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白宁一众人进来,院子里的人都是惊讶,黄诗颖急忙行礼,“小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允王爷白大人!”
轩辕瑾一脸的厉色,几步走过去站在黄诗颖身边,冷眼看向对面的三人,冷声道:“寿康伯府的?”
轩辕瑾虽然比陶允行还要小上一岁,可怎么说也是太子,自身的威严一点也不弱,如此一冷下语气来说话,略带质问的口气,让站在对面的三人有些不敢接话。
站在对面的三人被轩辕瑾这眼光看的有些害怕,急急忙忙的行了礼,那寿康伯夫人苏氏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嚣张,只得陪着笑,“太子殿下……”
轩辕瑾冷脸,看着地上的碎片,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胜不做声,苏氏也不做声,唯独旁边的年轻女子站出来道:“太子殿下,我们可不是来找茬的,这黄府与我们府定下了婚事,怎的能反悔呢?”
黄友信急忙道:“胡言乱语,我们黄家何时与你定下婚事?两家都未曾交换庚帖,只是口头上协议,如何能作数?”
那女子冷笑着,“莫不是嫌弃我们二少爷右手废了,这才另做打算了吧,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们黄家都该给我们寿康伯府一个说法。”
黄友信气得不行,“说法?给什么说法?”
那女子冷笑着,“若是你们执意不把姑娘嫁过来,那可就得赔我们一些银两用来做辛苦钱。”
白宁轻笑,“这寿康伯府是穷疯了吧,拿出这种事情来讹钱?”
裴胜怒道:“住嘴!她本就是要嫁给我的,现在不嫁了,就该给钱。”
白宁皱眉,陶允行却先一步出动,手中的天蚕丝缠上了裴胜的脖颈,一瞬间已经勒出了血痕。
裴胜吓得腿肚子都软了,那苏氏老太太也吓得魂不附体,陶允行冷声道:“什么地方也轮的上你来插嘴?”
苏氏急忙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陶允行冷哼,收回手来,裴胜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轩辕瑾皱眉道:“黄家何时与你们定下了婚约,可有证据?”
那年轻女子振振有词,“都派人上门来商议了,不是定下又是什么?”
白宁轻笑,“原来这样就叫定下婚约?可真是长见识了,难道婚约书在寿康伯府的眼里就是一张废纸?”
一句话噎的那女子说不出话来,轩辕瑾皱眉道:“父皇可曾亏待过寿康伯任何东西?缘何你们要这般仗势欺人的出来坑蒙拐骗,真是丢尽了寿康伯的脸,若是执意如此,那本宫便要去父皇面前说一说,这寿康伯的名头,也不必再占着了。”
此言一出,让三人都是面如土色,苏老太太急忙扯着女子的袖子,“走,快回去……”
那女子还有些愤愤不平,却仍是不敢再多言,跟着苏老太太走了回去。
轩辕瑾见几人走了,这才转头关切道:“诗颖,你没事吧?”
黄诗颖摇头,黄友信和黄顺源急忙上前拱手,“多谢太子殿下解围。”
轩辕瑾笑着摇手,白宁上前道:“伯父伯母,我们要去建国寺给太后娘娘送经文,想来叫上诗颖一起。”
黄友信点点头,白宁便拉着黄诗颖的手走了出去。
几人上了马车,轩辕瑾坐在黄诗颖身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汗,白宁摇着头,“真是一入情网……皆成白痴啊!”
陶允行没忍住,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轩辕瑾不甚在意,看着黄诗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安慰道:“诗颖,你别在意,白宁跟我小舅舅在一起腻歪的样子你是没看见,看见了保准你三天吃不下饭。”
黄诗颖被逗笑,白宁挑眉,伸手猛地掐住轩辕瑾大腿上的肉,来了个七百二十度的大旋转。
轩辕瑾疼得龇牙咧嘴,委屈道:“小舅舅,你看白宁她……”
陶允行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本,淡淡道:“活该!”
