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话的人,就是带头开始闹的那几个,都是些粗.壮的大老爷们。
许怀清蹙着眉,绣品这种东西,买的最多的不是小娘子们吗,怎地来闹的全是汉子?
“大人,我们刚才在后院的一块地砖下面发现了这个东西。”一位衙役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递了上来。
为首的官差好奇的先开了纸包的一角,只见里边是一堆白色的粉末,风一吹,洋洋洒洒的飘散在空气中,而那拿着包裹的衙役更是首当其冲,一吸入粉尘,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为首的官差一看不对劲,眼疾手快的将一旁的茶水泼在了他脸上,这才让他恢复了清明。
这一幕被所有人都尽收眼底,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迷.药只一点,效果便这么厉害,平日里他们买的绣品上,还不知用了多少迷.药呢,只一想,众人便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官差面无表情的对白玖玖说道,“走吧,跟我们回衙门。”
“不行!”许怀清立刻反驳,将白玖玖护在身后,“我是她的丈夫,绣坊出事了,也该来承担才是,要去也是我去。”
他知道这回怕是逃不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绊子,这绣线和迷.药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在绣坊的。
官差们都认识这位解元,对他说话倒也还算客气,“许解元,很抱歉,你夫人才是绣坊的负责人,要抓也只能抓她。”
许怀清还要说什么,白玖玖拉了拉他的手,轻声道,“没事,我问心无愧。你在家等我。”
许怀清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走,紧紧的握了握拳头。
此时,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白.梦婷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随着白玖玖被官差带走,许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庶女就是庶女,果真是上不得台面。”许老爷子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过了许久,才恨铁不成钢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爹!”许怀清原本就心中烦躁,如今看到自家老爷子非但不想办法,反而责怪起了白玖玖,愤怒的情绪顿时有些压抑不住,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玖玖嫁到咱们家这么久,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又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一旁的李氏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说不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你闭嘴!”许怀清的额角青筋直跳,瞪向李氏的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让李氏吓得不由的退后了一步,但是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
许怀清深深的吸了口气,“爹,就算是你不相信玖玖的为人,难道你还不相信韩公子的为人吗?他韩家这么大的家业,何至于需要做这些勾当。”
这话让许家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是啊,韩兆尹这么有钱,哪里看得上这点偷工减料的钱,这事确实蹊跷。
看到家人有所松动,许怀清乘胜追击,“咱们现在做的可不是在这内讧,而是想办法怎么把玖玖给救出来。不管怎么说,玖玖都是咱们许家的人,要是定死了这个罪名,咱们面子上也无光,说不定还会影响我的仕途。”
许怀清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自家这两位长辈的软肋所在。果然,话音刚落,王氏立马跳了起来,“什么?!你说会影响你的仕途?不成不成,老头子,咱们得想想办法,可不能让玖玖就这么被冤枉了啊。”
下意识的,王氏已经将白玖玖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她被冤枉了。
而许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以后,才语气沉重的点了点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把玖玖给救出来。”
听到这话,许怀清暗自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只要提到会影响面子和仕途,他爹和他娘就绝对不会放任玖玖不管。
一旁的李氏虽然有心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在两位长辈都发话了情况下,到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尴尬的赔笑。
虽然许家的人想要救白玖玖,但是此事毕竟牵涉甚广,可以说买过绣品的人都牵涉其中。里边更是不乏达官显贵,当她们得知许家的绣品有问题时,纷纷联名上书,一定要县长严惩白玖玖。
许怀清虽是解元,但也不过是一介书生,没有官场上的关系,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这些达官显贵,唯一能够说的上话的韩兆尹,又因为办事去京城了,至今都还没有回来,怕是已经指望不上了。
看来背后的那个人是有备而来,将一切都算计好了,铁了心是想将白玖玖定罪。
连日的奔波下来,许怀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截,嘴里更是急得满是燎泡,看的王氏心疼不已,可又不好开口组织,只能仍由他去。
找了一圈人都没有办法,他的那些昔日同窗,在他找上门的时候都闭门不见,生怕惹得一身骚。开玩笑,这许家绣坊的暗自可是惊动了整个汾水县,他们这时候要是顾忌情谊,帮了许怀清,那就是和大半个汾水县的人为敌。
那些买绣品的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无辜,到时候,把他们家都给牵涉进去了怎么办?
或许是顾虑到这一点,一开始许怀清去拜访的时候,还有人能够委婉的拒绝,后来干脆连面都不见了。
许怀清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的送钱给狱卒,希冀白玖玖在大牢里面能稍微过得好一点,不至于受人欺负。
虽然狱卒也都是看着上面的心思办事,但在小事情上面,多少还有点作用,许怀清没有吝惜这些钱财,每日给白玖玖送去的饭菜也都是极好的。
只这么些日子,许家的存款便消耗殆尽,被困在大牢里面的白玖玖整日无所事事,自己开的绣坊有没有问题,她自己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好好的生意不做,去做砸自己家的招牌的事,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白玖玖有些泄气的想着,在这大牢里呆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