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闪过,一头足有小牛犊子大小的黑色野兽咆哮着倒在地上,四肢挣扎一番后,归于沉寂。
一袭白衣的女子走到异兽旁边,抬手将异兽体内黄色的兽丹挖出来,置于掌心把玩了一番,随后运转体内的灵气,将兽丹化于体内,然后转身离开。
这名白衣女子正是已经回到宗门的白玖玖,此前宗门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慑于白玖玖这个新掌门的魄力,暂时无人敢动,她便趁这个机会,离开宗门,下凡界来清理异兽。
数日间,她已斩杀过数头异兽,这日追着一头等级较高,心智极为狡猾的梦魂兽,来到了京城。她本意是把梦魂兽处理掉便立即离开,毕竟京城也算是她的伤心之地,只要来到这里,不可避免的就会想到许怀清。
但人算不如天算,梦魂兽逃跑的路线极为刁钻,等到白玖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许府只剩下了几步之遥。望着紧闭的大门,她不知不觉的迈动了步子。
白玖玖安慰自己,只是看一眼,看一眼许怀清她就离开,如今她已经变了样子,许家应该没人能认出她。
当她抬头看到许府两个大字时,心头忍不住一阵剧痛。她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白玖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底汹涌的情绪,看着这座熟悉的宅子。当时买这座宅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记得是韩兆尹帮的忙,许怀清特地让她过来看过,她满意之后,他才掏钱买下。
随后,由陌生到熟悉,她渐渐习惯了在京城的这个家,却没想到,最后却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
许怀清现在也算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了,门口不说络绎不绝,也时常有人来拜访。这会儿便有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五旬开外的女人,好像是某个尚书的妻子,白玖玖曾经见过一面。
尚书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进了许家大门。里面早有个丫鬟迎着,不知道跟尚书夫人说了什么,惹得她笑的跟朵花儿一样。
丫鬟往外看了一眼,白玖玖猛地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丫鬟只是跟门房嘱咐了一句,并非是因为发现了她。
他们进去之后,白玖玖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愣愣地看着大门发呆。等到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她才回过了神。摊开掌心一看,才发现,指甲已经不知不觉陷进了肉里。因为太过用力,甚至渗出了血迹。
“好的,知道了,少爷那衣服坏了,老夫人吩咐我去买些金线回来,行了行了,你少贫嘴,我还要快去快回,晚了老夫人怪罪下来,你帮我担责任吗。”又一个丫鬟娇笑着从大门里出来。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去给许怀清办事的。
白玖玖心里一阵怅然,以前,许怀清的衣服都是她在负责,从没假手过丫鬟,现在是这个丫鬟在管吗。
她又笑自己,都离开了,还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许怀清总是要穿衣服的,难不成还等着她回来?
说起来,她的离开似乎并没对许家造成什么影响,许家的一切如故,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想到这,白玖玖不由的有些难过。
可能是她在那边驻足的时间太长了,门房忍不住起了疑心,眼神一直朝着她这边瞟。
白玖玖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离开的,不然对方说不定会把她当成不怀好意的人抓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望了眼朱红色的大门,期望能看到那个记忆中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许怀清虽然伤透了她的心,但白玖玖心里仍旧是想着他的。
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太没骨气了,可一个人既然已经动了心,哪还有什么骨气可言呢,白玖玖苦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她转身的当口,忽然从大门处走出一个了熟悉的人影,白玖玖的心跳猛地加速,是许怀清!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衬得皮肤格外白.皙,头发规规矩矩的束在头顶,一张脸好像清减了不少,神情略带着几分疲惫,他很累吗?
白玖玖心里五味杂陈,脚步像黏在地上一样,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许怀清变了,短短数日,他身上没了那种温润的气息,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打开了束缚他的刀鞘。远远望过去,他微微侧头,似乎是在吩咐着什么事情,不知道怎地,眉间隐隐有些怒气。
小厮苦着脸,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辩解着什么,脸上颇有几分委屈。白玖玖忍不住靠近了一点,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时,那个门房小跑着来到许怀清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还不时朝白玖玖这边看过来。
许怀清眉头微蹙,视线直直地射向白玖玖,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不过在看清白玖玖的脸后,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白玖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她强忍着要转身逃跑的冲动,努力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般,直直的站在原地。 . тt kán. ¢ o
许怀清眼里惊疑和困惑交织,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步,朝着白玖玖的方向走过来。
白玖玖下意识的动了动脚,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为了不让许怀清起疑,她到底还是没动。许怀清来到跟前后,朝她深深作了个揖,轻声道,“姑娘好。”
听到这话,白玖玖怔怔地看着他,他叫自己姑娘,他对自己这般客气。心里的失落排山倒海的,几乎要将她淹没。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许怀清心头疑惑,不由的抬眸看去,却发现愣愣的望着自己。他也没有催促,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好像他们曾经朝夕相处过,可这张脸,分明又是不认识的。
“玖玖……”许怀清不自觉的喃喃出声,双眸里全是思念。白玖玖听到这个名字,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不是白玖玖,不过是曾经借过她的身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