白宁乐的哈哈大笑,轩辕瑾吃瘪,恨恨的瞪着白宁。
白宁却不在乎,调皮的吐吐舌头,便靠过去靠在陶允行身边。
马车稳稳的驶到了鸿山的山脚下,几人从马车里出来,陶允行伸手给白宁系上披风的带子,又给她整理碎发,轩辕瑾牵着黄诗颖的手,笑道:“你看,这又腻歪在一块儿了。”
白宁不理他,享受着陶允行的温柔,轩辕瑾哈哈大笑着,带着黄诗颖走在前头,白宁和陶允行跟在身后,几人慢步上了鸿山。
进了建国寺,白宁仍然感觉有些恍惚,她轻声道:“阿允,上次我们来这里,你见过清夜子和无涯吗?”
陶允行摇头,轩辕瑾和黄诗颖也是摇头,白宁想了想,忽然站定了身子轻笑道:“可是我见过。”
三人皆是面色大惊,白宁低声道:“在那个瀑布前,我见到了清夜子和无涯在一起,然后我就脑袋晕晕的,可是你们没见过,足以说明,清夜子的幻术的确高超。”
陶允行面色沉了沉,“莫怕。”
白宁点头,道:“走吧,咱们先去交了经书。”
四人进了大殿,让那小和尚去禀报,不一会儿,一身僧袍的无涯便走了出来,白宁紧紧的盯着他看,确定了跟自己在幻境中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心里越发的怀疑起来。
无涯走上前,一一行礼道:“贫僧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允王爷,白大人。”
轩辕瑾点头,白宁上前道:“无涯大师,太后娘娘让下官来送她老人家的手抄经文,希望大师能帮其供奉。”
无涯点头,伸手接了过来,顺手递给身后的小沙弥,看了白宁一眼道:“白大人可愿让贫僧为你占上一卦?”
白宁颇有兴趣,点头道:“可以啊。”
跟着无涯走至禅房处,陶允行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白宁盘腿坐在蒲团之上,与无涯相对而坐,无涯伸手点在她的眉心处,闭上双眼有规律的动着,白宁轻笑,“大师?你要数三下?或者六下?”
无涯一惊,随即笑笑收回手来,“白大人果然就是冥冥中的有缘人!”
白宁笑着,“大师,这话我听了好几遍,不止一人说我与他们认识的某一人相像,如今大师也是要跟我说同样的话吗?”
无涯轻笑,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卷手札来,递给白宁道:“这是以前的一位施主留下的,他叮嘱过贫僧,若是再遇见与他一样的有缘人,便将这卷手札给他,白大人如今终于出现,这卷手札贫僧便给你。”
白宁笑笑,伸手接了过来,随手放进了袖子里,无涯又道:“太后娘娘放在贫僧这里的金蝉果,想必也是给白大人的了。”
无涯从柜子底下的暗格中拿了一个小匣子出来,递给白宁,道:“白大人收好。”
白宁点头,“多谢大师。”
说着,便起身收下了东西,无涯道:“白大人命格富贵,定能一生无忧。”
白宁轻笑,“大师,您对这所谓的幻术,也是有兴趣的么?”
无涯脸上的神色一愣,随即道:“贫僧略懂皮毛。”
白宁轻笑,“那大师还是不要跟清夜子接触,他的幻术高深莫测,若是一不小心被迷了心智,只怕会酿成苦果。”
无涯看着白宁的笑容,只感觉心中的某一处被重重的击了一下,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他却仍然感觉自己的脊背上莫名的冒了汗。
白宁和陶允行走了出去,陶允行问道:“刚才你跟无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宁轻笑,“无涯也是会幻术的,只不过等级低了点,我想,这个宴宾楼以前的老主子就是这幻术的创始人,若非是他将幻术带入这里,谁也不可能学会的。”
清夜子就算是天生会算,难不成还会催眠?
白宁几番研究下来,已经懂得了那本秘籍中的精髓,就是现代的催眠术!
