告捷,所以官家高兴,给每个退役返乡的士兵发了六两雪花银作为赏赐。又听说一大早老三媳妇就进城去了。生怕这么多钱都被柳乔乔给败光了,刘氏想都没想就立即跑到老三家里来了。
来的时候发现柳乔乔不在家,知道自家儿子不敢断然地忤逆她,便很有自信的让许怀璟乖乖的交出六两银子来。可许怀璟早就不是过去那个愚孝子了。
知道了自己孩子被刘氏偏袒虐待的事情之后,便不再对刘氏惟命是从了。他记住了柳乔乔对他说的话,这笔银子将来是要给瑞瑞读书用的。决不能随意动用。于是便一口回绝了刘氏。
面对自己儿子的忤逆,刘氏气急败坏,不顾形象的站在院子门口扯着嗓子叫骂起来,
“大家伙快来看看呀,这就是我怀胎十月辛苦拉扯大的好儿子呀。如今翅膀硬了,连老母亲都不愿意供养了。”
骂骂嚷嚷的叫唤了好长时间,许怀璟就是不为所动,坐在屋子里继续盘着手里的石磨。
直到柳乔乔回来,许怀璟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计。准备去接过柳乔乔手里的竹篮。
却被眼尖的刘氏看见,一个健步上前夺过竹篮子。
满满当当的篮子里,肯定都是些好东西。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对夫妻俩,背着我偷买些什么东西。”
掀开竹篮上的盖布,刘氏愣了一下。
一篮子的破树叶子树枝,还一股味道。老三媳妇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刘氏不死心的将篮子的东西一一翻倒在地上,在篮子底部找到好大一块油纸包着的点心,还有二尺红头绳。
刘氏像是抓到宝一样的举起这两样东西拿出去给大伙看。
“大家伙都过来看看呀。着老三家的,叫嚷着说没钱过活快要饿死,现下居然有钱买这些东西。这是要故意饿死我这个婆婆呀!”
柳乔乔隐忍着内心火爆的脾气,一再劝导自己,今日人多,千万不要随意发作,反而有理变得没理了。
萌萌见奶奶手上拿着的红头绳,那是昨日娘亲答应要买给她的,居然又被讨厌的奶奶给抢走了。便哭了起来,嘴里嘟囔着,红头绳,娘亲,红头绳。
柳乔乔最见不得欺辱弱小之事。更何况这刘氏再三的欺负一个三岁的孩童,简直忍无可忍。
“小孩的东西你也抢?有没有一点为人祖母的样子!”柳乔乔走上前夺走了刘氏手里的红头绳,递给哭泣的萌萌,说道:“瑞瑞你带着妹妹到外面院子里玩一会儿。娘跟你祖母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瑞瑞听罢乖巧的牵着萌萌去了外院。
“哎呦,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摊上个不孝的儿子也就罢了。没成想还摊上个这样的悍妇做儿媳妇。我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活的下去呀!”
刘氏顺势往地上一坐,哭闹了起来。
“我这刚从镇里回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如此哭闹不休。到底想做什么?”柳乔乔已经够有素质的了。可不就是说现代文明还是有所进步的,她可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
“是啊,娘,我离家一年多,家中一应事物都由乔乔搭理。您若真想要些什么,还是好好的跟乔乔说说。这样闹下去,您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许怀璟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好让人看了笑话去,便从中说了软话。
刘氏见事情有所转机,能够商量,便立即停止哭闹。
“我也不想跟你们多费口舌。老三媳妇,你今日若是把我儿子退役银两交还于我。我许家暂且还能容忍你这个悍妇。”
“若我不能如你所愿呢?”柳乔乔冷笑一声。她这个现代人,有胳膊有腿,有脑子有本领,害怕被人休了活不下去吗?再说了,经过昨日一事,她便能看的出来,许怀璟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
“哼!你对上从不侍奉公婆,对下未能养育一双儿女,对你丈夫也从不温顺听话。就凭着这三点,我老婆子便能做主休你三回了!”
“娘,您是在与我说笑吗?”柳乔乔这回大声的笑了起来,“不侍奉公婆?哼,您怕是忘了,当初是您趁着我相公应征入伍,便联合着大房二房的人将我赶了出来。二哥将属于我们三房的几亩薄田给抢占了去。说是日后婆婆您归二房供养,所以三房自然用不着田地。您忘了,我可没忘。我相信,当初分家,二房的人还请来了地堡做证。现下需要请他老人家过来提醒提醒你吗?”
“你——”刘氏咂舌,这点差点忘记了。当初是老.二跟她说,把老三的田地要过来,反正老三被充军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留着田地给他们,岂不是便宜了外人。于是便哄着她将原本就属于老三的八亩良田划给了老.二家。
“您还说我不能抚养,对吗?”柳乔乔一一应对刘氏指责她的话,“我倒是想先问问您,您将我们赶到这样的破屋子里来,一分田地都没有留给我们。还要怪我不能养育好一双儿女?如今我能将孩子们喂饱穿暖已是不易了。”
“说我对丈夫不能温顺听话。请问这话是我丈夫许怀璟亲口跟你说的吗?”说到这里,柳乔乔看向许怀璟,问道:“相公,我这个妻子哪里做的不好吗?”
许怀璟自然是摇头。
刘氏语塞,见自己说不过柳乔乔,便又开始耍起老一套来了。往地上一趟,哭了起来。
“你们今日若是不将那银两交出来。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墙上。反正早晚要被你们饿死,还不如早早了断的好。”
又来这一套。之前就是因为刘氏使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一套。原主屡屡妥协,才纵的刘氏将这一家子人拿捏的稳稳的。
可她柳乔乔可不是旁人。本就与这家子毫无血亲关系。这老太太寻死腻活的做给别人看。她权当看戏呗。
她脸上毫无波澜的看着刘氏摊在地上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