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清显然也在担心这个问题,这顿饭绝不是那么好吃的。白玖玖换上自己比较上得了台面的衣服,跟着许怀清去魏王府赴约。
马车在许府停下,想象中的车水马龙并没出现,魏王府门前十分安静,就算有几辆马车,也是远远的停在另一条过道。两人对看了一眼,都有些疑惑。不是设宴请人吗,难道他们来早了,这怎么一个客人也没看到。
带着满肚子疑问进了府。魏王早在里面等候,见到二人进来似是十分开心,不等许怀清行礼,便托着他的手笑说道,“这位就是许夫人了吧,外界传言钟灵毓秀,果真如此。”
“您过奖了。”白玖玖轻抿着嘴唇,微微一笑。
“王爷,东阁已经摆下了,是现在过去还是?”下人来汇报。
魏王摆了摆手,“现在过去。”
到了东阁才发现,今天的客人果然只有他们两个。白玖玖大脑飞快的转着,又见魏王对许怀清态度殷勤亲昵,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 且看魏王打算怎么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王果然提了出来。
“许大人这般好的才华,着实令人佩服,此次出征,多亏了许大人,否则本王未必会赢得这么漂亮。”
白玖玖注意到,魏王的自称变成了我。
许怀清谦虚的拱了拱手,“王爷过奖了,这次平叛并非许某的功劳,而是王爷英明睿智,与下官并无关系。”
“许大人不必谦虚,事实如何,咱们心里都清楚。”魏王晃了晃酒杯,透明的酒液在杯中起舞。
这话许怀清不太好接,魏王紧跟着又道,“这一战之后,大多数人都会以为你是我魏王的人,许大人心里可有不满?”
来了,白玖玖顿时打起了精神,这些政治权利中心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别看魏王看着温和,骨子里还是透着强势和精明。
不过相比大多数人,这已经很好了。毕竟如太子那般的人,就让人很反感,得时时刻刻提防着。
许怀清从容的抿了口酒,“下官出身贫寒,最大的愿望是为天下百姓做事,至于其它的事情,下官并不想管。”
魏王抚掌大笑,“许大人果然高风亮节,有你这样的好官,是我朝的幸事!”
继而话音一转,“只是,许大人想要施展抱负,有些人恐怕会从中阻挠,你也知道,太子一向视我为仇敌很久了,只怕现在连你也恨上了。”
许怀清久久未语,这要他怎么说,说太子的坏话?还是算了,被太子听到,他项上人头不保。但要是不说,魏王这边又该如何?
其实他也知道,魏王在等他一个态度。魏王很聪明,说完这句话后,便借口更衣,出去了。
现下东阁除了门外候着的两个下人,就只有白玖玖和许怀清两个。
“怀清,你打算怎么办?”
许怀清难得有些纠结,这事情非常严重,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便有可能危及到家人。他其实只想做个纯臣,但随着他才华的展示,他的立场似乎有些站不住了。他不想选,自有人逼着他来选。
“魏王才气和能力都兼备,更是求贤若渴,只是……”许怀清眉心紧皱,犹豫不定。
白玖玖跟他分析,“像你说的,魏王很聪明,亦是个宽宏大量的上位者,若是他能……那位我没有接触过,不过听说性格极为刚愎,与魏王.刚好相反,你若是想要坚持不站队,以太子那多疑的性格,必定也不会相信,只会将你归为魏王一派,既然如此,不如坐实了!”
许怀清意外白玖玖竟然看的这么清楚。不过正是因为知道太子的为人,他才会有所顾忌。
魏王换了衣服,却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廊檐下逗鸟。
“王爷,那许大人会答应吗?”
魏王.声音清冷,“我不逼他,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护着他。”
手下不忿道,“王爷待许大人这般好,他却还在犹豫,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魏王忽然看向手下,眸光清冷,“本王已经说过了,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情,我并不想干涉。”
“可若是他投奔太子了怎么办,太子那边也很欣赏许大人。”
“不会,放心好了。”魏王自信一笑。
许怀清就算不选他,也绝不会选太子,这一点信心他还是有的。在手下若有所思的时候,魏王整了整衣衫,进了东阁。
“不好意思,怠慢了。”
许怀清岂敢怪他怠慢,连称没事。魏王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许大人,我就不绕弯子了,你觉得本王如何?”
“王爷谋略非常,且又宽厚待人,下官极为仰慕佩服。”许怀清诚恳的拱了拱手。
“那如果我说要你支持我呢?”
两人刚才已经在东阁里讨论了许久,这会儿许怀清倒还算是从容,“下官与王爷并肩在战场上杀过敌,对王爷这般英勇,又极为百姓着想的品格极为敬重,以后还请王爷多多指教。”
这话,代表他站在魏王这边了。魏王心里大喜,激动的站起了身,“太好了,许大人,你我携手,定能为百姓谋福!”
两人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还要敬夫人一杯。”魏王主动朝白玖玖举起酒杯。
他看出来了,许怀清对白玖玖极为重视,而这个女子又与普通女子不同,眼光极为独到,否则也不会跟韩兆尹做下那么大的生意。
白玖玖微微一笑,亦是举起酒杯。
这事就此确定下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暂时并不对外公布。在外面,两人仍旧表现的疏离客气,让人捉摸不透许怀清的心思。
太子那边一直有派眼线跟着他们,魏王和许怀清都知道。要是让他知道许怀清已经站队,必定会怂恿御史,在朝堂上弹劾。
魏王倒算了,可是许怀清根基尚浅,又没有特别强大的靠山,一旦被安上一个结党营私的名头,在皇帝面前,他的仕途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