只不过这种催眠术被这位穿越前辈研究的透彻,又几经添加,已经是无人可超越,清夜子上次可以对自己远距离的催眠施毒,实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白宁想着,眉头又皱起来,陶允行握了一下她的手,“担心什么?那本秘籍不是在你手上?”
白宁点头,道:“只是越来越感觉事情有些扑朔迷离了,我特别想知道藏宝图的真正秘密,还有那位老主子的事情。”
自从自己接手宴宾楼以来,各种层出不穷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来,差不多都可以归为藏宝图的这个事情,所有认识的神秘人物还有其他人,皇上轩辕拓,云姜,清夜子,云慧,秦妙玉……这些人仿佛都与这个神秘的穿越前辈有着纠葛,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宁越发的想不通,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那瀑布之前,白宁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道:“上次在这里,本来是好好的,然后清夜子和无涯便出现,阿瑾还跟清夜子说了几句话,紧接着我就出现了幻觉。”
陶允行皱着眉,“我们离开这里。”
白宁伸手攥了一下他的手,“莫着急,我今日前来,是想找一样东西。”
陶允行一愣,“找东西?”
白宁点头,站在自己当日站着的地方,四处的观看,这里的场景一如自己当日见到的一样,到处都是温暖的湿气。
白宁仰起头来看了看,道:“清夜子能用幻术控制我,不光是凭着他知道我内心最薄弱的部分这一点,要做到远距离的使用幻术,他定是一早就开始准备了,所以,他手里会有我的一样贴身的东西,我们这就找找。”
白宁说完,估测了一番地势和距离,将目标锁定在不远处的林中,道:“阿允,去那里。”
陶允行点头,伸手抱着白宁的腰肢,足尖轻点往林中而去。
两人到了树林里,此时林中全是厚厚的积雪,白宁眯着眼睛仔细的搜寻,就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块粉色的布条。
白宁眼睛一亮,“那里!”
陶允行手中的天蚕丝出动,将那布条取了回来。
白宁接过布条,仔细的看了看,道:“这是我的衣服,我记得,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前段时间被洗衣的丫头给洗坏了,就没再穿。”
陶允行皱眉,“你府里有内奸。”
白宁耸肩,“只是个洗衣丫头罢了,我都记不得长什么样子,想必清夜子也是一早就给换了,罢了,以后我的个人饮食起居不能再交于别人之手,全部交给书香一人去准备。”
陶允行点头,两人出了树林,白宁将那根布条拿起来在眼前看了看,轻笑道:“清夜子未免太自信了,过几天,我便亲自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陶允行牵着她的手,“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拿一样他的近身之物?”
白宁笑着摇头,“老主子留下的秘籍中可是包罗万象,我会让清夜子大开眼界的。”
两人往前走着,见到轩辕瑾和黄诗颖正在前头,四人又去殿中拜了佛,这才坐上马车回家。
回了王府,白宁并未先回家,而是跟着陶允行去了王府,拿出金蝉果道:“阿允,这果子怎么办?”
陶允行看了看,道:“我记得师父跟我说过,金蝉果反噬性大,必须用内力辅助,你先按照我的要求来,我帮你催动融合。”
白宁皱眉,“好麻烦的样子,我还是不要吃了。”
陶允行摇头,“不可,这金蝉果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你可必须要吃下。”
白宁见陶允行一直坚持,便也不再多说,按照陶允行要求的盘腿而坐,调理体内的真气,陶允行双手覆于她的背后,帮她打通全身的筋脉,白宁只感觉浑身变得热乎乎的,那金蝉果在腹内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白宁一开始感觉还算舒服,可是渐渐的便有些烫人,好在陶允行一直帮她疏通着,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白宁才感觉体内的真气似乎顺畅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十分有精神起来,体内仿佛多了一股特别暖特别有力的真气,正在四处游走,将她的身子推向一个巅峰。
陶允行察觉到白宁的呼吸慢慢的变得平稳,这才收了手,问道:“你怎么样?”
