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梅从主院出来,便直接叫了今日跟随候爷的护卫来见,候爷无故惊了马,还受了这样的伤,可不是件小事,不管是做为儿媳妇也好,还是做为当家主妇也好,都不能不过问。
“说说吧,今天都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惊了马!”赵松梅神情严肃的问道。
“小的护卫候爷正回府,才从醉仙楼路过时,便听到了打斗声,不过片刻,候爷便惊了马,后来小的仔细察看马匹,发现腹部有几根银针,都带着毒,小的们顾着候爷,也没管那马,那马现在已是不成了。”李俊生一字不落的将当时的情形仔细的说了一遍。
“你说听到打斗声,可知是何人在打斗?”赵松梅眉峰轻蹙,怎么感觉京城这么乱糟糟的,她被人当街行刺,候爷惊了马,还有另一拔人在打斗。
“是成郡王在醉仙楼饮酒,后来就冒出几个蒙面刺客,双方人马打在一处,小的已查明,那毒针就是当时打斗时,斜刺里突然飞过来的。”李俊生十分笃定的说道。
“成郡王可有碍?”赵松梅问道,堂堂郡王被当街行刺,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郡王府护卫不少,身手也十分不错,将成郡王护得严严实实的,半点也没伤着。
“这么说候爷是糟了无妄之灾?”赵松梅有些无语道,这也真是太倒霉了点吧!不过成郡王去酒楼吃个饭,居然带那么多身手了得的护卫?
“确实如此!”李俊生有些艰难的说道,堂堂勋贵家的候爷,没有在战场上受伤,却是被误伤了,连他都觉得面上不好看。
“好了,你们护着候爷回来,让候爷得到及时救治,没有伤上加伤,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下去吧!”赵松梅问清楚了前因后果,也别无多话。
“是,谢大少奶奶体谅。”李俊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让候爷受了伤,他们一个个反倒是全须全尾的,这放在那家都说不过去,好在大少奶奶是个明理之人,没有牵怒到他们头上,不怪罪就好了,他们哪还敢论功啊!
赵松梅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她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回到青松院,赵松梅唤来了于妈妈:“候爷受了伤,得养好几个月呢,你去跟申管家说一声,让他派人帮候爷去吏部告半年的假吧,这伤养好了,也得调理调理身子不是。”
“是,奴婢这就去,是了,刚刚申管家还遣了人过来,问少奶奶回来没有,说有事要来请教少奶奶呢!”于妈妈刚走出两步,便又折回身来道:“少奶奶这才回来,想也是累了,不若让他明儿再来吧!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现在倒不累,申管家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过来相扰,你让人通知他过来吧!”府中的老人,还是很值得尊敬的,她可不好太过托大。
“少奶奶!”申管家拱手行礼。
“申管家太客气了,快坐吧!”随即扬头:“香儿,快上茶。”
“你老找我,可是有事?”候爷受伤是大事,赵松梅猜测他所说的,定是与这个有关。
“不瞒少奶奶说,候爷受了伤,估计得养好些时日才能下地呢,府中一些闲杂之事,倒也不好再扰候爷清净,所以老奴就来请示一下少奶奶意思,按理说,少奶奶如今也是双身子,也不好太过劳烦你,若是少奶奶不便,老奴也不好相扰。”申管家神情淡定的说道。
候爷做为一家之主,受了这么重的伤,但申管家脸上并无半点慌乱,呃,做为一个候府的资深老管家,她不应该把人想得太简单的,那样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不过,申管家现在是什么意思,赵松梅眼珠子是转了又转,缓缓开口道:“老管家说的闲杂之事,都是那些事?”她可是知道的,候爷爱清闲,可不是个能理会“闲杂”之事的人,况且他也没能力打理什么事情,所以都是些什么事呢?
申管家听她这么问,便笑了笑:“候府中袓上积累下来不少的家业,如今咱们府上还能这么荣光,也全靠这些家业在支撑,以往候爷再怎么不理事,也都会过目一二,只如今候爷这情形,是理不了事的,老奴斗胆,就请示一下少奶奶的意思。”
这话说得已经十分明白了,赵松梅听着也是一阵心动,不由露出个笑意道:“这些闲杂之事,也确实不好再扰了候爷的清净,我虽是双身子的人,但人年轻,精神头好,也不怕麻烦,如今大爷不在家,我做为嫡长媳,也得尽尽晚辈的心意。”
袓宗家业,她不一力承担过来,她才是傻了,难得申管家这样的人,慧眼如炬,还能把她看入眼,简直让她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申管家听着她这话,也跟着笑了笑,他老人家一把年纪,笑起来毫无美感可言,不过那笑意中,竟有种如释重放之感,让赵松梅诧异了一下。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满府上下,各有心思,个个眼高手低的,想找出个人来接这棒子,也是不容易。
“说起来,我也是年轻识浅,很多不懂的地方,到时候少不得还要多请教,到时候,还请老管家不吝赐教。”赵松梅十分谦虚的说道。
要说,她从小就开始看账本,经营铺子,候府这些家业,交到她手上,可以说是半点也为难不了她,只不过做人嘛,总得谦虚些。
申管家听她亲切的称呼他为老管家,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起来,这事儿,原本他直接与候爷说就可以,只是担心她身怀有孕,怕她因为肚子的孩子,而不愿意受累,所以,特意过来问一声,这也算是他的体贴。
只是让他没想到,少奶奶竟是一个这么心思灵动之人,他这里一提,她那边就直接接下来,完全不用他费心。
“少奶奶客气了,老奴别的不会,这些做惯了的活儿,自是没话说,少奶奶什么时候想问,尽管叫了老奴来回话即可。”申管家十分痛快的说道。
这少奶奶才干出众,又好说话,人还那么灵透,进府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冷眼看着,如今倒也看明白了,这满府上下,也就大爷与大奶奶两个,最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