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能去。”顾采薇道，“你又不是武将，不懂武功……你去还不如我去呢！”她小声嘀咕道，收获两个男人的怒目相对，灰溜溜地跑出去准备饭菜了。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许久，不过知道第二天宋铎就要走了，他和顾采薇还有许多话要说，沈洛湛没留下吃饭就匆匆离开。
晚上两人自然都睡在书房的，不过都没有什么睡意，沉默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表哥，”顾采薇睡在里侧，卷着被子像个蚕蛹，终于这沉闷的气氛说道，“性命第一，剩下的无论什么，我都不在乎。”
宋铎扭头看她眸子里快要控制不住的担忧之色，侧身伸手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孟平我给你留下，平时不管去哪里，阿媛和两个武婢都要带在身边。有事找娘娘和三皇子妃，顾家、我祖母那边不管有什么动静，你都不用理会……”
“嗯。”顾采薇点头，把泪意逼回去，“记得给我写信。要是太忙了，也要时不时报个平安……”
宋铎应下，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想说的话太多，在离别面前，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在心里来回激荡，酸涩暗生。
“表哥，”顾采薇从他的束缚中艰难地蠕动几下，忽然闭上眼睛道，“你再要我一次吧。”
长长的睫毛眨动，似乎有泪珠在其上盈盈闪动，她歪过头去，不想让宋铎看到。
宋铎顿了下，就在顾采薇以为他没听到，想咬牙再说一遍的时候，他忽然翻身覆上她，把那晶莹吮到嘴里，果真酸涩难挡——他似乎感受到她心底的那些情绪。
很快，他又凶残霸道地吻上她的朱唇……他很用力，很粗暴，近乎地想把她吞吃下去。
对于刚刚破身，身下仍然肿胀难忍的顾采薇而言，这场近乎掠夺的欢爱没有愉悦，甚至可以说只是痛苦的忍受。
然而她享受这痛苦。
因为这痛，至少能让她感受到身后的男人还在她身边，没有远去。强忍住的泪水可以肆无忌惮地借此横飞，口中可以毫无顾忌地娇声喊出她对他的眷恋。
“表哥，要我，要我——”破碎的颤抖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离别前夕所有那些说不出的复杂感情，一声声敲击着宋铎的心房。
“悯敏，悯敏——”宋铎握住她不堪一握的纤腰，看着她黑发凌乱，腰肢塌下，极尽全力配合自己，他加快了频率，更加用力地一下下挞伐。
她的那些心意，他都懂。
可是他比她更笨，除了这般用力地进入，想和她融为一体，他更不知道如何说起。
孟平在书房外远远守着，看着过了子时房里还亮着的灯，心里担忧不已——明天将军可就要带兵，凌晨就要点兵出发的……
“传热水——”房里终于传来宋铎的一声命令，孟平连忙让人去端热水。
“傻丫头。”宋铎洗了热毛巾，细细地给已经又累又乏昏睡过去的顾采薇小心擦拭，看到她已经肿成一片，不由深恨自己孟浪，更为她从始至终都没呼痛感到心疼不已。
拿起旁边放着的艾嬷嬷偷偷给她的药，宋铎仔细地用手指为她涂抹。凉丝丝的感觉大概很舒服，睡梦中的顾采薇没羞耻地把腿张得更开，想攫取更多凉气来驱逐那种火辣辣的痛感。
刚刚才过的宋铎，又觉得自己可耻地。
“睡着了也不忘引诱我！”宋铎小声骂了一句，给她又涂了一层药膏，替她拉上被子，才去净了手简单收拾了下自己。
“孟平，明日一早让阿媛过来伺候。府里外面的事情，就靠你了。”宋铎走出书房，对守在外面的孟平道。
“将军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姑娘受一点伤害。”孟平郑重道。
“有事决断不了，记得给我带信。之前跟你说过的传信方式，可记住了？”
孟平想起他“假公济私”，要自己用军中渠道传信讲府里的琐事，不由有几分心虚地点点头。
“将军快些去休息吧，时辰不早了，我在外面守着叫您。”孟平诚恳道。
“不了，我现在就走。”宋铎道，“府里准备的东西，回头一起送去就行。我先骑马去看看点兵场那边的情形，就不回来了。你好好守着书房，我回院里换上铠甲就走。”
说罢，他径直往定波苑走去。
他不想看她，泪水涟涟偏偏要强忍着送他——他觉得那样他会忍不住把她带走。
悯敏，等我。
宋铎一身银色铠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手握长剑，骑马立于府门外，看一眼紧闭的朱色大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一夹马腹，汗血宝马长啸一声，像离弦的箭，猛地窜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睡梦中的顾采薇恍惚听到宝马嘶鸣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往身旁摸去。
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顾采薇一下子清醒过来。
“表哥？”她小声试探着叫了声，没有回应。她一下子慌了起来，坐起来大声喊道，“表哥！表哥！”
孟平刚送宋铎回来，在外面应了一声道：“姑娘，将军已经走了。”
顾采薇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许久才低声问道：“孟平，什么时辰了？”
孟平道：“刚刚丑时，姑娘歇着吧。”
顾采薇“嗯”了一声，重新躺回到已经冷掉的被窝中，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床顶，眼睛酸酸涨涨，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表哥，珍重。
我等你回来。
阿媛丑时刚过就带着衣服来到书房门口，等顾采薇唤她。
顾采薇听她在门口跟孟平轻声说话，哑声道：“阿媛，进来吧。”
阿媛忙进门，替她点燃蜡烛，见她已经红肿了眼睛，默默走到床前小声道：“时间还早，姑娘再睡一会儿，我替您守着。”
顾采薇木然地摇摇头：“你去替我煮两个鸡蛋敷敷眼睛，明珠见了该吓到了。表哥出征，我们的日子也要过下去……”
还要好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