白宁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转头笑着道:“阿允,这果子可真灵,我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顺畅了许多,而且人也比之前精神百倍了。”
陶允行微笑,“不错,看来你充分的吸收了金蝉果的营养,以后你的身子便是百毒不侵了,那玲珑玉帮你挡外毒,金蝉果帮你抵内毒,两者一起发力,你便可无忧了。”
白宁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又道:“太后娘娘说,让我三次吃下,我这一次吃了,会不会不好?”
陶允行笑着摇头,“无事,太后是怕你吸收不了,我帮你用真气相渡,便会缓冲了药效,你便可以安然无恙。”
白宁轻笑,伸手活动了一下,又下榻胡乱的踢了踢脚,笑道:“阿允,要不然咱俩比试一场吧,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陶允行轻笑,道:“好,比内力!”
白宁点头,暗暗提气,将内力运于左手掌心处,猛地朝着陶允行扑了过去,陶允行却是不紧不慢,随手挥动衣袖挡住,紧接着将衣袖在空中翻转了四五次,那股子白宁晕了七八成的内力便被陶允行轻松化解。
白宁不可置信的掩着嘴,急忙跑过去,伸手拿着他的衣袖来回看,“阿允,你这么厉害?”
陶允行轻笑,“笨蛋,我自幼习武,你才练了多久?”
白宁心里羡慕起来,却又想起陶允行自幼习武的辛苦,心里默默的疼了下,抱着陶允行的手臂撒娇,“阿允,你这么厉害,我真是好羡慕你呢……”
陶允行宠溺的摸着她的发,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哪儿都不去。”
白宁重重的点头。
晚上吃完饭,白宁便去沐浴,等到洗完出来,陶允行已经早早沐浴完了坐在榻上。
白宁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在陶允行身边停下,低头使劲儿的闻。
陶允行轻笑,伸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红唇,“怎么?”
白宁不依不饶,接着闻,又道:“阿允,你真的有洗吗?为什么每次你都洗的那么快,我怀疑你根本没洗……”
说着,伸手去解他的衣服,陶允行眼眸一暗,急忙伸手捉住那双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小手,幽深的眸子看向白宁,低声道:“白宁,你可是想让我把你就地正法?”
白宁脸色‘腾’的红了起来,急忙拨浪鼓似得摇头,陶允行暧昧的亲了亲她的小手,道:“等到成婚后,我便与你一起洗,让你看看我沐浴的速度有多快,好不好?”
他说着,大手抱住她的身子在怀,俯下脸去吻她的唇,灵活的舌头细细的描绘着她的唇舌。
白宁感觉脑袋晕晕的,像是沉入了一片柔软的棉花中一样,好一会儿,陶允行才不舍的松开了她柔软的香唇,暧昧的舔了舔她的唇角,陶允行将她拥在怀里,互相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两人正沉静着享受安静的时光,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侍卫的声音响起,“王爷,淮安王府送来了请帖。”
白宁一惊,急忙坐直了身子,陶允行道:“进来。”
那侍卫推门而入,将请帖双手交给陶允行,这才又悄声的退了出去。
陶允行打开请帖,白宁也忙凑上去看,随即便道:“竟然是去喝喜酒?”
陶允行轻笑,将请帖随意的扔在一旁,“苏家还是决定要娶陶婉梦了。”
白宁点头,“还是个正妻,想必是淮安王下了不少功夫。”
陶允行点点头。
白宁笑道:“陶婉梦上次的事情,想必少不了苏芷晴的撺掇,这次陶婉梦嫁进了苏家,与苏芷晴朝夕相处起来,依着她的猪脑子,只怕会把苏家搅得天翻地覆也说不定哦。”
陶允行勾唇,“苏家天翻地覆我们无需关心,你要关心的是接下来清夜子在祭祀大典上的行动。”
白宁一愣,急忙看向陶允行,“怎么?清夜子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
陶允行点头,“他上报皇上,欲要在祭祀大典开始之前开坛布法,算出合适去太庙祭天的人选。”
“噗!”白宁忍不住乐喷,急忙拿着帕子擦嘴,陶允行看着白宁的模样,道:“你倒是能笑得出,我已经准备把他的天清派一锅端了,看看他还有没有那闲心思再来祭天!”
