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薇满意的点头,抬手自己揉了揉额头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不用揉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流香依言退下了。
顾之薇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一些事情。
现在耳边是一片的安静,只是这安静在她离顾家越近就越少了。
她不是傻子,便是原主的记忆中顾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柳家跟顾家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若是柳家的斗争厉害的话,青氏根本就坐不稳当家主母的管家位置。
她要面对的顾家是真正的宅斗之家,她要卷入真正的宅斗漩涡中了。
顾家有个老夫人尚氏,消息来看不是一个像自家外婆一般好相处的。还是个心狠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拿去给儿子当做往上爬的梯子了。
由此可以看来,顾家的重男轻女之风很是严重啊!这样来看,若是当初的柳烟儿运气好点生下的是个儿子的话说不定顾禄生都不会对她那般的绝情,至今或许还是顾家的一个姨娘,也不会凄凉的在破院中死去了。
可惜,她生下的是顾之薇。
那么问题来了,她回去之后要去费力讨好那个老夫人吗?
顾之薇的记忆中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祖母,一个重男轻女很严重的祖母,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孙女。现在又是要顾禄生亲自来接的,顾之薇觉得,她还是死了讨好她的心吧,她估计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哪里又会喜欢她顾之薇呢?
顾禄生的发妻,朱氏呢?
嗯……这个就更不用想了吧?
朱氏是个典型的嫉妒心很重的女人,她不喜欢顾之薇,更不喜欢柳烟儿。这一点从她对小小的顾之薇使用手段将她扔到庄子上就能看出来。
顾之薇摸着下巴想,她对柳烟儿应该更多的嫉妒吧?
她记得很清楚,朱氏并不是一个多漂亮的女人。容貌只能算作是中等,可是比不过柳烟儿那祸水一般的好模样。
柳烟儿虽然自小长在帝京,却像极了江南水乡烟雨揉成的女子。这样的美人,朱氏如何能比得过呢?
可以说朱氏对于柳烟儿更多的嫉妒,不然顾禄生的那么多姨娘们,为什么偏偏盯着一个柳烟儿呢?
顾之薇还记得,在柳烟儿对她的诉苦中,还知道朱氏在柳烟儿入了顾家之后还给身边的两个漂亮丫头开了脸,以此来对付柳烟儿。
其实顾之薇还是能理解朱氏的,柳烟儿的出身比她好,容貌比她好,当时的柳烟儿初入顾家,可是很得顾禄生的宠爱的。
这样一个对手在自己的屋檐下住着凭谁都会心中嫉恨的。
为什么呢?
朱氏她唯一依仗的便是她的出身还有她的正室地位,那些姨娘通房们再怎么好看,再怎么得宠她们一辈子也就那样的了,再也进不得半分了。
而柳烟儿不同,她哪方面都比她好,所以朱氏才会有些慌乱了,将柳烟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种情况哪怕是柳烟儿失宠之后也没有得到改变,顾之薇出生之后更是连顾之薇都被波及了。
柳烟儿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在顾家的护身符便是顾禄生的疼爱。顾禄生一不保护她了,她完全就是暴露在路上的小白兔,朱氏多年的宅斗经验便是她的狼爪子,小白兔碰上大灰狼只能被吃光抹净了。
女人啊何苦为难女人呢?
顾之薇心底颇有些感叹,在这古代,女人的一辈子就被拴在了男人的裤腰带之上。
运气好嫁个上进的夫君,又有良心点,就算之后大富大贵了也尊重你这个嫡妻。将你当做庙里菩萨一般的供起来,在外人家里和你的娘家给你几分体面,便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你也该好好的帮他管理着姨娘通房,养着他的庶庶女们,为他操劳一辈子……等等,顾之薇愣了愣,这简直就是上司和下司一般的感觉嘛!
顾之薇觉得她的心头有点疼,女子,真是难过了这辈子。围着一个男人转,一辈子的青春韶华便交付出去了。
且,她深深的觉得,不管是嫡妻还是姨娘通房都不好过。
嫡妻向来都是男人们镇宅用的,比起宠爱啊什么是远远比不过姨娘通房们的。所以,做嫡妻,需要比常人更加冷漠和绝情的心。毕竟,丈夫的宠爱没有,唯有一点尊贵和体面了。
而小老婆们她们之间争风吃醋从某些方面来讲,更是增加了男人的自信心,原来我还是这般的惹人爱,果然我依然风流倜傥……
得了宠爱就是没夫人一般的尊贵了,可是生下儿子的话,那身价能往前提不少。
至于通房,就是公司最小的职员,往着姨娘的方向前进……夫人之位是她们不能想的。
身份决定了一切啊。
除非你碰上了一个把你视为今生唯一真爱的人,他为你干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不过,如果是官家,那你的真爱的乌纱帽可以换掉了。
官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滴,朝廷的法度规矩在哪儿摆着呢!
顾之薇想了半天,觉得她到古代看到运气最好的人就是她的六姑母顾琳了。
虽然瞧着人粗野了点,脾气也不讨喜,为人霸道。但是架不住人家运气好。以前是个庶女,可是人家嫁了一个好夫君啊。让她现在都能在顾家人的面前挺起胸膛说话,再也不像是曾经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庶女了。
可以说,她嫁得值了!
反观她的大姑母王夫人,嫡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连曾经的庶出妹妹都比不上?
在顾家小心翼翼,两姐妹的位置像是换了过来一般。
顾之薇深深的觉得,这恰巧印证了一句话,嫁人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顾之薇胡思乱想了许久,人昏昏沉沉的,等到天都快亮了还没睡着。
顾之薇:“……”
看样子,她是不用睡觉了。
顾之薇索性闭目养神,等到流香和荷衣来唤她起床的时候她直接便起床了。
流香昨晚回去和荷衣说了半宿的话,荷衣忐忑了一晚上,现在做事自然要更加的殷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