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遇春就被萧泽琰给拽起来了。
“疼疼疼……撒手!”
他这耳朵这几天老遭罪了,穿着中衣出来,就看到红景在院中练功,气定神闲、老神在在、行云流水……
“这就是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叶遇春到底年少,又是娇生惯养的,少年脾性颇重。
红景微抬眼皮——她本是半瞌了眼的——就那么撇了他一下,没说话。
“姑姑,你教教我呗。”
那股皮劲儿又起来了,红景不搭理他,打完了自己这一招式,收息之后才说话:“站好了,跟着学。”
萧泽琰也在旁,听红景说了话,提醒一句:“他还没穿好衣服。”
“穿去,洗漱之后再过来。”红景不停,也不多说。
叶遇春不想去,瞪了一眼萧泽琰:“你多什么嘴?练功不冷。”看他也在一旁比照而做,直接挤兑:“你练什么,病人就该休息去!”
“这一修法讲究形神一致、动静结合、意气相依、内外兼修、身心并重,讲究内听,再多嘴,”红景手上一摆,只奔他的面门:“滚。”
拳风和言语几乎同时到叶遇春面前,他呼吸一窒,感觉面门上有风滚过,顺着头顶而去,额角有什么滑了下去。
红景收式吐息:“你差太远,修身养性是不行了,先扎马步吧,我去看看我昨晚种的,今早能不能吃。”
叶遇春呆愣半晌,吓的腿都软了,好半天才调整回来,面上肌肉都僵了,笑都不会了:“姑……姑姑……姑……”
“你是母鸡吗?”萧泽琰拍了他一下,让他更清醒:“好好说话。”
“姑姑好厉害!她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厉害?三叔呢?是不是也这么厉害?还有二叔,二婶呢?!”叶遇春眼睛明亮亮的,可是再亮,也亮不过阿泽的眼睛去。
问这些问题简直搞笑,没有人回答他。
……
红景一路小跑到新房的地上,十几只麻雀被套住了脖子,可真是“丰收”。用一旁的草搓了绳子绑了,拎着一串肥硕的麻雀回去,红景还哼着小曲。
“红丫头。”
许久不见的李大娘,拄着拐棍过来了,那是打磨过的木棍,简单的像她要打人用。
“李大娘啊,我家要盖房子了,你可不能再反悔了。”红景先把话说了,以防她再说什么。
李大娘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给二妮看病,不想让二妮嫁个好人家。你安的什么心,我一清二楚!”
“大娘,你不能这么说呀,要是二妮姐没有和我三哥定亲,我当然给看,可是二妮姐已经和我三哥定了亲,你又想退亲,又想让我看病,你觉得这样合适吗?”红景看她的气色,一脸真诚:“你这是伤风,得赶紧看,跟我家去,给你开副药……”
“不用你假好心!”李大娘是病了,但她赌气:“我找马半仙看,也不找你!真拿自己当根葱了,呸!”
说着,直接往村外走,还呸了红景一口。
李大娘就是去找马半仙的,路过正好碰上红景,想说她几句却被反呛了,更是气不顺,重重的拄着拐,连声咳着,听的红景很不放心,正想跟过去,李二妮惦着脚跟了上去。
她的脚走的慢了还好,一走快,那颠的简直……但她刚才避在一旁没和红景说话,此时也不想和红景说什么,因为她不想惹自己亲娘生气。
看她追上去了,红景便放心了,继续回家。
“你不做饭跑哪儿去了?”李氏正在做饭,看她回来,很没好气。
红苗说她:“家里还有客人呢,你长点心吧。”
红景把那串麻雀扔在灶屋门口:“烧热水,这几天忙,大家得吃好点。”
“你交代谁呢?自己不会烧?”李氏不好说红苗,家里有客人,但她能说红景,端着嫂子的架子,看红景反应不严重,她就变本加厉。
“不吃算了,我留着加餐。”红景不想搭理她,直接去看锅里的水。
——就知道添的水多,淘的米少。红景直接让红苗把米缸的位置给她说了,她自己去淘米,又去院外摘了一篮子的木耳菜,这个是野生的,顺着墙爬的可茂盛了,菜不够吃的时候,就指着这个了。
李氏眼睁睁的看着红景洗了那么多米,又炒了大半盆子的菜,还掺了肉!这还不够,还挖了半盘子的咸菜,十几张大饼。
“你……”李氏眼瞪的溜圆,她什么时候也没做过这么多的早饭,这不过就多了一个人,哪里就吃这么多?她想要拦:“你是想要吃垮家里,啊?你……”
红景正拿着筷子,直接在她手腕上敲了一下,但话说的很温柔:“嫂子,就快秋收了,我的地里收成都给二哥,这几天我和三哥正忙着盖房子,你就少说点儿,我也吃不了几顿了,你想想你的肚子。”
红苗也瞪了她一眼,过来帮红景往外端饭:“吃饭了,都去洗手。”
萧泽琰把那串麻雀挂在墙上,看着有几个还在扑腾:“红景,这个你准备怎么吃?”
“等下洗干净了也腌上,先吃饭。”红景本就没在意,这种东西太多,总是吃庄家,人为的处理一些,也是好事。
这顿早饭吃的饱,叶遇春还称奇呢:“真好吃!你手艺不错啊丫头,这菜叶炒的真入味。”
“怎么说话呢?”红景挑眉:“吃个饭还占不住你的嘴!”
“嘿嘿。”叶遇春把碗一放:“说吧,今天干啥。”
“我就不信你爹这么教你的。”红景喝完碗里的粥,就去舀水,准备着等大家都吃完了好收拾。
叶遇春凑过来:“我在家里当然不这样,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好容易能跑出来放松,你就别要求我了。”
“坏毛病不能惯!改了!不然我打你。”红景瞪了他一眼,昨天回来就介绍过了,除了李氏不信,大家对这个回春堂的少爷都是一般对待,所以红景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叶遇春倒是真怕被她打了,咳了一下,换了个问题问:“我在这儿,应该能学针术了吧?或者,你教我点秘技?我听说针术都是有传承秘技的,我爷爷留下的书里,就有说过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