白宁急忙摇头,笑道:“不要不要……我只是比较好奇,清夜子为何要用这么幼稚白痴的手法来搞陷害,这明显就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啊,他还以为自己真是神仙啊,说什么别人都信!”
陶允行伸手替她收拾桌上的狼藉,白宁笑着,“天清派?很厉害么,有我的青焰帮厉害吗?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陶允行轻笑,道:“天清派是清夜子早些年所成立的门派,其实背后之人正是唐元成,天清派门下弟子百余人,都是修炼秘术,清夜子自创阴毒狠辣的招式之类的武功。”
白宁听着,道:“这算是邪教吗?皇上也不管?还让其越来越发展壮大?”
陶允行摇头,“清夜子十分狡猾,他门派弟子明面上是没有差错的,只是一般的门派,而且每年还给朝廷上缴一部分的兵器,天清派靠着就是打制兵器为生。”
白宁越发的疑惑起来,“这个清夜子,头脑还真是不简单啊。”
陶允行点头,“所以,他这次想要对你下手,我便决定要将他的天清派给端了,免得他整日没事做还惦记着你。”
白宁摇摇手,“无需麻烦,阿允,我更想要的是,让他们窝里反,让清夜子尝到腹背受敌的感觉,这样嘛,才能好好的解我的心头之恨。”
陶允行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白宁想了想,俯身上前在陶允行的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陶允行勾唇,“小狐狸!”
白宁微笑,“他不是想要藏宝图么,若是没了唐元成的支持,看看他能怎么办。”
三日之后,便是苏家二公子迎娶淮安王府大小姐的日子,众人都是围到街上看热闹,苏向春与陶婉梦的事儿闹得满京城风风雨雨的,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臭名远扬,让淮安王整个婚礼都是沉着脸,一丝喜气也没有。
淮安王府,陶婉梦的闺房内,不少受邀来为其添箱的大家闺秀都挤在一间屋子里,坐着喝茶闲聊。
“白大人到,蓉今公主到!”
一声吆喝,让满屋子的人都急忙正色起来,盛装打扮的蓉今走在前头,白宁一身雨过天青色束腰衣裙,云鬓珠钗,比平日里多了些女人味儿,让众位千金都是看直了眼睛,这白大人褪下官袍,竟是这般好看。
蓉今笑着,“可到了添箱的时候了?”
前头的千金摇头,“公主,吉时还未到!”
蓉今点头,与白宁在位子上坐下,白宁看了眼屋子里的景象,只能看见一身大红色嫁衣的陶婉梦坐在椅子上,白宁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觉得自己这身份再进去送礼也不好,再说了自己也不想进去看陶婉梦的脸,白宁侧身,道:“公主,我先出去一下,您帮我把东西送上就是。”
蓉今关切道:“怎么?身子不舒服?”
白宁摇头,轻声道:“我可能是跟淮安王府的磁场不和,一进府就浑身不自在。”
蓉今轻笑,掩着嘴道:“好吧,你先走吧,我帮你送上去就是。”
白宁笑了笑,“多谢公主。”
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淮安王府的花园里满是来来往往的下人,今儿个府上有喜事儿,自然是要很多人准备了,白宁避开忙碌的众人,想要从花园绕去前院儿,然后直接回家,可是刚走到花园的假山旁,便听见假山石洞内传出一阵闷哼声。
男人女人的喘息声夹杂着暧昧的呻吟,白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她不动声色绕开,准备从后面往回走。
刚走到那假山的石洞前,白宁却听见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夫人……您可真美……”
夫人?
