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看地居然带了这么多装备,还真是来郊游的吧?三兄弟已经习惯了,葛长兴嘴角抽了抽,也忍住了。
虽然葛长兴优先将地卖给老方家,但在老方家之前,已经有人得到了内幕消息,都私下跑来看过地了。因此对于鲁家坡的人来说,最近还是见过不少外人的。
方志忠招呼那三个老头入座,边吃边聊。聊的自然不只是家常,还有鲁家坡的一些习惯、人情、工钱水平等等。
老头们已经把他当成这片地的主人了,听问工钱方面,自然是一一回答了,还说他们村也有不少壮劳力。
不过大家都有地,要人干活的话,可以在时间上商量一下,调工,还是可以抽调百几十人出来的。
而且附近田家冲也差不多,不说每家调得出一个,一个村调百十个人还是可以的。工钱方面,若能给三十文钱,再包吃一顿,肯定很多人愿意来的。
一个村百几十人,两个村加起来也就三百人,这对于五千亩地大面积耕种起来,还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方小福在旁安静听着的时候,心思便转开了。
“鲁爷爷,不知道除了你们鲁家坡、田家冲,附近还有几个村子?”方小福有了决定,便十分嘴甜地开口了。
赵君睿在入座后就安静当起了旁听者,并没有什么都表示一下好奇,到是很有眼色。
“田家冲在咱们鲁家坡的东头,你们这块地在鲁家坡的西边,这上边还有新梨村、黄坡村、李家庄子,虽说也在附近,都没咱们鲁家坡和田家冲近。”
“下头还有几个村子,不过隔着这座茅柴山岭子,那就更远了,只有翻山越岭过来,不好走车马。”鲁村长虽然奇怪一个小不点孩子提问,但还是一一详说了。
“在茅柴山那头还有两座村子和一条河。而这块地主要还是咱们鲁家坡范围,当初也是咱们鲁家坡垦出来的。”
“没有牵扯到那么多村子就好办了。”方小福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是,这地是鲁家范围,如果不是官府收了去,就是他们自己的地了。
不过他们也种不了这么多地,毕竟要大把银钱的。又不是谁垦出来就是谁的了,不然衙门吃啥?因此垦出来后就让县丞衙门收了去。
在知道方家人是按六两银子的友情价买的,也只在心里感慨了一翻,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身为小百姓,自是不敢评判衙门啥也没做就赚了一半走了这种事情。
“咱们的地在鲁家坡,以后还得劳您和几位耆老爷爷多照看呢。”方小福看了看大伯,又朝鲁村长笑道,“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啊。”
打了个哈哈,方小福却不再继续在地的事儿上说下去了。
接下来怎么安排人手进场细垦这片新地,还有施肥、播种什么的,就是大伯和鲁村长他们商量了。
既然地在人家地头上,自然要找人家的人手干活了。当然,这么点人肯定不够,就要用到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可是又要顾及鲁家坡这边人的心情。
这也是方小福刚才为何要说以后得劳鲁村长他们多照看的意思。
明白她的意图,方志忠立刻便接着说道:“这地咱们随时可以开耕了,不知鲁叔眼下可安排得人出来?”
“咱们给四十文,不包饭可行?每天按时上工、到点收工,若是要赶工,再按半天的价钱补工钱,不知这样可好?”
“这个……”鲁村长听了似乎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空旷的四周后,便点头说道,“这个我不作口头承诺,回头我召集大家问了意愿,再来回复。”
“也好,对了,咱们工钱可以日结,不必担心钱不兑现,但干活也得仔细了,咱们是新地,更应该好好养,不然可白浪费税钱了。”
“这个自然,咱们都是庄稼人,在种地的事儿上不会乱来的,方兄弟你尽可放心。”鲁村长听说工钱日结自是欢喜,又听了方志忠的担忧连忙作出保证。
别的不敢说,善待庄稼是每一个正直的庄稼人都应该做的。虽然也不是没有胡来的人,但他身为村长,自是敢打鲁家坡的包票了。
方志忠和鲁村长他们又聊了几句用工的事情,便说他明日再来,会直接到村长家拜访、商谈具体工作。
虽然他没有明说都是什么工作,却透露了要请鲁村长他们多费心,以后每年年关时都会给鲁家坡公帐添五百两银子年礼的信息。
鲁村长和两个耆老一听顿时眼睛闪亮了一下,然后便呵呵笑了起来,很是高兴。
五百两对于大主家确实不多,但在这种农村里,却不是小数目了。他们集全村之力垦了一冬的地,合村上下也不过得了一万五千两。
村里公帐是五千两,地却是衙门的了。而今,有人每年要给五百两,十年就是五千两了啊。这么好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
“好说、好说,地在咱们村里,咱们肯定会好生帮看着的。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咱们村有人。”鲁村长满面笑容地保证。
方小福见了不由在心里暗叹,只希望这位村长和方山村、大刘村一样,也是能真心为村里办事,将一村利益放在首位的好村长。
在来的路上,她就和大伯商量好了,如果新地中意,就直接找鲁家坡村长谈用工的事儿,要用到人家的人手,要在人家地头好办事,肯定要有所付出的。
她不可能让出一成收成给人家,毕竟这是五千亩地,又不是在自家村子里,这利益也太大了些。因此她提议每年五百两银子。
请管事也是要银子的,不说大管事,一个福缘食府的小管事月俸也有五十两,一年也要六百两银子,还要包食宿呢。
如今在这片新地项目里,直接请当地有话事权的人主事还能少一百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