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为了为朱府添一门如意姻亲,给朱家继子将来的生意添一助手,那么洪县美女到处是,何必非要抢乐云?
一来,乐云的长相是没得挑的,即便是站在这一群貌美如花的娇娇女儿群里,也是艳盖四下。而且她一手惊艳的绣技更是锦上添花。二来,联姻这种事,女儿如果不是亲生的,那就得寻个可靠的。朱家继子虽小,但联姻的事情计划就在这几年,所以再从小养一个,就不现实了。而乐云怎么说都是李玉娥的亲生女儿,自然是第一人选。
李玉娥的算盘是,亲生的母女,分别再久,也是血脉相通的,只要放在跟前好好的养几年,对她好一些,她自然会认自己这个母亲。也正好在这几年里再出挑一下身材,等到十五及笄就可以说亲。
对于此事,朱老爷自然也是赞同的,而且自乐云进了朱府,他对李玉娥就更加好了,已经许诺,等乐云寻好了婆家,在出嫁之前,就会抬李玉娥为正室。自然,他对乐云是李玉娥亲生女儿的事也就没追究。本来么,利用的就是这个血缘关系,玉娥若是没有这么个女儿,这人选还真不好找。
“钱夫人说笑,今日这宴,我本不该来的,只是黄家盛情,我也是受宠若惊。”李玉娥嘴上这么说,眼儿里却一眨不眨的望着隔了两桌正在与几个贵小姐说笑的乐云,瓷白的小脸儿上一片艳红,恁的是诱人。这样的女儿,又识得字,又做得一手好绣,哪愁说不到好人家?那黄家的嫡少爷。她看就不错。
钱夫人心里暗骂,脸上却是淡笑:“朱夫人好命,朱家认下的干儿干女一个一个的都聪明伶利。特别是女儿,长的是真美。”
“钱夫人这就不对了”对面的黄二夫人接嘴:“要说这朱家小姐啊,最称绝的那是一手绣技。啧啧啧,反正我见过的人都没有她绣的好。便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鬼针’做的绣也没她的好。我正还想着,要向她求一副帕子呢。”
李玉娥脸色刚要沉,听黄二夫人是夸,又换作笑:“小女乱绣罢了,哪用得求?回头我叫她做一副好的,亲自给你送来。”
“朱夫人你可不能偏心,即然这样。那我也得要一个荷包”
“我新做了件衣裳,上面还没绣什么,一直空着挖心思呢,不如也叫朱小姐出出手?”一听李玉娥那话,诸位夫人纷纷要求
“行行行,我那女儿啊,除了会做绣,别的什么都不会”李玉娥捂嘴轻笑,毫不掩饰心里的骄傲:“你们都仔细的跟我说说,回头我叫她一一的替你们绣了来。”
“那可幸苦你家女儿了。怪不好意思。你跟她说,回头我拿一颗南海彩珠与她作换。”钱夫人指指自己戴在发上的一颗发亮的大珍珠。
“哪里使得?”李玉娥毫不犹豫推了回去:“小女别的不敢说,对我最是孝顺,我说东。她便不会提西,几件绣品罢了,我叫她做,她哪会说什么?钱夫人快快将这珠子收好!!”
“真的啊?天啊,我就说朱夫人好命,你看你,不用受罪,不用吃苦,白得一双儿女,而且还这么孝顺。”钱夫人一脸艳慕的望着李玉娥,真心羡慕
“我家的那个,也不是我说,我跟她爹说什么她都只听一半,不耐烦了就跑出去寻她的小姐妹,唉,我是无法了……”另一夫人叹息
“我家的倒是听话,可对我的话从来不听,只听她爹的,我这做娘的啊……”又一夫人叹
李玉娥很是满足于众人艳慕的眼神,正自得的与诸夫人说笑,那头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是肉与肉用大力道摔在一起,发出的脆响。
不用说,准是哪个小姐的丫环惹到了主子,挨了罚。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丫环,多少是失了小姐的体面,这么凶悍,以后哪家敢要?李玉娥一边暗思思量,一边望过去,看清那边情况的同时,霍的张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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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不是乐云吗?
那个挨打的丫头是谁?小翅?乐云进府这大半年,性子柔和,从不打骂下人,而这小翅,那更不用说了,是她亲自挑选出来送过去的,怎会惹得耳光?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乐云?