白宁转了转眼珠子,随即就想到了秦妙玉,这淮安王府的夫人,只有秦妙玉一人了吧。
白宁心下一沉,便将身子贴在了假山后,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男女暧昧的声音传来,好一会儿,才听见那女人轻声的哼,“几日不见,你的功夫倒是见长。”
男子暧昧的笑着,“夫人的身子让奴把持不住……”
白宁心下一惊,直觉的感觉出了里面的男子是谁,可是又不是很确定。
这一愣神的功夫,里面的人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白宁急忙屏气凝神,唯恐泄露了自己的踪迹。
那脚步声渐渐的远了,白宁悄悄伸出头去看,果然是秦妙玉。
白宁正要细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声,“白姑娘,是在找奴吗?”
白宁转身,便看见一身红衣的竹消站在身后,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竹消的容貌,他生的与云姜是一种感觉,妖孽天成,可是云姜的柔美,给人是一种危险和禁忌,竹消的阴柔,给人的却是一种艳俗和掐媚。
白宁心下不喜,竹消已经不是那个跪在地上死死不肯低头的少年,他跟了蓉今,自然心性也已经转变了。
白宁笑着,“竹消,好久不见。”
竹消紧紧的盯着白宁,轻笑道:“白大人,偷听墙角,可不是好习惯。”
白宁轻笑,“难道与有妇之夫苟合,就是好习惯?”
竹消抿唇笑,脸上一点慌乱也没有,他的眼睛被描过,带着摄人心魄的勾魂,一抹暗紫色的胭脂绘在眼尾处,让他的脸更加的俊美异常,竹消上前几步站在白宁身前,伸手撩起白宁的一缕碎发,“白大人,只要你不说出去,奴可以好生的伺候您。”
说着,伸手牵起白宁的手,意欲放到唇边亲吻。
白宁微笑,手中内力骤增,转眼间已经变成利爪猛地掐上了竹消的脖颈,逼得他连连退后,身子抵在了假山之上。
竹消仍是笑着,“白大人何必动怒?您能接受的了云大人,为何不能接受奴?奴比云大人年轻,也干净……”
白宁手下用力,掐的竹消的脸色都嫣红起来,白宁冷笑,“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能跟云姜相提并论?你只是玉人馆的一个小倌儿,哪里来的资格?”
竹消轻笑着,眼尾处的风情摇曳生姿,“白大人,小倌儿可以给您带来的享受,绝对是您想象不到的呢……”
白宁冷笑,“竹消,我倒是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野心和本事,你现在又是攀附上了谁?秦妙玉?下一个又是谁?”
竹消眼角轻轻的勾起,笑道:“白大人,奴只想好生的活下去而已,若是您不想要,奴便离开……求大人饶恕奴的性命……”
白宁松开竹消的脖子,冷声道:“若是你敢伤害云姜,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竹消软软的跪伏在地上,“奴不敢,云大人是奴的恩人。”
白宁冷笑,“你知道最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竹消直起身子,伸手抚上自己已经青紫的脖颈,微微的笑着,“云姜真的有这么好?不论是公主还是白宁,竟然都是一心向着他?”
竹消笑着,袖子底线的手却是死死的攥紧,越是美好的被人保护起来的东西,他越是要亲手去撕开他的光华的外表,让他的丑态彻底的暴露在世人面前,然后狠狠的将他踩在脚下!
白宁出了王府,坐马车回了家,白秀在屋子里弹琴,白宁便托着脸在一旁坐着听,心里的杂乱慢慢的被抚平。
一曲终了,白秀起身走到白宁身边,给白宁倒茶,道:“阿姐,你有心事吗?”
白宁一愣,接过茶来道:“秀儿,你怎么说起大人话来了?”
