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宅的人来说。
能够盼来开庭的日子可真是犹如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牢里的日子实在是不过啊。
每天吃的都是些烂白菜梆子,连点荤腥都没有,最重要得还是就这样每天还得抢着吃才能吃到。
饭点来临的时候,牢头的管事就会拎一个大桶走进一个专门发放粮食的窗口,接着就是每人拿一只碗去盛饭盛菜。先吃完的人才可以过来继续续添,这可就把老宅的人苦了,他们是什么人,那人家沈老爷子好歹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如狼吞一般去抢食呢。
况且,就算是他们想抢可也抢不过啊。
于是,从牢房以后,这老宅一众都每天过着饥肠辘辘的日子。他们每天也都向管事的请愿过,要求这衙门早点开庭,可就是迟迟不见音讯啊。
今天,总算是宣布要开庭审核他们的案子了,老宅一众都是欣喜不已。
“大人,我招了,我都招了,”沈成才第一个上来就跪了,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这方子确实是拿我们家七月的,可这可没我什么事啊。都是我娘和我姐干的啊。”
“混账东西,什么叫都是你娘和你姐拿的。”沈老爷子恼了。
“爹,二哥说的没错。”沈玉珠反倒觉得沈成才说的极是,“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爹咱们一家人可不能都耗在这里啊。总得出去几个不是吗?”
沈玉珠说完后,也不等沈老爷子态度,便已经向知府说开了,“知府大人,我在这里也可以作证,这方子确实是我娘和我大姐偷的,我们是并不知情啊。而且这专利法也是个新法规,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犯法不是。所以您也不应该追究我的啊。”
沈玉珠说的振振有词,连知府听的都连连点头,称赞有理有理。
于是知府想了片刻,便又拍板对台下的沈郭氏和沈丽珠说道,“刚刚他二人所说可曾有虚,你二人还有何话要讲?”
“哎呀。”沈郭氏到现在可是有理也说不出啊,她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到了最后反倒是把自己给套进来了。
沈郭氏一拍大腿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叫起冤来,沈丽珠一看她娘摆的这阵势好像有点效果,忙便也跟着坐到地上哭喊起来。
知府眉头一皱,拾起手中的戒尺就是在桌上重重一拍。“公堂之上,岂容你等泼妇在此哭喊喧哗,来人哪,将这两个夫人重打20大板。”
沈郭氏一看,自己这杀手锏没起到用处不说,还有可能要遭刑法之苦,吓得她赶紧收起哭脸,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沈郭氏求饶着,衙役们见沈郭氏态度不错加上年岁又老,就暂且放过了她,板子下手就轻了很多。
而沈丽珠呢,她显然就还没搞清情况,见衙役都过来了,她反而哭的更大声了,这把一群衙役烦的啊,抡起家伙对着她就是一顿猛锤。
沈丽珠也不经打,几下就被打的昏了过去。
“本官再问你,可是你偷盗的方子?”知府指着沈郭氏再次厉声问。
“这。。。”沈郭氏支吾着。
“到底说还是不说?”知府说话间,手里的戒尺又抄了起来,只待他一拍下,沈郭氏又少不了一顿打。
“我招我招。”
“你可知道偷盗是什么罪行?那可是流放之罪。”知府狠狠地说。
“哎呀。晴天大老爷,这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方子虽说是从七月家里拿的,但她可是我的亲孙女啊。亲青天大老爷明鉴啊。”沈郭氏关键时候还能为自己狡辩,说明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据我所知你们可是分家了的。”知府说。
“青天大老爷啊。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再怎么着,我也是她亲奶奶不是吗?”沈郭氏这歪理学又开始了。
“放肆,本官这里可不谈什么俗话说。本官认得是证据,现在所有证据都说明了方子就是你拿的,而且你们也与沈七月家里再没有任何关系。来人哪,传沈七月上堂。”
“民女携家父参见知府大人。”七月笑着对知府行礼。
“嗯。”知府点点头,他与七月当然认识,只不过他却不能在公堂之上表现出明显的亲密来,他板正的回过七月话,而台下的几个喽啰早已识时务的将板凳为七月和沈三郎送着跟前。
“谢大人赐坐。”沈七月也不客气,当场就坐了下去,而沈三郎却想把座位让给自己亲爹,怎奈他刚有所动作,就被旁边的衙役“嗯?”的一声问候,吓得沈三郎赶忙就自己坐下了。
“台下可是沈七月沈老板?”知府问道。
“会大人正是民女。”七月回。
“现关于你专利被窃一案已经水落石出,而盗取你方子的直接人便是台下的沈郭氏和沈丽珠二人。”知府说。
“哦?”七月装做吃惊的说。
“月儿啊。你可得赶紧跟知府大人说说,这方子可不是我偷的啊,是我从你那里拿的啊。”沈郭氏一边对着七月喊着,她本想跑到七月腿跟前拉扯七月,却被衙役的棍子拦住只得远远的喊。
“大人,民女只想知道,这偷盗是什么罪名呢?”七月并不搭理沈郭氏,只是问知府。
“流放边塞之罪。”知府说。
“嗯。”七月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子走到了沈郭氏的面前。
“奶。”看着沈郭氏蓬头垢面,痛哭流涕的样子,七月是觉得她又可气又可怜,“我只问你一句,事到如今,你知错了没?”
“月儿啊,奶知错了啊,奶再也不敢了啊。”沈郭氏哭喊着。
“嗯。希望今天奶去说的这些话是出自真心的吧。”七月说罢,便又回过身对着知府施了一礼,继续说,“大人,还请你收回对我奶的惩罚,关于偷盗这个罪名,我不想再追究了。”
“月儿。”沈三郎也激动了,他从板凳上一下就跳了起来,“你愿意饶过你奶奶了。”
“呵呵。”七月笑了笑,“煮豆燃豆萁,豆在匐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