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虽然被五花大绑,但还是挣扎不休,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没见没识的青口小儿,你也不睁大了你那双猪眼,瞧清清你爷爷我是谁?还不快快放了我,我且饶你一命,否则,看我的兄弟们砸了你的家,灭你全家,姐姐妹妹们再拿来叫爷们好好享受享受……”
他话没说完,被蓝文陵塞了块抹布在嘴里:“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话全部将会做为呈堂证供,所以我劝你——闭嘴!!”
“唔唔唔!!”大汉像是被惹怒了的狮子,瞪着铜铃大眼,扭动挣扎,一副样子像是要把蓝文陵生吞活剥吃了似的。
“这人不像是咱们弯月的人,应该是外面来的。依我看,应是雇凶伤人砸店。”蓝文陵身边的大衙役仔细瞧了一会儿,道。
“我看也是。”蓝文陵将大汉推给衙役们,拍拍手:“不是大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嚣张?咱们这小地方,穷山贫水的,可长不出这样的人物来。”
“那看来这是一块大肉啊!!”另一名大衙役眼睛发亮,最近弯月太安静了,安静的他们连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不立功,又哪里来的升迁?听说今日这可能是件跨地方的‘大案’,连什么平日稳重的大衙役都红了眼。
“你们先将他带回衙门,叫亭长审过了再说。我留在这里,清理一下现场,也要清算一下损失,等以后也好算赔。”蓝文陵倒没那么激动,上次就有调令调他去洪县,可是他没去。在这小镇,守着家中二老。守着妻子儿女,就挺好的,他不想跑的太远了。
“好好好”两个大衙役一听叫他们押人回去。顿时感激的望着蓝文陵,他这是把立功的机会让给自己二人哩。
“快走吧。”蓝文陵挥手,叫衙役们把那个一直在不甘心的‘唔唔唔’的大汉带走。上前去查看张作富和张兆德的伤势。
这时,大夫也来了。兆德的伤轻,都是些皮外伤,但张作富的腰可能闪到了,身上也有多处淤伤。三四个人小心的将他抬进房里,大夫给仔细的上过了药,又开了方子,叮嘱一个月之内不准下床。
“该死的!!”张兆德气的一拳捶在门框上。眼睛都红了。这酒楼可是他跟爹的心血,是一家人的生计,现在一下子砸成这样,什么都烂了,又闹的这样大,把人全吓跑了,以后可怎么办?而且爹还伤成这样子,他只恨自己力 气没有那么大,刚才没有拦住那些人。
“兆德,你别这样。”乐清轻言安慰:“他们十来个人。又是有目的而来的,你跟作富叔两个再拦也拦不住的。好在现在多少扭住了一个,等衙门那里审问结果出来,知道了是谁做的。事情也就好办了。眼下是不是要把婶子叫来,好照顾着作富叔啊?”
“先不敢跟我娘说。”张兆德伸袖抹一抹额头,叹一口气,走到大堂开始跟几个小二一起收拾起地上的狼藉来:“店里成这样,这几日也不可能开张了,倒不如我来照顾我爹好了。等这事略微平息,再跟我娘说。”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块碎掉的瓷盘,心疼的:“这些人也真狠,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没放过,连窖里存的酒都全打烂了。我真纳闷,他们怎么连酒窖的地方都知道呢?”
“是跟谁家结仇了吗?”这仇可真够深的。
“没有啊,你也知道我家的,做事向来柔和,连讨帐都从不逼人。”
“那会是怎么回事呢……”乐清轻声嘀咕着,眼角余光瞥见两个影子在酒楼门口略停了一下,转弯儿往东去了。
直觉觉得这两人有些鬼鬼崇崇,乐清正脸看过去,是嫁入许家的赵凤和刚嫁在镇上一户富户家里的赵凰。两人穿着一身艳丽,走在由于刚才的混战而有些冷清的街上,显得扎眼无比。
或许是感到自己望过来,两人加快了脚步。即便从背影,也能感到两人的紧张和不安。
“赵凤”乐清叫住两人。酒楼刚遭一劫,这两人就出现了,而且还对里面张张望望的,总归不可能是来吃饭的吧?再者,许家的姨太,出门再不济也有顶小轿吧?何况赵凰嫁进那家富户里头,做的可是正妻。两个堂堂贵妇,不坐轿子不坐马车,鬼鬼崇崇的跑过来,说是没有猫腻,谁信?
