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许怀清拒绝他家求亲,他们便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白玖玖的绣坊立刻就倒闭开不下去。如今现成的机会送上门,岂有放过的道理。
一家人把门关起来,商量了许久,最后三老爷匆匆的出了门,直奔县长居住的主院。
王凝脂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骄矜的脸上布满了得意之色。
“娘,你说白玖玖被抓进了大牢,许家会不会为许怀清再娶一个?”王凝脂看着自己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十指,充满期待的问道。
张夫人啐了一口,“闺女,你莫不是还念着那许怀清,这天下男人多得是,何必惦记着他一个。”
“娘,天下男人是多,可这县城里,就只有一个许解元啊。”王凝脂娇嗔的跺了跺脚。
“你啊。”张夫人脸上故作不高兴,实则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王凝脂嘻嘻笑着,依偎到张夫人的身边,十足的小女儿姿态,说出来的话却狠厉无比,“娘,等白玖玖被抓进了大牢,让伯父多关她几年,我要她在牢里好好的享受享受。”
“好,都依你。”怜爱的点了点王凝脂的脑袋,张夫人的语气淡然,丝毫不觉得几句话决定别人的生死有什么不对。
另一边,三老爷马不停蹄的找到了县长,“大哥,我听说许家的绣坊出了问题?”
县长看到最宠爱的弟弟,心里的郁闷散去了一些,温声说道,“是她绣坊里的人来报案,真实情况还未可知。”
这弟弟是他父亲的老来子,自小便比旁的兄弟更娇纵,而他作为长兄,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种亦父亦兄的感情让他对这个弟弟颇为纵容。可以说只要不是闹出人命,他都是仍由他折腾。
三老爷听到这话后,似乎是思考了一番,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小弟倒是觉得,既然是给她干活的绣娘说的,想必情况必定属实,试问,哪个绣娘会冒着掉饭碗的危险去告主家,肯定是主家做的太过分了。”
县长沉吟不语,心里的秤却是左右摇摆。
三弟说的也不无道理,想来那白玖玖确实是有些过分,否则也不会使得那么多的绣娘联合起来告她。
可是女儿却信誓旦旦的保证,白玖玖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到底该信谁的?
王嫣然在知道三老爷过来之后,就知道事情只怕是不能够善了了。她这三叔最是记仇了,之前许怀清退亲,怕是把他给得罪惨了。
果然,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后,王嫣然的心中顿时暗道不好,父亲一向听三叔的,要是真派人去大张旗鼓的搜查绣坊,恐怕绣坊会着了道。
她心里着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借口进去。看到丫鬟端着个托盘,她顺手便接了过去,整了整神色后,才推门而入。
托盘上放着两盏茶,她分别给了父亲和三老爷,人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父亲是不是还在为绣坊一事忧虑?”
“是啊,这事为父还是得让人去调查一番。”县长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王嫣然直直地看着三老爷,“为什么,女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许家铺子也给官府交了不少税,父亲如果决意听信别有用心人的说辞,毁掉许家铺子,将会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侄女你怎么能这么说。”听到这话,三老爷立马坐不住了,“大哥是县长,要秉公办事,哪有人报案却选择置之不理的。”
王嫣然不喜欢她这个三叔,长得就一脸的奸诈相,为人也极为精明,一直以来仗着父亲的喜爱,没少从大房捞好处,偏偏还要对她们指手画脚,多次在她爹面前夸她聪明伶俐,暗地里却贬低她。
她了冷笑一声,淡淡道,“三叔,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热心,那白玖玖与你没仇吧?”
三老爷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朝王嫣然怒目而视,见到对方不为所动后,便故作委屈的转向县长,“大哥,看来侄女对我有些误会,我与那白玖玖哪里有仇,不过是为了大哥的仕途着想,要是大哥将案子置之不理,被有心人参一本,大哥以后还怎么往上升。”
说到了仕途,县长当即板起了脸,“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跟你三叔说话的,还不快道歉?”
王嫣然心里不由的涌上了一股酸涩,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跟三叔有分歧,父亲一定是听三叔的,然后呵斥她。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是父亲亲生的。
她笔直的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眼底有着一抹悲哀,眼神却如冰般寒冷,过了许久,她才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寒声道,“我没做错,也没说错什么,何须道歉?父亲,女儿再说一次,那白玖玖的绣坊不会有问题,您若执意要动手,可要想好了,许怀清和韩兆尹都是不好惹的人!”
说完,王嫣然转身,昂首大步的离去。
“侄女这性子太烈了,不怎么把大哥你放在眼里啊,唉,幸亏我家凝脂不是这样,她在家还时常念叨着伯父劳累,让我们不要经常来打扰你呢。”三老爷啧啧的感叹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火上浇油。
县长本就生气,听到这话,顿时脸都青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孽女!”
三老爷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笑意,却假意劝说县长不要生气,王嫣然估计也是一时冲动,心里还是向着他这个爹的。
县长冷笑了一声,“她要是向着我,就不会替外人说话了,我倒不知道,那白玖玖竟比她老子还重要,居然能让她搬出许怀清和韩兆尹来威胁我,不过一个解元一个商人而已,我今天还真就要带人去查绣坊,看他们能奈我何!”
“大哥别冲动。”三老爷假惺惺的劝慰,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狡黠,“侄女说的话也有道理,那白玖玖是嚣张,我都不得不佩服她,上次拒绝了凝脂,这次又能请动侄女给她说话,说不定就是觉得,你不敢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