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槐气的浑身颤抖,她竟然被一个下贱的女人给嘲笑了!
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忍,当下直接站了出来,丝毫不计后果的大叫道,“父皇,白玖玖妄想用没有眼睛的龙袍来糊弄父皇,这明显是没将您放在眼里,若是不惩罚她,恐怕难以服众!”
话音落地,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的神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按捺着心中火气,他没有看赵菲槐,而是对太子道,“太子,你身为一国储君,做事之前,先要管好自己的后院。”
太子心里叫苦不迭,连忙拉住赵菲槐,想让她闭嘴,可惜,赵菲槐根本就没有看出来他的用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白玖玖那个嚣张的笑容。此时越发提高了声音,将白玖玖说的一文不值,什么画龙点睛,都是故意来误导皇帝,其实根本就是妖术!
皇帝心里很反感妖术这个词,看着赵菲槐的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若不是赵家位高权重,轻易不能动,就凭赵菲槐现在的表现,他就能将这个太子妃赐死。
赵菲槐也感觉到了大殿里低沉的气压,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闹下去。
不过,这次她学乖了,没有再说什么妖术之类的,而是将话锋转向了许家,言明许怀清与魏王勾结,意图篡位,说的言之凿凿。
皇帝神色不变,只是眼神却暗沉的吓人。
赵菲槐说的越真,他心里的疑惑就越大,太子妃一个深居宫中的妃子,如何能知道这些,除非……太子经常在府里说这些。
思及此,皇帝神色变得微妙起来,看着太子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太子已经难掩脸上的菜色,厉声喝道,“赵菲槐,你给我闭嘴!父皇面前,也容得你放肆?!”
随后,他又跟皇帝请罪,“父皇,是儿臣管教不严,使得太子妃冒犯了您,儿臣愿意受罚。”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太子妃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今日君前失仪,朕看在她是初犯的份上,就不重罚了。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若是这期间出来了,罪加一等。”
赵菲槐咬着嘴唇,还很不服气的想要再说些什么,太子已经拉着她谢恩了,可以说是连拖带拽的让人把她给带了下去。
皇后恐怕皇帝迁怒于太子身上,心里将赵菲槐骂了个百八十遍,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还亲自去给皇帝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柔声劝道,“陛下,太子妃的脾气确实乖戾了点,想来是在娘家时,家里惯着的缘故,但她是无心的,您就不要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皇帝接过茶抿喝了一口,脸上余怒未消,瞥了皇后一眼,淡淡道,“朕知道,赵家宠女儿,太子妃也是被赵家给宠坏了,没有怪罪太子的意思,皇后毋需担心。”
虽说是安慰的话,皇帝的语气却一点都没有安慰人的意思,皇后的心里不由的有些忐忑,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陪着笑了笑,眼眸一转,看到旁边的龙袍,顿时有了主意,含笑道,“陛下,您瞧,咱们光顾着说其它的去了,许夫人绣好的龙袍,还没仔细看呢。”
经她一提醒,皇帝也想了起来,刚才只顾着生气,倒是忽略了这件画龙点睛的龙袍。
想到只有自己才能够让上苍降下神迹,皇帝的脸色稍缓。
皇后连忙让人把龙袍捧了过来,顿时,一条极为精致的龙袍,出现在大家面前。看到皇帝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她暗暗的松了口气。走过去亲热的拉着白玖玖的手,柔声道,“许夫人真是心灵手巧,这龙袍的做工前所未见,和御用的绣娘相比,也不逞多让。”
白玖玖柔顺的答道,“多谢娘娘夸奖,臣妇愧不敢当。”
“你就是太谦虚了,你不敢当,还有谁敢当,本宫刚才误会了你,你不会怪罪吧?”皇后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任谁看到这副样子,都不会联想到她刚才的狠厉。
白玖玖却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对方装出来的假象。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是有预谋的。如果不是许怀清提前做了准备,与魏王一起商议,说不定他们难逃此劫。
想到上次赵菲槐和梦婷无缘无故的来绣房,等她们走了后,黑线又立刻消失,这一桩桩一件件,想让她不怀疑都难。
而这一切,若是没有皇后帮忙,根本没办法成功。
皇后是太子的母亲,最近魏王崛起的太快,太子难免会有所忌惮,想要合谋弄垮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一条小鱼而已,没想到也被牵扯了进来,可见,太子是真的着急了。
思及此,白玖玖笑了笑,声音清婉,“臣妇不敢。”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实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贤淑的样子,夸道,“本宫就知道,许夫人宽宏大量,许大人,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许怀清凝视着白玖玖,毫不客气的将皇后的夸赞收下了,温柔地道,“玖玖很好。”
皇后眼里的恨意一闪即逝。
“对了,许夫人,你绣工这么好,是自小学习的吗?”皇后又转了个话题。
白玖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没错,是从小就跟着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学的。”
“真好。”皇后假惺惺的感叹道。
皇帝已经被那条龙袍惊艳了,刚才只顾着生气,并没怎么看,如今只觉得这龙袍不管是绣工还是样式,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是以一直赞不绝口。
太子也跟在一边,帮着夸奖几句。
其实心里相当不得劲,本以为这个计策万无一失,谁想又出了这样的纰漏,他现在心里杀人的欲.望都有了。
趁着皇帝不注意,神色阴狠的剜了白玖玖和许怀清一眼,那眼神如同毒蛇一般,许怀清却像是没看到似的,还挑衅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