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也是有代价的,晚上侧身睡着,天刚露白,红景又烧了热水给他擦过再次上药,之后才去床上睡个回笼觉。
萧泽琰本是要早起,却被她给按到辰时才起。
刚起来,早饭未摆,周宇彦就来了。
惠林叶招呼他:“周捕头,一起吃饭啊。”
周宇彦没想到会来早,虽说冬日农事不忙,但这都辰正两刻了,他来的并不早,巳时以后仵作会来。
他只是来交代的:“一会儿你吃完饭,去地头指证一下,今天仵作也会来。”
“人不是已经弄走了吗?仵作来这儿干嘛?”红景本来不想应声的,但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解,没忍住。
“你只管到时候去就成了。”
周宇彦没多说,直接走人。
“林叶你赶紧收了他,我去,这脾气我真想揍他!”红景是真看不惯这莫名其妙来的优越感,说话也没有掩饰。
萧泽琰看了惠林叶一眼:“惠氏能收了他?”
那人又不是妖怪,就算不是人,惠氏也不会奇门遁甲术。难道,又瞒了他?
红景咳了一声:“以后你就知道了,吃饭。”
萧泽琰下巴绷直,有些不满,但还是低头吃饭了。
惠林叶看他这样,心里一阵痛快,碰了一下红景,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都能听见:“厉害了我的景,他都被你调教的改性了,等会儿详细和我说说,我也去试试。”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若爱你,什么都能做。”红景说的中肯,才不如她的意。
“你想太多,他知道什么是爱?”惠林叶给她一个白眼:“我只是好奇,你看中他的脸了,他看中你什么了?你要什么没什么的……除了会中医。”
“你说话越来越没把门的了。”红景瞪了她一眼。
两人是习惯这么说了,红安也习惯这么听的,自从圆章和方印来了之后,梁君就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所以几人是分开吃的,并不在一处,只是他们都没看到萧泽琰的眼神,深沉浓厚,带着不可明状的情绪。
……
周宇彦又让跟班衙役来叫了一次红景,他查过了,红景这一家人,可算是在村里最多的,也最复杂,不是一家人,却住在了一户之内,还有她的病人是捡来的,收养了个村里野惯了的孩子,还买了两个人。可她家根本就不是富户,这些,处处透着蹊跷。
仵作已经看过现场了,说:“他是走到这儿死的,并不是在这儿挨的打。”
正如红景所说,死者已经被勘验出是内脏破裂而死,仵作说的和她几乎一样,但她现在还不过来,不会是跑了吧?
正这么想着,红景过来了。
她本来想自己一人去的,但圆章说是因为他,他要跟着。萧泽琰不放心她,也是要来的,而方印不放心圆章也要跟着,梁君想要凑热闹,她要不带,他自己也会来,除了要去找李二妮的红安,其他人都来了——惠林叶那是来看捕头的,和他们的目的都不一样。
这么大的事,村里人都过来看,没有几个不来的,红景走一路听了一路的指指点点:“说的她报的官呢。”
“胆子真大,一点儿都不害怕。”
“她这回可厉害了。”
……
风向不对啊,红景一眼扫过去,这些人说的话和她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竟然没有一个诋毁她的?新鲜了。
周宇彦站在那地头前面,左右已经隔开了距离,红景是单独过去的。
“你昨天看到的,是这里吧?”他说着,还指了一下仵作:“这位是县衙的仵作。”
话音未落,有人伸头冒泡:“我师父。”
红景忍不住笑了:“你是谁啊?”
说话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去她家里叫周宇彦的那个小捕快,圆脸显小,实在看不出年纪,而且他性格活泼,红景对他颇有好感。
“我叫铁牛。”他人不大,名字倒是结实。
“那你也是半个仵作了?”红景笑着说:“我是在这儿看到的,而且,还切脉了。”
铁牛扶了一把仵作,周宇彦往旁移了半步,那仵作等同于站到了前面,一脸严肃的问红景:“你切脉的时候,人还活着吗?”
“当时已经断气了,我就走了。”红景其实是想要救人的,但她又不是神仙,不会起死回生的,人都已经断气了,她不走干嘛?
“为什么你不报案?”那仵作问的认真:“当时还有谁?”
红景往后看了一眼,圆章在衙役隔开的外面说:“我报案了啊,当时还有个人,是里正家的二少爷,我是骑着马的,从马上下来,他就跑了。”
有报案者了,红景摊手,这不能硬往她身上推了吧?
“你胡说!”外围人群里忽然有人往圆章那边扑过去:“你胡说八道!”
圆章猝不及防被劈头盖脸的打了好几下,等他反应过来躲开之后,红景已经看清楚那人了:“是里正夫人。”
若是被人也就算了,偏还是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是不是杨平,让他来回个话不就知道了?别人再辩护也不当他自己说的半句。”红景就不懂了,这么点儿事,怎么就这么麻烦?
“他在家里读书,根本就没出来过!你别血口喷人!”杨王氏跳脚大骂:“红景你个贱人!你就是个扫把星!谁碰到你谁倒霉!马半仙出事,说不定就是你害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红景没想到她会突然撒泼,看了一眼圆章,又看了看周宇彦:“周捕头,若是没我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这是我们村有名的泼妇,而且身份贵重,我不想多和她说话。”
“里正一会儿就过来了,他去马槐家中查问其他的了,林仵作还有其他事要和你说,你不能走。”周宇彦微微挡了她半个身位。
说是不让她走,但也带着维护,还解释了,红景就说嘛,这么大的事,里正怎么可能不出现呢,原来是有事,倒是让杨王氏此时闹开了。
红景不过来,杨王氏也冲不过去,她骂骂咧咧的没完,怨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