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阮府来人,一个没剩,虽说这些人可恨,李海棠也没准备让他们活着,可人都死了,连个壮胆的人都没有。
而且,小弟李金琥和四喜在另一辆马车,他应该知道,眼下形势危急,出来只能暴露自己,所以悄无声息,还不一定多害怕呢。
李海棠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马车被十几个黑衣人包围,都不是等闲之辈,她怀着身孕,手无寸铁,拖野人夫君的后腿,被抓或者等死。
她死不了,既然是镇北王的千金,那应该有利用价值,何况还是神医。
不过,被抓后,作为肉票,毫无话语权,保不准还得受辱,注定是苦果。
眼下,己方人手有限,的确没好法子。
“你们放过我的话,那我夫君呢?”
拖延时间,等待救兵?貌似己方没有救兵,她询问对方,想打个心理战,让对方放松警惕。
“他必须死。”
黑衣人说得斩钉截铁,没商量。
若不是萧陵川,主子和蛮族勾结也不会暴露,现在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准备东山再起,他们要追回那一颗红宝石,寻找宝石的下落。
最好的安排,应该是活捉李海棠,而后威胁萧陵川,用红宝石换两条性命。
但行动前,曾彦下了死命令,必须让萧家后人死,至于红宝石,他会自己想办法夺回来。
他们在黑市和黑风寨安插了眼线,为查找红宝石的线索,很是费一番工夫。
曾彦去泗水城找忍冬,得知,东西已经委托给一个女子归还,他气得呕出一口老血。当初他就算计到,忍冬对他一片真心,东西放到忍冬手里,比曾府安全。
忍冬就算是死,也会守着二人的定情信物。
曾家的隐秘,他娘并不知晓,非要带着人大闹,趁着他不在,打死忍冬,扔到乱坟岗。
凭心来说,忍冬身子细软,又会唱小曲,曾彦还是挺喜欢的,但是,金屋藏娇,利用的层面更大一些。
曾府隔三差五就有黑衣人上门,家里的书房被翻个遍,父子俩假装不知情,暗地里散播小道消息,推脱在鹿城知府张峥身上。
没过两天,对方得到消息,就有人夜探知府后宅。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总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性命。”
为首之人抽出腰间的配刀,就要上前,他们来之前已经商议过,十几个人,未必是萧陵川的对手,但是他们可以挟持李海棠。
听说,萧陵川把他看成看成眼珠子,这就给了一行人可乘之机。
要说,还是公子算计无策,派人在乱坟岗找到忍冬,直接送到被曾家控制的地下城。
谁料,这也能被李海棠钻到空子,就为此,曾彦不知道摔了多少茶杯茶碗。
“等等!”
李海棠紧握着野人夫君的手,身子开始颤抖,她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和对方周旋,“你说我们拿了不该拿的,是什么?”
“呵呵。”
黑衣人冷笑,拿走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还问他?对不住,他没那时间陪着对方揣着明白当糊涂。
镖师们倒一片,生死不知,小弟和于嬷嬷外加四喜,在另个一辆马车,而五福,傻愣愣地站在车下。
五福呆愣,她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隐秘,夫人是金枝玉叶。
她就说么,夫人美貌,又会医术,懂得也多,普通大户人家,可养不出此等灵秀的女子,对于黑衣人挑明的身份,五福淡定地接受了。
明眼人都知道,下一刻,黑衣人就要围拢上来,无用之人,全部杀人灭口。
李金琥握拳,内心冰凉一片。
赵嬷嬷和京都阮家来人都死了,而且那婆子,就该死!
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了马上进京的必要,还不如和他姐一起去西北。
他习武时间短,只会那么两下子,四喜能好一些,可在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面前,过不了两个回合。
“于嬷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金琥抹了一把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来就没这般紧张。
生死关头,他才发觉,活着是那么美好,别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少爷,老奴看,咱们不如让四喜驾着马车,冲出去。”
前面是日落山,进入山匪的地盘,虽然是龙潭虎穴,危险与生机并存,要是在原地,连挣扎都不用,就得被一刀切。
于嬷嬷听到黑衣人和李海棠的对话,她毕竟在京都府上停留过几年,听说过萧家和阮家的小道消息。
她苦笑,自己运气真好,本以为远离京都是非的漩涡,随便找一户百姓人家做工,结果遇见更大的人物。
或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
依照于嬷嬷的经验,黑衣人没快速动手,肯定是有所顾虑,他们更想活捉夫人,搞不好还得无耻地劝说萧陵川自残。
他们这些人,留着特别碍事,夫人还得顾及他们三个的安危。
“冲出去,也可以。”
于嬷嬷和李金琥想到了一起,冲出去不是退缩,而是让他姐没后顾之忧。
与此同时,他也能想办法,若遇见山匪,他可以用手里的一万两银子,哀求对方帮忙,算是搬救兵。
想通之后,李金琥给四喜使了个眼色,对方一行人没骑马,就算伸手再快,也赶不上惊马的速度。
“少爷,那您先坐稳。”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眼下顾不得别人,先保全自己,别成为夫人的累赘。
“好,四喜,就看你的了!”
姐夫给的图纸,李金琥提前给了四喜,而后,他和于嬷嬷在一处,紧紧地拉着车壁上的扶手,心里默默祈祷。
“好!”
冷不丁地,毫无征兆,四喜扬起马鞭,马吃痛,嘶鸣一声,开始飞奔起来。
期间,没一点动静和前兆,这让和李海棠对话的黑衣人们傻眼,着实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
“五福,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上马车!”
李海棠打开车窗,喊了一嗓子,五福几乎是没经过大脑,一屁股跳上车。至于其余镖师,他们顾不得了,只能先逃命,别的容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