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拿出一块柔软的布巾,替野人夫君擦干水迹,又给他一套换洗衣衫。
“夫君,你看看周围有人吗?我把衣衫放到石头上,不过去马车上取东西的空档,咱们的衣物就丢了。”
这等下作的小贼,真是可恶,多亏夫妻俩带了衣物,不然的话,只能光着身子回去了。
“光着身子倒是不会,我们可以去村里偷。”
身心得到满足,萧陵川根本不和小贼计较,不过是一件衣物,丢了就丢了。
他们在村口的小河边,估计贼人多半是村里人。
夫妻俩用树枝做柴禾,点燃了火堆。
李海棠对篝火情有独钟,出来这么久,她是真想念山里的家,那里宁静,睡到日上三竿都无人打扰。
野葡萄要熟了,晚一些时日,一场秋雨,葡萄得烂到地里。
“夫君,我既然答应了刘老爷,不想失信于人。”
她和萧陵川商量,只是去上门看诊,给出个诊断结果,其余的,她不会做。
李海棠对于双性人,没任何偏见,也不会和和大齐百姓一样,认为刘仙儿是妖孽。
“好。”
萧陵川算算日子,他们八月初五,离开黎城。
“八月初五,宜远行?”
李海棠拍了拍裙摆,悠闲地坐在石头上,她现在变得相当迷信,出门必定看黄历。
萧陵川用树枝,穿好了鱼,又抹上盐巴腌渍。
他没看黄历,而是听说,黎城的月老寺庙在八月初五开放。
月老寺庙来源已久,每年只开放一次,就定在八月初五那日,算算,只有三日了。
寺庙里,有一颗千年古树,姻缘树,求姻缘及其灵验。
未成亲的,去月老殿上香,求一门好姻缘,而成亲的,夫妻俩在树上系许愿的红丝带,祈福,定能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一年一次,就差两三日,萧陵川想为此停几日,走之前,再带着娘子去海边转转。
“黎城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李海棠揉了揉脸蛋,表示自己很有兴趣。
约莫有一刻钟,野人夫君烤好了鱼,外皮金黄焦酥,鱼肉软嫩,李海棠用手撕着鱼肉,眯着眼睛,笑意盈盈。
“不如,回去的马车上,我们再来一次?”
萧陵川咽了咽喉咙,娘子的嘴唇被他吸得有些红肿,他又有些心猿意马。
“才不要!”
万一回去被人看到怎么办?这下,夫妻俩可没换洗的衣物了。
二人依偎在一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分食了两条烤鱼,正要离开,远处来了十几个人。
为首之人打着灯笼,气势汹汹,脸上的肌肉乱颤,目标明确,直奔二人而来。
“夫君,咱们就吃了两条鱼,不至于吧?”
莫不是村里人不让他们捞鱼?
游记上说,有些村里人的确是这样,把周边的一切,视为村里的财产,这属于地方习俗。
对此,李海棠不做评价,她可以留下点银钱。
“就是他们!”
人群走进了,在夫妻二人面前两米处停下来。其中,一个哭红了眼睛的妇人颤抖地道,“孩子爹,我说的是真的!”
“臭婆娘,你要是撒谎,我打死你!”
打着灯笼的汉子随手就给妇人一个巴掌,片刻,妇人的脸上呈现清晰的五指印,她缩了缩脖子,呐呐不敢言。
李海棠紧锁双眉,无论在哪里,她最反感男人打女人。
有脾气对外撒去,怎么也不能打人!
现代总有一些家暴男,她所在的医院,就有很多患者,眼眶青紫,脑震荡,还有严重的,骨折,身体被烫着烟头,被长期虐待。
这些女人,通常都是爱脸面,不好意思到派出所找警察,只能躲起来,偷偷疗伤,总想着给男子机会。
在大齐,女子地位低下,被打更是屡见不鲜,村里人没一点反应,根本不当一回事。
“怎么个情况?能不能说明一下再动手啊。”
李海棠看了一眼为首的汉子,人家婆娘都没发话,她还是别做正义的卫道士,没的讨人嫌。
村里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说明情况。
为首的汉子在家里行二,村里人都叫他万老二。
万老二是个镖师,常年不在家,他才成亲三年,因为走南闯北,只有过年能在家待几日,和他家婆娘还没有孩儿。
万家早已分家,他婆娘梨花独守空房,时间一久,村里人就有了风言风语。
万老二一想,有些不放心,所以他回家一趟,假意出门走镖,在城里呆了几日,参加百花节,这才在晚上偷偷潜回家。
若是梨花那婆娘个给他戴绿帽子,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隐藏在村里的小角落,天色已晚,他看到婆娘端着个木盆,鬼鬼祟祟地进了小院。
绝对有问题!
大半夜的出门,又偷偷地跑回来,肯定是去会了奸夫!
万老二怒气冲天,踹开院门,对着他娘子就是一顿打。
惨叫声,惊醒了周围的邻居,邻居上门劝架,让他先问问缘由,万一是个误会呢!
“误会?”
万老二指着盆里的衣物,看大小,肯定是男子的,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难道非要捉奸在床?
这下,村里人看梨花的表情就有些不对了。
“呜呜,真没有奸夫,是我猪油蒙了心啊!”
梨花被打一顿,吓得大哭!白日出门,看到村里长舌妇,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就很糟心。
所以,慢慢的,就养成晚上去河边洗衣的习惯。
今日,她到河边,看到石头上有两套衣物,就动了心思。
男子的衣物肥大,料子也好,她可以拿回娘家,给弟弟穿,而女子的衣裙,绸缎的,她都没摸过这么好的料子。
万老二走镖,家里不缺吃喝,但是怕她出门招蜂引蝶,穿好衣裳让人想入非非,所以,即便是条件不差,她却没一件新衣裳。
有机会穿好看的裙子,梨花怎么能放过,趁着李海棠上马车的瞬间,她顺走衣物。谁料家里男人回来了,非说她有野男人,梨花解释不清楚,只能哭着承认自己偷东西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