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觉得不应该吧,苏媚儿的举止都很正常,一个青楼女子罢了,看到一个高枝儿,能攀附自然就攀附,可是没法子攀附,自然就算了,就像昨夜,苏媚儿不论有心无意接近定安世子,其实心思不过就是攀高枝儿,可谁知定安世子过了一夜还是无心与他,她算盘落空,心里难受一场也就过了,其实,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也算不得什么线索,”卫奴有些为难的道。
蒋焕沉声道:“可我总觉得苏媚儿这个女人不简单,她背后必然还有一些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继续盯紧她,至于她对定安侯府的心思,到底只是单纯的攀附,还是另有目的,如今我们既然已经盯上她了,时间自然会告诉我们一切真相的。”
因为苏媚儿已经出手了,他们只要盯紧了她,她迟早会在他们的面前原形毕露!
蒋焕轻哼一声,随即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卫奴:“你收好吧,我出去了。”
卫奴呆愣住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少将军去哪儿?”
蒋焕轻轻勾了勾唇:“今日花灯节。”
“花灯节······跟苏媚儿的事情有什么线索吗?”卫奴连忙凑上来虚心的问。
蒋焕直接翻身上马,笑道:“没关系。”
“那······”
蒋焕却一策缰绳,马儿疾风一般的跑远了。
卫奴挠了挠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跟要追查的苏媚儿没关系,那就是说是别的事情?别的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这么上心的?
蒋焕一路策马而去,路过街边一盏盏已经开始挂起的花灯,心情便似乎更加飞扬了。
时隔五年,他终于能够再陪她一次花灯节。
想到这里,蒋焕的唇角都忍不住的上扬。
——
元瑾生的马车已经出门,茗月有些愣愣的道:“公子今日突然就走,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连小郡主都以为公子还要在京城呆起码半个月呢,不辞行一番吗?”
元瑾生摇了摇头:“不必了,一堆人来送,反而麻烦。”
元瑾生的性子就是这么不喜欢麻烦,所以突然的走,突然的来,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小郡主其实很难过,公子这次要走,最不舍的恐怕就是小郡主了,公子难道连小郡主也不辞行吗?”茗月道。
元瑾生没说什么,只是上了马车。
茗月摇了摇头也没话说了,茗烟喊着:“东西都搬到马车上去了,可以启程了。”
“好。”茗月话音一落,脚尖轻点,便飞身上了马车的车头,和茗烟并坐在外面,一策马鞭,青灰色的马车便低调的在京中驶过。
谁也没想到,在京中几乎最负盛名,又那般骄傲嚣张的元瑾生,会用这样突兀又低调的一种方式离开,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知晓。
元瑾生掀开了车窗帘子,抬眼看向了马车路过的摄政王府,淡然的眸子难得的出现一抹情绪,不舍的情绪。
他本就是没有根的浮萍,四处游荡,没有定所,他也不曾留念过,可是这次的离去,却多了这么多的感伤,他也会不舍啊。
不道别,不想道别,不能道别,因为道别使人留念,使人动摇。
他几乎都能猜得到,那小丫头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扯着他的袖子不让走,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直到他的马车消失,可他怎么舍得看到她这样?怎么忍心看到她这样?若是看到了,就会心软,就会不想走了。
就像她每次闯了祸,要挨罚的时候,便是那样可怜乞求的样子看着他,小白兔似的,最后他打她手心,落下的板子都只有一下比一下轻。
回想起一些往事,元瑾生不禁轻笑了出来,可随即便又是一阵无奈的摇头轻叹。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今日的京城格外热闹些,不少家丁小厮已经开始上街布置了,此时虽然还是青天白日里,却还是透着一股子喜气洋洋。
只有这辆低调的马车,缓缓的走过了大街,走出了城门,走的越来越远。
——
天色渐渐近黄昏了,蒋焕便策马往花灯池那边赶,此时街上的人还不算多,毕竟还没天黑呢。
可蒋焕激动的心情,却渐渐越发炽热了起来。
却在此时,蒋焕余光一瞥,便似乎看到旁边的屋顶上,似乎有一道暗影不远不近的跟随者他。
若是旁人,必然是发现不了的,可是对于他这种在边关神经都练的敏锐了的人来说,的确是太容易了。
蒋焕心口一紧,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方势力,会不会对他有害,可到底是摸不清根底的人,若是此时他直接去花灯池,岂不是直接将人往乐儿那边引去了?
想起五年前的那次花灯节的追杀,他想想都觉得后怕,那次多惊险,惊险的差一点就让乐儿遭罪。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来一次。
蒋焕眉头一蹙,一拉缰绳,便将马儿的方向掉转了,反而冲着京郊一处飞奔过去。
那屋顶上的暗影惊了一惊,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掉转方向,可是他的动作也快,立即就追了上去。
花灯池边,乐儿兴冲冲的在周围的一众摊贩里晃悠着:“云月,你瞧这个荷花灯好漂亮,我一会儿就用这个放灯许愿好了。”
“小郡主来这么早做什么?现在天都还没黑下来呢,这得等好一会儿呢。”云月嘟囔着道。
乐儿咯咯的笑了:“早点来早点玩嘛,对了,今日我还要给师父放个许愿灯,他向来不信这些东西,总觉得迷信,可是人要是没了信仰多没意思啊?师父就是太古板了,也不要紧啦,反正我帮他许愿就好啦。”
“那小郡主打算给元大学士许个什么愿?”
乐儿歪着头想了想:“唔,师父不是要走了嘛,也不知道归期是什么时候,就给他许个,早去早回?”
“这算什么愿望?”云月嗔笑一声。
“哎呀,不管了,倒是我自己的愿望,还是得用心些许才是!”乐儿欢喜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她的愿望,年年都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