白秀笑笑,这一段时间的教导和学习,她已经彻头彻尾的转变,变成了一个大家千金,无论是谈吐举止,都脱胎换骨。
白秀笑笑,上了榻坐在白宁身边,“阿姐,秀儿已经长大了呢,阿姐要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娘亲的,就可以跟秀儿讲啊。”
白宁笑笑,伸手摸着她的发丝,“秀儿长大了,阿姐倒是没发现,一直把你当孩子看。”
白秀今年已经十一了,也是该懂事的年纪了,白宁叹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经历的琐事太多了。”
白秀心疼的挽着白宁的胳膊,“阿姐,秀儿不想别的,秀儿也可以不要现在的条件,可是秀儿只想阿姐可以平平安安的,上次阿姐昏睡了七天,娘亲都哭哑了嗓子,阿姐,你现如今可是咱们家的中心,你若是倒下出了意外,这个家也就散了。”
白宁转头,正视起白秀来,记忆中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长大,梳着小花苞的发髻,穿着得体的衣裙,脸上的稚气褪去,剩下的只是女儿家的婉约和大气,白宁心下欣慰,伸手抱着白秀的身子,点着头道:“阿姐知道了,阿姐以后一定会格外小心。”
与白秀的这一番促膝长谈,让白宁心中的不安被冲淡了一点,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眼下还是要全力以赴的去面对。
回了自己的屋子,白宁便开始着手绘制渔船的图纸,她现代的时候学过工程,对渔船房屋之类的结构绘制还是比较在行的,想到太复杂的也不利于建造,白宁便认真的想了想,决定尽量简单,但必须要五脏俱全。
画起图纸来便忘了时间,白宁埋头研究了半天,等到终于研究齐全了,已经是夜色朦胧了。
白宁伸了个懒腰,将图纸小心的卷起来,拿了绳子来系好,看着外头渐渐变黑的天色,决定等到明日再去庄子上将图纸送去。
起身下榻,白宁便去了王府,陶允行这几日一直行踪诡异,白宁心下越发的好奇起来。
去了王府,陶允行还在书房,白宁没有让人去禀报,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了书房,见陶允行正在桌前埋头干什么,听见呼吸声,陶允行身子一紧,微微的动了动,白宁没发觉,轻手轻脚的上前,站在了陶允行身前。
陶允行面色一喜,“你怎么来了?”
白宁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看他的脸,再看看他手里的书,白宁又释然,“阿允,你这几天一直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陶允行轻笑,“神秘?我没有啊?”
白宁撇嘴,“我还没找出证据来,你等着,等我找出证据来看你怎么解释。”
陶允行没做声,只是笑笑,走过来道:“吃饭了吗?”
白宁摇头,拉着他的手道:“走吧,我们去宴宾楼吃。”
苏家,行完礼,陶婉梦进了房间便直接伸手拽下了盖头,一旁的丫头急忙道:“二夫人不可啊,这盖头是要二少爷亲手来揭的……您自己动手可不吉利!”
陶婉梦猛地转头,“闭嘴!本小姐嫁到苏府来就是不吉利了,还顾得上这些?你们,都给本小姐滚出去,一个也不准留下。”
几人被陶婉梦的怒气吓到,纷纷匆忙的跑了出去。
陶婉梦凝视着屋子里的摆设,想到自己竟然嫁给了全京城最荒淫下流的男子,心中就一阵不平。
这些后果本来都是应该由白宁来承担的,为什么是自己,陶婉梦想到白宁当日神气的脸色,心里就更加气愤。
苏芷晴!要不是苏芷晴出的这个主意,自己也不会这样做,现如今行动失败了,苏芷晴倒是没什么事情,自己却平白的糟了这等侮辱,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
陶婉梦想到这,就更加憎恨苏芷晴,心中也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一定要让苏芷晴比自己的下场糟糕千倍万倍。
正想着,屋子门就被打开,醉醺醺的苏向春走了进来,看着陶婉梦的样子,苏向春大怒,“你个小骚娘们,竟敢自己掀盖头,反了你了!”
