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景平时常穿的那身衣服,上次被火给烧了,她也没得找新的,洗过之后缝补一下,继续穿了,但天气变冷,她得找棉衣。
除了皮毛,她没找到半点关于棉衣的东西,不是吧?蜡烛少有就算了,那毕竟是贡品,可是没有棉花怎么过?丝织品的价格高,这麻织品真是……
“难怪冬天要穿那么厚,这些都得拿出来穿了。”她把油灯挪近了点儿,把为数不多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从夏入冬,这些衣服都能穿,难怪那么费衣服。
“你在找什么?”萧泽琰跟了过来,才说一句,红景转身就在他身上摸索了几下。
他很不解,但从红景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不解。
“你不冷吗?”红景又摸了摸自己,她也不太冷,穿的是厚外衫,但在外面很冷。
萧泽琰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我不冷。若是你害怕,今晚不吹灯。”
“怕什么?”红景的手倒是不凉,但她挣开他的手:“我还有事呢,忙起来其他事全部靠边!明天我去镇上,卖四物汤,放着仁宝堂的名声不用白不用。”
红景写了好几个四物方,斟酌了一下成本,择了一个用,压在蜂蜜罐下,火盆添了柴,窗户开了缝,去暖和的被窝。
——萧泽琰的毒解了,他的体温很正常,即便什么都不做,被窝也是暖的。
一夜无话,红景起了个大早。
草药装车,又吩咐了圆章在家收草药——那十几亩地的东西,就他们几人,收起来时间颇费。她又刻意分了前收后收,那真不是一般的费时间。
红景带上了那罐蜂蜜,听着惠林叶起来,直接就说:“林叶,我提前说好,我只管分包药草,开门大吉的事,全靠你了,早饭要吃什么,到镇上给你买。”
“这么重的担子在我身上呢?那我可要吃好点儿。”惠林叶也没推诿,洗漱之后直接坐上车,问道:“谁来赶车?”
“自给自足,有事不求人,我来赶马车,方印你押车,你们谁还去?要是不去,今天我那些赖皮草黄花地丁就靠着你们收了。”
“我也去。”萧泽琰说着上车:“还能给你帮忙。”
红景笑了笑,家里算是交给红安了,她还是头一次赶车,不过,马比牛要好操作——马是用来骑的,本就是代步工具的一种。
惠林叶和萧泽琰相互看不惯,所以坐在车里,就没话说,红景又是头一次赶车,格外注意,没空活跃气氛,就这么一路“僵硬”的到了镇上。
草药有一部分是给回春堂的,方印卸下来之后,红景就去了仁宝堂。那后院被烧了,好在救的及时,前面没受大损,开了门,打扫一下,还能用。
红景把四物汤的药方和作用给惠林叶,她拿着方子看了看,挑眉道:“你还是真看得起我,连个实物都没有,让我怎么吆喝?”
“我相信你的能力,先来个一文钱的蜂蛹。”红景先喂了她一口蜜。
“你这一手,怕是要破坏和平了,小心遭人妒恨。”惠林叶舔了一下唇角,说完就出去吆喝了:
“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了,一文钱买不了一尺布,一文钱行不了一里路,一文钱买不了吃亏,一文钱买不了上当,一文钱却能让你在仁宝堂里买个大便宜……”
……
红景还没来得及拦住,外面被这一文钱吸引的人却拥了进来——和后世促销的状况不差多少。
她这边还没准备好呢,怎么应对这些客人?
“快快,拦一下,拦一下啊!”红景手上顿时乱了,急忙叫人,可是左右没人——萧泽琰那是大爷,不是帮她忙的……
一念未及,柜台前的人被归位一列了,其他人都被推了出去,一声犹如黄钟大吕:“排队!一个个来!站好了!”
好帅!
红景就看着萧泽琰忽然动手,那一举手一投足,简直如神谪般。
有他维持秩序,红景很快的配好了药:“美容养颜的四物汤,固精培元的四物汤,九文钱一包,加上蜂巢块一文钱,正好是十文,门口结账。”
她说的交钱,是指惠林叶收费。
惠林叶前脚忽悠了人进来,后脚还得收钱,还得堵住门不能让人拿了就跑,也是够心累。还好方印及时回来——
“你刚才不是说一文钱吗?这怎么就要十文了?”
有人拿着药,不想掏钱。
惠林叶解释:“我们今天主要是卖四物汤的,有一文钱的蜂蜜块,是配着药用的,你要用吗?不用的话只买蜂蜜块也行。”
她确保的是不坑骗顾客,说是一文钱,就是一文钱。
萧泽琰在柜台处看着,眼神里深深浅浅,颇有含义。别的不说,单这一应变买卖能力,确实不错。
惠林叶一边守着门一边不忘加空喊两嗓子:“这药健康益寿,女人用能美容养颜,公子用就固精培元,今天只要十文钱,十文钱咯!”
红景一边抓药一边看她,应对得来,也没人偷跑漏拿什么的,虽然有人不想买,惠林叶也没硬揣,不买就把东西还回去,不用掏钱。好说话的很。
……
手忙脚乱,跟打仗似的,红景面前的柜台上干净的像梦一场,好像刚才那一波人都不存在。
“怎么样?”惠林叶把刚才顺手扯的帘子放在柜台上,哗啦哗啦响。
红景活动了一下手腕:“这开始的也太突然了,就不能先说一下吗?还有,你这用来装钱的是什么东西?”说着,她伸手扒开,看着挺多,但这都是一文一文的。
“已经不错了,我这么和你说,刚才要不是我手快嘴麻利,这会儿你都已经赔进去好几包药了。”她活动了一下腰身:“你快点儿配一些,我去揽客了,一会儿上第二波人。”
萧泽琰说:“先喝点水再去。”
“呦?”惠林叶诧异抬头:“这是你说的?”
转性了么?竟然会关心她,让她喝水了?不过——“噗!”刚喝入口她就吐了:“真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