肉眼可见那两个急切的身影闻声一顿。
乐清眯眼,这两人还真的心里有鬼,难道……
“做什么?”赵凤转过身来,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有些心虚,语气极不客气
“你紧张什么?”乐清暗暗吸口气,放松脸上的线条,指指身后:“你也看见了,这家酒楼被人砸了,老板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刚请的大夫说无能为力,我想请你帮个忙,去镇东把那个最好的大夫请来。”
“嘶!”一声明显的吸气声,姐妹两个身子齐齐一颤, 赵凤的声音有些抖:“要,要死了?”
“他要死不死,也不关你的事,你干麻紧张成这样?”乐清眯起眼,看来这姐妹真的有问题。再联想到这赵凤是许家的人,那么……她往前逼进几步:“难道今日的事与你有关?或者,根本就是你支使的?”
“你说什么!!”赵凤受了惊吓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声音有些尖厉
“姐姐”赵凰伸手扶住赵凤,转脸瞪着乐清:“我们姐妹不过是在街上走一趟,离你酒楼远远的,你干什么在这血口喷人?”
“没做什么,干什么这么紧张?”她真是反应够迟钝,张作富平日行事低调,不可能得罪人,可是他卖自己的酒,而且跟自己的关系还比较好,就有人看不顺眼了。这点自己早怎么没想到呢?
“哼,我们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赵凰抬抬下巴:“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以以满弯月镇 的 人都要以你为首是瞻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呢?”
“是啊,你对着别人指手划脚的我不管,可是我们姐妹走在路上好好的,你凭什么半路跳出来血口喷人?跳上桌的蛤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哼哼”赵凤也回过神来,给妹妹帮腔。
“我告诉你,那酒楼叫人砸了,弄得一摊烂货,那是他活该!!认得你这样的人,那是他倒霉!好狗不挡道,你赶紧让开,别在这满街乱吠!!”赵凰瞪着乐清,说的话真叫人想上去给她两巴掌。
乐清怒极反笑:“呵呵呵,与你们无关是吧?你们来的晚了没看见,刚刚那十几个砸店的人,让衙门里的人捉住了一个,此时正送往衙门里头审问呢。等审问结果出来了, 咱们瞧瞧真正倒霉的是谁。”这对姐妹要是心虚,眼神肯定掩饰不住。
果然,赵凤一脸惨然
“姐姐别听她 的!!她骗我们呢”赵凰忽觉露嘴,又抬起下巴:“捉着谁逮着谁了,该我们什么屁事?姐姐我们不与她纠缠,我们走。”
“哦,哦。”赵凤任由赵凰扶着往前,姐妹两个迅速的在乐清面前消失。
呵呵,许家
许家,许家,终于耐不住了吗?自己没有先动手,他们倒先忍不住了?不冲着自己来,倒拿富记酒楼开刀了,而且下手还这么狠,砸店又打人。好好好,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哼哼,谁叫你家有位蠢姨太呢?
帮着张兆德收拾了一会儿酒楼,乐清没留在那里等消息,先回了农庄。
“千回百转”一进农庄,乐清先把千回和百转叫来:“今儿许家把作富叔的酒楼砸了,只因他家卖咱们的酒,而且常跟咱们乐记走动。”
“啊?什么?这也太嚣张了吧?”千回当下气愤的跺脚:“还有没有王法了,青天白日的,他家竟敢这样?”
“这事恐怕是小姐的猜测,还没有证据吧?”百转冷静
“是”乐清点头:“人捉住了一个,正在衙门那里审着。可是如果这事真是许家做的,那么咱们现在就该有所行动了。若不趁早,恐怕会有变数,你们说呢?”
“我觉得也是。”百转点头:“许家和乐记两家一直相持不下,各自占着各自的地盘,也算是维持住了一种平衡。只不过这种畸形的平衡不可能维持长久,咱们各自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准备一有机会就下手。现在他家突然对富记酒楼下手,那说明他们准备要行动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跑在他们前头才行。”
“我同意百转说的。”千回重重的点头。
“那好。事不宜迟,千回,你马上去联系我们已约好的那两家酒楼,跟他们说现在可以停用许家的酒,而用乐记的酒了。百转,你去跟大掌事说,马上推出咱们新配出的两种酒,那些想卖这两种酒的,店里就不能见到许家酒的影子。还有,整个弯月镇的酒坊,酒价统一下调百分之十。”百分数早就教过她们,都晓得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