李玉娥还处在震惊和惊慌之中,黄二夫人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钱夫人带着一桌夫人,正要起身也过去瞧瞧,被跑过来的黄府管事安抚下。这样的场面,许多人围在一起成什么体统?诸位夫人好奇了一阵子,又继续说起了别的。
李玉娥回神,二话不说,起身也过去了。
因着中间隔有山石和花树,所以与乐云那桌相邻能听见把掌声的,就只有李玉娥这桌和旁边黄大夫人带的那桌。
此时两桌人都有有眼力的黄府人安抚下,黄二夫人与黄大夫人则已经立于乐云那桌前。那张桌子上坐的是各家的小姐,黄家大房二房的三位小姐,乐云,吕小姐,解小姐,还有叶家二房和四房的两个女儿。
李玉娥跑过来时,小翅正跃于乐云膝下,浑身颤抖着,不停的呜呜哭着。刚才李玉娥离的远没看见,以为是小翅惹了乐云,现在才看见,小翼也跪在地上,只是没哭。
乐云一脸冷色,正立在那里,向桌上几位小姐和黄家两个夫人道谦:“各位真是对不住,这样的大日子,我的丫环竟然做这样的事,丢我的人,回去之后,我自会再加教训。”
“哼!!”黄香宜不满的一哼,脸扭向一旁,一副你当然应该好好修理修理你的丫环的表情。
“云儿,怎么回事?”李玉娥轻询出声,难道小翼和小翅真的犯了错?
“姨娘。”乐云张嘴,却是一个‘姨娘’
李玉娥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乐云后面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自朱家太太死后,她就一直等着被抬作正室,甚至为了讨好朱老爷,还将乐云抢了来,终于得了一个许诺。现在在眼前诸位太太眼里,她就是将来的准朱太太,否则,黄家大宴,怎么会请她来?
便是这些个太太们,也都是称她一声‘朱太太’,当做正室来看待,可是乐云一张嘴却喊了一个‘姨娘’,李玉娥觉得,周围的小姐和太太们投来的眼神,简直叫她想撞墙。
“这两个不省心的,端个盘子都不稳,不小心洒了黄小姐一身。”乐云当没看见李玉娥的反应,继续说着。你不是爱虚荣,爱往上攀位子吗?你以为抢我来我会乖乖配合?拿我的终身大事做你的垫脚石,你以为我傻的会认你当亲母,并且感激涕零?我的娘,只有张家村那一个。现在开始,咱们就开始互相拆台吧。
“哼,我这可是刚做的衣裳,京城来的料子,就那么几尺布,我还没稀罕够呢!!”黄相宜在一旁上老不高兴的瞪地上两个丫环。
小翅小翼忙磕起头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翼又哭着道:“小姐,不是我不小心,刚刚是小翅脚下不稳,碰了我一下,我才将酒洒出来的,小姐,小姐……”
“小翅,你有何话说?”乐云冷冷望向小翅
“是奴婢不小心”小翅亦是哭咽
“好。”乐云抬头再望向李玉娥:“姨娘,你也听见了。丫环做事不利,我不能叫她坏了我跟黄小姐的情宜。即然如此,小翅就从我房里调走吧,我房里也不缺这一个,下面的二等三等丫环等我回去了,再提一个上来便是。”
姨娘,姨娘,姨娘!!!
这两个字,将李玉娥的眼和脸都烧红了
“小姐!!!”小翅伏地,呜呜的哭起来
乐云不耐的皱起眉:“当着这么多人,哭什么哭?你若是识趣些,回去还能留在朱府。”
小翼听她没事,安静的跪在一旁,有些兴灾乐祸的望着小翅。
“夫人……”李玉娥正怔怔间,小翠及时拉了她一把,并在她耳边迅速耳语了几句。
李玉娥一下子回神。
是了,这时候不是失神的时候,不过一个称谓,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乐云喊的也对,这个么,以后自然会改的。不过眼下的情况,似乎真的像小翠说的不太对劲,牵扯到朱家的脸面,还有两个她费力安排在乐云身边的丫环,她得处理好了。
小翅还伏在地上哭着,小翼依然垂首
李玉娥扶着小翠,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两个丫环,微微的眯眯眼。
地上这两个,都是她安排在乐云身边的人。她们的任务,一是负责乐云起居,更重要的是要帮她监视乐云,千万不能与张家村那边有任何联系。可是现在,似乎……
想到这几日乐云的表现,似乎对小翼很好,对小翅则冷鼻子冷眼,现在更是借着这场宴席,想要把小翅换掉。是小翅真的不好,还是小翼背叛,所以做为自己人的小翅就不被容于人眼?
可是这两个人都是她精挑的,哪里会犯错?明显就是小翼跟乐云串通,想除掉小翅,以后好做事方便。这样的把戏,以为她看不出来?她又怎能叫乐云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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