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兄弟走了之后,姚善宝拍了拍手,得意地转过身,笑眯眯地对自己爹娘说:“现在可以继续放水了。”
姚何氏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泥土,就跑到田埂边,用洋锹挖出一个沟来,让水进入自家田里。
姚老爹看着姚善宝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望向了萧皓容:“姑爷没在书院里念书?怎生还下了田……君宝莲宝,你们快些带着姑爷回去。”又转头看姚善宝,“善宝,你也家去吧,等水放好了,我跟你娘插秧就行。”
姚善宝转头看了看几亩水田,垂头想了一下,说道:“爹,你腿不方便,还是我跟二姐留下来陪着娘插秧吧。”
姚莲宝打小舒服惯了,听得姚善宝拽着她一起下田插秧,立即怒了:“姚善宝!要下田你自己下田,总之我的腿是不会落水的!哼,大姐回家白吃白喝,现在又多了一个外人,我们家哪里养得起!”
“二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姚君宝现在有丈夫在身边撑腰,倒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丢人了,背脊也挺得笔直,“谁说女儿出嫁了就不许回娘家探望亲人了?我回家就是看看爹娘,现在你姐夫来了,我自是跟着回城里去的。”
那句“回城里”姚君宝是无意说的,可听在姚莲宝耳朵里,就觉得是大姐故意挑衅。
“嫁了城里人就了不起吗?就算你嫁了皇帝,也改变不了你是穷人家孩子的事实!”姚莲宝觉得自己很是委屈,说着便哭了出来,“娘打小就偏心,打小什么好的就只捡着你!咱们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家底,可你出嫁的时候,娘几乎将所有值钱的都陪嫁了!我有什么?我打小吃的没你好,穿的也是你剩下的!我就是一个乞丐我什么都是剩的!”
姚君宝也不服气,跟着辩了起来:“我是家里的长女,我要是嫁的好,你跟小妹也就不愁嫁了,娘偏疼着我些也是应该的。”
萧皓容觉得有些尴尬,过来劝架道:“莲宝,有什么话回家说,这里这么多乡亲们看着呢。”又给自己妻子使眼色,“你也少说两句,我这次来带了些银子,回头你自己给莲宝。”
姚君宝不同意,鼓着嘴巴说:“干啥子给她?”瞥了丈夫一眼,“你娘本来就对我诸多意见了,要是知道你私下贴补我娘家银子,还不得抓着我吵。不给,这都是家里给你的银子,你念书辛苦,多买些补品自己吃。”
姚莲宝觉得心里实在委屈,也不想吵了,只捂着脸就哭着跑回家去。
姚善宝才懒得搭理两位姐姐,她见大傻子好像有些不对劲,过去拍了拍大傻子肩膀:“喂~君深,你怎么了?呀,怎么脸都是苍白的?我看看发烧了没?”说着伸手贴在大傻子额头上,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凉,姚善宝赶紧将大傻子一只胳膊架到自己脖子上,试图驮着他回去。
萧皓容见状,立即走了过来:“善宝,我来。”
姚善宝担心大傻子,田里的活儿也顾不上了,总之,家里缺了她一个又不会死。嘱咐萧皓容将大傻子送到张家后,姚善宝对姚君宝说:“大姐,你去请位大夫来吧,我瞧君深脸色不太好。”
姚君宝也看到了大傻子苍白的脸色,她有些被吓到了,听了姚善宝的话,只知道点头,却没有动作。
姚善宝推了她一把:“姐,你别再愣着了!我告诉你,大傻子可是为了我们家变成这样的,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家难辞其咎,到时候,怕是姐夫仕图也受影响。”
最后一句话效果大,姚君宝听后立即跑去请大夫。
萧皓容架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大傻子回了张家,张家二老见了,立即放下手中的猪肉,跑了过来。
张大娘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啊?善宝?我家君深怎么了?”虽然不是亲生儿子,可好歹也养了两年了,有些感情。
姚善宝摇摇头:“我现在也说不上来,我已经让大姐请大夫去了。大娘,您先别问了,让君深到床上躺着吧。”
“老婆子还瞎问什么?赶紧救儿子是正经。”张老伯望了姚善宝一眼,“善宝丫头,扶着君深进去吧。”
说来也巧,姚君宝走到村子口,刚好遇着村长。
原来杨杏花昨夜一直说肚子疼,今日村长便进县城请大夫去,顺便去书院看看小儿子去。哪曾想,到了书院才得知,小儿子向院士请假回家了。扑了个空的卓久年便领着大夫回来了,刚好在村口遇到姚君宝。
听清楚原由,卓久年二话不说,直接领着老大夫道:“走,去张家。”