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老熟人,程元卿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心下相当了然。
这是鸢飞楼张员外和掌柜的贼心不死,还想通过她打酒方的主意。
眼角余光默默打量着这个男人心里猜测着……
被这样的阴森又黏腻的目光盯着,她抖抖身上颤栗起来的鸡皮疙瘩,程元卿回望了过去,清澈无辜的眸子和那冰冷的视线打了个照面。
对方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小娃娃居然如此胆量,又想到外面的那些谣言,还有她酿出来的酒。
心下了然,她这幅反应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收回视线,不再继续打量。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密室里落针可闻,谁都没有主动打破这份安静。
程元卿被捆着,身上没有力气,软软的靠着墙,百无聊赖地发着呆,暂时也不害怕,他们费尽心思把自己从永福村弄来,总不可能就为了一刀子砍死自己。
还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那她暂时就不会有事儿。
她现在比较担心程时年和秦氏从酒坊回来,看见她不在家,会有多着急,想起秦氏哭个不停的模样,她突然烦闷,早知如此就不出来了!
至于这些人的目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果不其然,没过多久。
张员外最先沉不住气:“你现在小命都在我们手上,给我老实点,快点把酒方交出来,我饶你不死,要不然……”
他话没有说下去,话中透着阴险的杀意还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他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好,家财散尽,跟家人颠沛流离,时不时还有收利子钱的人来威胁索命。
赵七也目光深深地看着歪倒在地上的人。
程元卿听着这莫名耳熟的玛丽苏开场白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瞅了他们一眼,双眸纯净“你们说啥?”她把声音掐的软软的,带着涉世未深的懵懂。
张员外被程元卿这模样气得一噎,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却不上不下,堵的人很无力。
“别装不知道,就是你们家的酒方!”张员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声的吼着。
程元卿拿眼瞅他,“什么酒方子。”
“就是元合酒方!”赵七激动的说道,以为这小姑娘终于被吓到了,眼神热切地看着面前这人,仿佛在看一座金山银山。
程元卿转了转眼珠,极其无辜的开口:“可,可我不知道。”
软软糯糯的嗓音传来,丝毫不见方才的无畏与嚣张,居然还能听出一丝可怜害怕的意味。
赵七瞪大了眼睛,“整个县城都知道这酒是你酿出来的!元合酒的酒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暴跳如雷,下意识就觉得程元卿在诓自己。
程元卿被他一吼,呆了一瞬,眼眶瞬间泛红,豆大的泪珠蓄满眼眶。
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赵七和张员外:“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酒是我爹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都我会酿酒,只不过是给外头看的由头罢了,呜呜。”
她说着说着,好似忍不住了,居然呜呜地哭了。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从眼眶中涌出来看的人,顷刻间便打湿了那张小脸,看的让人揪心不已。
赵七和张员外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女孩儿,心中也狐疑,他们一开始也怀疑过,这样的好酒怎么可能是个小娃做出来的,还是个女娃。
张员外看着哭泣着丫头,眼睛眯了眯。这丫头的机灵劲可不是一般孩子可以比的,对程元卿说的话半信半疑。
赵七和张员外都沉默下来,曾经虽然怀疑想过,但外面谣言传的如风起,他们将人弄过来的时候。可并没有考虑这个可能,现在听她这么说。
他眉毛一竖,语气却温和带着循循善诱:“你爹娘酿酒的时候,你可在身旁学到了一招半式?你若知道能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赵七诱惑道。
程元卿听了之后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惨极了但是拼命地摇摇头,“我 ,我不会。”
赵七心中焦虑不已,一直在这儿跟个小女娃耗着,还套不出话来。他最近过的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好不容易将人弄过来了,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收手?
赵七绿豆大小的眼珠子转了两转,随即一亮!看着张员外道:“就算这小娃不知道,那她爹娘还能不知道嘛!这小女娃都到咱们手里了,还怕什么!”
他眼中流露着阴险算计,言语尽是嚣张,得意。张员外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被捆在地上的程元卿听到他们说的话,双眸一寒!拳头狠狠握紧。
赵七正准备附耳过去偷偷计划,就看见张员外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他脑子转了转,就明白其中用意,冷笑一声。
“这小娃都在咱们手里了,让人去他们家酒坊塞纸条。让他们把酒方子放到九曲胡同的拐角处,那程氏夫妇为了自家女儿,哪能还有不同意的道理,自然会乖乖把酒方子双手奉上,如若不然的话……这女娃子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赵七故意把声音放到很大,一边说,还一边瞥着捆在地上的小女娃试图从程元卿眼中看出什么反应。
程元卿倒是也没让他失望,脸上很配合地露出了惊恐和害怕,赵七看了良久,缺也只有这两种反应,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心里微微失望。
看来酒方子确实不在她身上,不然早就大哭着交了出来。他心里觉得晦气,和张员外大步离开了这阴暗的密室。
走之前还把门中重的上了锁。就听钥匙转动的声音,至少锁了三层!
程元卿嫌弃的撇了撇嘴,这两个老匹夫还想诓自己?
之前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穿的少现在在这阴暗不见天日的密室阴冷冷凉嗖嗖的,还没有什么力气。
她思忖着现如今的处境,又想着家中的爹娘大姐。
如果酒方真的在爹娘手中的话,他们得到了消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来就自己,但……
程元卿比谁都清楚,制酒的方法掌握自己手中。
想到他们收到那这两个老东西送去的纸条,会担心成什么样,她头疼,心里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