说着,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准备动手打陶婉梦。
陶婉梦厌恶的看了苏向春一眼,随即一抬脚,就将苏向春的身子给踹出了几米远。
苏向春本就身子不强,加上平日里喝酒纵欲,实则没有多大的力气,这一脚正踹在他的命根子上,苏向春疼得都没劲哼哼,只是捂着自己的下身连连大喘气儿。
陶婉梦冷笑,“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然还想着跟本小姐动手。”
陶婉梦看着苏向春一副孬种的模样,心里更加来气,本来她一心想着要嫁给轩辕墨,嫁给那种温润如玉的男子,却不料竟然跟了这种又丑又窝囊的男人,竟然还被他给占了自己的清白身子,陶婉梦心里越发的生气,左看右看,找了把剪刀拿在手里,朝着苏向春走了过去。
苏向春看着陶婉梦的动作和神色,再看她手上的剪刀,苏向春吓得不行,急忙大声道:“来人啊……救命啊……”
陶婉梦整个人仿佛已经癫狂,什么也顾不得就往苏向春的身上扎去,这一下子落在了苏向春的大腿上,直让苏向春疼得哭爹喊娘起来。
门外的丫头和小厮顾不得规矩,急忙冲了进来,见状众人都是大惊,急忙上前抢下了陶婉梦手里的剪刀,又将苏向春给拖到了一边去。
闻讯而来的苏老太太和苏顶天以及苏家一群人,进了屋子便看见被几个丫头按在一旁的陶婉梦,苏向春满脸惨白的躺在床上,苏老太太气得身子发抖,上前看着陶婉梦,道:“你这恶妇!竟想谋害亲夫!”
陶婉梦丝毫不在意,冷笑道:“亲夫?我呸!苏向春这个孬种谁稀得嫁给他,你要是不满意我,那就赶紧写休书休了我,我去尼姑庙里也比在你们苏家强!”
苏老太太被陶婉梦这般撒泼的话也堵了回来,气得脸色铁青,“大胆,放肆……”
苏顶天扶着苏老太太的手臂,皱眉道:“把二少爷抬出去,找大夫来。”
说着,一群人便将苏向春给抬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只留下陶婉梦一人,陶婉梦哈哈大笑,听着落锁的声音,大声道:“有本事就关我一辈子,要不然等我出去,还是要亲手杀了苏向春这个孬种!”
苏家娶回了一个悍妇,还是个有点神经的悍妇,陶婉梦仿佛发了狂的在屋子里吼了一晚上,第二天满京城都传遍了此事,淮安王陶运同再也不敢随便出门,唯恐那眼神和唾沫将自己羞愧死。
白宁听闻此事,连连感叹,“苏家看来是不会安宁了,也好,苏芷晴也不会经常出来晃悠,省的我看她就烦。”
陶允行轻笑,“快要过年了,这阵子我会有点忙,不能经常陪你。”
白宁笑着摇头,“没事,忙是好的,皇上还重用你呢,我眼下也要照看酒楼的生意,还有渔船的建造,说起来也会很忙呢。”
陶允行伸手抱着她的身子,“别太累。”
白宁点头。
一转眼,便是临近年关,白宁让丁成将淞南镇的酒楼的账本都带了上来,又给众人发了年货,留下来过年的也准备了红包,府上已经开始准备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宴宾楼到处都是焕然一新,白宁让人买了红纸剪了喜庆的窗花贴在窗上,到处都是重新粉刷了一遍,弄了很多喜庆的装饰,让人一进酒楼,就能感觉得到浓浓的年味儿。
新年,第一件事便是要开庙祭祀,此次祭祀丞相唐元成举荐了天清派的掌门清夜子,皇上也已经同意,可是清夜子夜观天象,算出今年的祭祀之人不能再从宫女中选择,要重新择选,所以皇上决定让他重新开坛布法,顺应天意选出真正可以去太庙为国祈福一年的天命之人。
白宁嗑着瓜子坐在蓉今的宫中,听着蓉今说这消息,不由得笑道:“坑都挖好了呐,我最擅长的就是落井下石了,不知道清夜子这次会不会收到我浓浓的谢意呢?”
蓉今掩嘴,起身道:“走吧,你我也出宫去看看,清夜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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